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离那凹槽半寸,血珠将落未落。
神风猛地抽手后撤,掌心伤口一紧,血线甩在元素导流卷轴边缘,像滴进了烧红的铁板——滋啦一声,卷轴金光骤闪,系统警报直接炸进他脑门:“高阶意识接入,战斗数据正在同步!切断连接!立即切断!”
“收手!”他吼得脖子青筋直蹦,“别再往卷轴里灌力气了!咱们刚才打的每一招,全被录下来传走了!”
八重神子正要往前凑,听见这话硬生生刹住脚步,狐火只剩一线微光,在她指尖抖得跟快没电的手电筒似的。她咬牙一掐手指,强行提气,抬手就在空中划出三道符印:“封!封!封!”
符纸无火自燃,雷光缠绕成网,压向阵眼那抹暗红。红光一顿,扩散之势稍缓。
九条裟罗反应也不慢,雷弓拉满,箭尖朝地猛射。雷矢钉入阵图节点,噼啪炸开一圈电弧,硬是把内外元素流动隔出一道断层。
健太郎更绝,拔刀就往阵图断裂处一插,刀身卡进能量循环路径,像是给高速运转的齿轮塞了颗石子。整片地面嗡了一声,节奏明显乱了拍。
四人动作几乎同步,谁也没多问,全是打出来的默契。
“它不是死物。”神风盯着阵眼,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它会学。咱们刚用‘属性调谐’把它干趴,它转头就把这招注册成自己的协议头文件,现在正拿去联网上传。”
“啥玩意儿?”健太郎喘着粗气,“咱揍它的录像,还能发朋友圈?”
“比那还狠。”神风扯下卷轴一把揉成团,“这是双向共鸣装置,不光偷咱们的招,还能反向喂数据。我怀疑之前那些怪物,根本就是拿咱们的打法训练出来的AI陪练。”
八重神子眯眼:“所以咱们越强,它越聪明?”
“对。而且它背后还有人。”神风抬手一指阵眼深处,“刚才那波数据上传,延迟太高,不像本地运算。有人在远程接收,实时调参。”
话音刚落,阵眼暗红光芒猛地一缩,随即暴涨。
一股黑雾从凹槽中翻涌而出,凝聚成人形轮廓,黑袍兜帽下空无一物,唯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纠正你一个错误。”黑袍人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爬出来的回声,“我不是在偷你们的数据。”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扭曲的光影——正是神风刚才指挥三人变频攻击的画面,分毫不差。
“我是回收本应属于提瓦特的东西。”
“放屁。”神风冷笑,“真要回收,你怎么不去找雷电影算账?躲在这儿搞个山寨阵法,拿活人命格当燃料?你吸的那些残影,我刚查了系统日志——全是稻妻失踪百姓的魂魄碎片。”
黑袍人不恼,反而轻笑:“你以为‘多子多福系统’是什么?异界馈赠?温情家园?它是一把钥匙,一把撬开世界根基的入侵程序。而你,不过是被外来意志选中的宿主。”
“哦?”八重神子歪头,狐火微弱却没灭,“那你呢?穿得跟殡仪馆夜班员工似的,蹲这儿复活自己,是提瓦特派来的维修工?”
“我是修正者。”黑袍人双手张开,阵图红光随其动作蔓延,“当世界出现异常代码,我就必须清除病毒。你身边的这个人,他的系统,他的能力,他的存在本身——都是错误。”
神风没动,眼神却冷了下来:“你说我是病毒?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复活的时候,用的是被深渊污染的命格残影?真正的‘自愈机制’,会靠吞噬子民来续命?”
黑袍人沉默一瞬。
神风趁机继续:“还有,你复制我的战术,但只学了形,没懂神。你知道我们最后一击为啥能破防吗?不是属性调谐,是‘不可预测性’。而你——”
他抬手指向阵图,“你每一步都按逻辑推演,永远慢半拍。因为你不是守护者,你是寄生虫,靠啃食伤痕活着。”
空气一凝。
九条裟罗低声道:“信了。”
健太郎也点头:“这货要是正经神仙,早亮身份了,哪用装神弄鬼。”
八重神子咧嘴一笑:“那就没啥好聊的了。”
黑袍人却不怒,反而缓缓抬手,指向头顶岩壁。
一道虚影浮现——是雷樱树根系的脉络图,红线如蛛网般延伸,连接鸣神大社、天守阁、海只岛……甚至隐约触及清籁岛与神无冢。
“你们以为这只是个阵法?”他声音低沉,“它是一扇门。通过雷樱树根,与地脉共振,已在稻妻七大区域建立信号桥接。只要再有一次完整共鸣,就能模拟神之心权限,重构元素秩序。”
神风瞳孔一缩。
他忽然想起纳西妲提过的一句话:“世界树的低语,有时也会被恶意模仿。”
“原来如此。”他低声,“你不是要毁掉稻妻,你是想变成它。”
“准确地说,”黑袍人淡淡道,“我要成为新的‘神明操作系统’。而你,将成为第一个被格式化的旧版本。”
“哈。”神风忽然笑了,“你说我才是病毒?那你这套流程,不就是典型的恶意软件覆盖?伪装成系统更新,实则篡权重启。”
他猛地一脚踩碎脚边一块晶石,转向三人:“听好了,接下来所有人断开深度元素链接,改用体术防御!别让这玩意儿再抓到我们的力量结构!”
九条裟罗立刻松开雷弓,体内元素流转戛然而止。
八重神子收手,狐火彻底熄灭。
健太郎拔出插在阵图里的刀,横挡身前。
神风闭眼,接入系统界面,迅速翻找:“之前打怪掉的那个‘羁绊共鸣’模块……静默模式……启动!”
一道微不可察的暖流在四人之间闪过,像是无形的丝线将他们轻轻一拉。
没有元素波动,没有技能特效,但他们彼此间的感知却更加清晰——一个眼神,一次呼吸,全都能被对方捕捉。
“看到了吗?”神风睁眼,“它依赖数据解析,我们就偏偏不用数据打架。咱们靠的是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不是算法匹配。”
黑袍人终于变了脸色。
他抬手欲召新一波攻势,阵眼红光刚起,却被一股莫名阻力拖慢节奏。
“怎么回事?”他低喝。
“还能咋回事。”健太郎咧嘴,抹了把汗,“你算力再强,也模拟不了哥们儿熬夜烧烤时吹的牛逼。”
八重神子轻哼:“毕竟,真情实感这东西,不支持盗版。”
九条裟罗搭上刀柄,目光如刃:“准备好了吗?”
神风站在最前,右臂紫纹虽退,掌心血痕仍在渗血,但他握拳一甩,血珠飞溅落地,正好落在阵图断裂处。
那一瞬,系统提示弹出:
【羁绊共鸣·静默模式已建立】
【独立作战频道激活】
【敌方数据窃取中断】
黑袍人猛然抬头,猩红双眼死死盯住神风。
“你不可能阻止全局共振。”
“我不需要阻止全部。”神风往前踏出一步,“我只要毁掉你这个主服务器。”
他抬手指向阵眼凹槽,声音斩钉截铁:
“现在,轮到我们上传病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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