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
在黄泉川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锐利目光下,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放在了聚光灯下的蹩脚演员,任何试图掩饰的言辞都显得无比拙劣。我张了张嘴,那些早已在心里盘算好的、用来搪塞的借口,此刻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个……她……她就是……”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车窗外,试图寻找一丝可以逃避的缝隙。
最终,我在她那沉静而又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彻底败下阵来。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肩膀也垮了下来,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好吧。”我认栽了。
我放弃了所有无谓的挣扎,将佐藤明美出现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说了出来。从我某天早上醒来,发现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家浴室里,到她那张被不幸卷走的银行卡,再到我们因此开始的、荒唐的“同居”生活。
当然,我还是本能地保留了一些东西。我隐去了她那些听起来天方夜谭的、关于“英国清教”、“未来观测”以及“茵蒂克丝”的所谓“谎言”。我不想让她被当成一个满口胡言的疯子,或者别有用心的危险分子。我只是将她塑造成了一个来历不明、身无分文、暂时只能赖在我家的、有点神秘的少女。
黄泉川静静地听着我的讲述,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怀疑,只是偶尔会用笔杆轻轻敲击桌面,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当我终于说完, 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审判时,她却出乎我意料地,松弛了下来。那股锐利的气息收敛了回去,她重新靠回椅背,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就知道,能让你这家伙这么维护的,事情肯定不简单。”她摇了摇头,然后将桌上那根烟重新叼回嘴里,“其实,我也不是特地要刁难你和那个孩子。”
她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只是……‘佐藤明美’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她缓缓地说道,声音压得很低,“数年前,在一次由‘先进教育局’主导的能力开发实验中,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失控事故。当时,有一个参与实验的学生……也叫这个名字。”
她的目光,穿透了我,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尘封的过去。
“那个孩子,在事故中……被官方记录为死亡。”
“死……亡?”
这个词,让我呼吸都为之一滞。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僵硬。
黄泉川看着我骤变的脸色,叹了口气。“当然,学园都市里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我只是……例行公事地提醒你一下。”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真诚地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只是同名而已。”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机械地站起身,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死亡”、“实验事故”、“佐藤明美”……这些词汇,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碰撞、旋转,搅起一片混乱的漩涡。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拉开指挥车的门的,只觉得外面的阳光,刺目得有些过分。
“当麻。”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佐藤明美就站在车门外,正仰着头看我。午后的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见我出来,她朝着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愣住了,有些迟疑地看着她那只白皙的、静静悬在半空中的手。
“小心台阶。”她轻声说道,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玩笑与狡黠,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安静的等待。
指挥车的台阶并不高,以我的身高,一步就能跨下来。但……
我的目光,从她伸出的手,缓缓上移,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有些僵硬的、不知所措的脸。
“在一次……实验事故中……死亡。”
黄泉川的话语,又一次在耳边回响。
我犹豫了一下。那只悬在我面前的手,此刻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重量,又或者……是一种奇妙的引力。
最终,我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
她的手心,温暖而又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真实存在的触感。她的手指轻轻收拢,稳稳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借着她的力,从指挥车上,一步一步,踏回了坚实的地面。
当我们并肩站在一起时,她也没有立刻松开手。我们之间,隔着沉默,但那份通过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却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我——
我在这里。我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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