卤煮摊的铜锅还在咕嘟作响,银杏叶落在桌角,沾了点卤汁的油光。王胖子正捧着最后一个火烧往嘴里塞,突然瞥见胡同口走来个身影,脚步轻缓,与周遭的市井喧嚣格格不入。
那人是个老者,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杖头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雪莲。他没走向其他摊位,径直朝着胡八一三人的桌子走来,目光扫过桌面的瓷碗,最终落在胡八一身上,眼神深邃得像藏着山川湖海。
“三位可是刚从终南山而来?”老者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周遭的喧闹,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与卤煮的酱香形成奇特的对比。
王胖子嚼着火烧的动作猛地一顿,警惕地眯起眼:“老道长,您认错人了吧?我们就是街坊邻居,凑一块儿吃碗卤煮,哪儿去过什么终南山?”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碰了碰胡八一的胳膊,示意他留心。
胡八一心中一凛,这老者来得蹊跷,开口就提终南山,显然是冲他们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瓷碗,拱手道:“道长认错人了,我们只是普通百姓,终南山那般圣地,只在书里见过。”
雪莉杨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老者的枣木拐杖上,杖头的雪莲雕刻工艺古朴,不似凡品,而且雪莲产自昆仑,与献王临终前提到的“昆仑的秘密”隐隐呼应,让她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
老者淡淡一笑,也不辩解,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轻轻放在桌上。玉佩呈青绿色,质地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一端是龙形,一端是雪莲,中间隐约能看到“昆仑”二字,边缘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阳气,竟与终南山晒经石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摸金校尉的手段,老道略知一二;净化龙丹的功德,天地可鉴。”老者指尖轻点玉佩,“三位不必隐瞒,老道此来,并非为龙丹,而是为昆仑而来。”
胡八一瞳孔微缩,摸金校尉的身份他从未对外人提及,这老者一语道破,显然来历不凡。他看向雪莉杨,两人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道长到底是什么人?昆仑又与我们有何关系?”胡八一沉声道,手已经悄悄按在了腰间的摸金符上。
“老道乃昆仑山下三清观的守观人,法号玄尘。”老者缓缓道,“献王毕生所求,并非只是长生,而是昆仑深处的‘羽化秘境’。龙丹并非凡物,而是开启秘境的三把钥匙之一,另外两把,分别藏在昆仑的雪山之巅和深渊之下。”
王胖子刚咽下去的火烧差点呛着:“羽化秘境?那老鬼都成枯骨了,还惦记着这些?龙丹不是已经被重阳宫封印了吗?怎么还成钥匙了?”
“封印只能镇住龙丹的邪气,却改不了它的本质。”玄尘道长叹了口气,“献王当年从昆仑盗走龙丹,本想借此打开秘境,却因自身阴邪之气过重,无法驾驭,才不得不将其融入自身,妄图以精血炼化。如今龙丹净化,钥匙之力重现,秘境的气息已经泄露,引来不少觊觎之人。”
雪莉杨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有人会为了开启秘境,去重阳宫抢夺龙丹?”
“不仅如此。”玄尘道长摇头,“另外两把钥匙也已现世,若被心术不正之人集齐,打开羽化秘境,释放其中的上古邪气,后果不堪设想。三位既能净化龙丹,可见身负异禀,且心怀正道,老道斗胆恳请三位,随我前往昆仑,阻止这场浩劫。”
胡八一沉默不语,目光落在桌上的玉佩上。献王临终前的那句话再次回荡在耳边,昆仑的秘密,果然不简单。他本想享受平静的日子,但一想到可能引发的灾祸,心中便难以安宁。
雪莉杨看着胡八一的神色,轻声道:“昆仑是华夏龙脉的源头,若真有邪气泄露,波及的将是天下苍生。我们既然知道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王胖子撇了撇嘴,显然还惦记着安稳日子,但转念一想,若是真有灾祸,卤煮摊也未必能保住,而且昆仑秘境里说不定还有宝贝,顿时来了精神:“行吧!胖爷我就再陪你们跑一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遇到宝贝,胖爷可得先挑!”
玄尘道长闻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拱手道:“多谢三位仗义相助。重阳宫那边,老道已派人告知,会加强戒备。三日后,老道在永定河畔的码头等候三位,一同前往昆仑。”说罢,他拿起拐杖,转身离去,青布道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胡同尽头,只留下桌上那块刻着昆仑印记的玉佩。
三人看着玉佩,面面相觑。卤煮的热气已经散去,市井的喧嚣似乎也变得遥远。平静的日子刚过了没多久,一场新的冒险,已然在昆仑山脉的方向,悄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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