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贴着水面刮过来,带着点咸腥味儿,吹得人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神风坐在浮石边上,手撑着膝盖,指缝里还夹着那颗豌豆大小的光点,一动不动。心海蹲在他旁边,指尖凝出一缕水丝,轻轻绕进他掌心,像是给干涸的河床引水。
“别灌太多。”神风嗓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还能走。”
“能走也不代表非得走。”心海没抬头,声音轻但不容商量,“你刚才可是把命悬在外面拉回来三次。”
八重神子靠在快艇边沿,尾巴懒洋洋地拍着船帮,笑嘻嘻地说:“哎哟,平时不是挺能扛的吗?怎么,净化完敌人,反倒被自己人吓住了?”
神风扯了下嘴角:“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这玩意儿不该这么累才对。”他晃了晃手里的光点,“它明明学会了自己充能,可我还是差点趴下。”
裟罗站在几步外,正低头检查通讯玉简。听见这话,她抬眼扫过来:“因为你不是在输出力量,是在承接情绪。整个战场的恐惧、愤怒、不甘——全被你那‘领域’吸进去又转化成净化力。换谁都得虚。”
话音落,四人都没再吭声。
远处海面渐渐平静,残骸沉的沉,漂的漂,金光早收干净了,只剩几缕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浪尖发亮。一艘小型快艇破开波浪,缓缓向海只岛码头驶去。
靠岸时,天已近午。
船还没停稳,神风就察觉到不对劲——空气里飘着一股久违的味道,是稻穗晒熟后的焦香。他抬头望去,原本枯黄龟裂的东田,此刻竟翻涌着大片金黄色的稻浪,随风起伏,像一块铺到天边的绸缎。
码头上站满了人。
有穿着粗布衣的老农,抱着刚打下来的谷子直咧嘴;有几个孩子举着稻草扎的小人儿追来跑去,嘴里喊着“守护者回来了”;还有个颤巍巍的老妇,端着一碗清水煮的米粥,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给……给最前面那位。”她把碗递到神风跟前,手抖得厉害,“这是我们今年第一口新米,煮的……煮的最干净的一锅。”
神风怔了一下,伸手接过。碗不烫,可指尖却像被什么灼了一下。他低头看着那勺乳白的粥,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谢谢您。”他低声说,嗓音有点发涩。
老妇咧开没牙的嘴笑了,转身慢慢走开。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敲起了铜锣,有人跳起了不成调的舞步。整座岛屿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醒了过来,连风都带上了笑声。
心海站得稍远些,背对着人群,望着那一片翻滚的金色稻田。她的手指微微蜷着,搭在裙摆边缘,指节泛白。
八重神子瞥了她一眼,忽然凑到裟罗耳边嘀咕:“你说,咱们这位军师大人,会不会哭啊?”
裟罗淡淡回了一句:“她要是哭了,说明仗没白打。”
神风把那碗粥递给身后一名满脸灰土的船员:“你先喝点。”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然从侧面快步走近。
是心海。
她走得极快,裙角都被风掀了起来,在众人目光聚焦下,径直走到神风面前,猛地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她的脸埋在他肩头,肩膀轻轻颤了一下。
“谢谢……”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真的,谢谢你们。”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下去,洇湿了衣领。
神风僵了一瞬,随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是大家一起拼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我知道。”她没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可我一直是一个人扛。从父亲离开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软,不能让人看见我怕。但现在……我终于敢停下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接住我。”
八重神子吹了声口哨,歪头看向裟罗:“啧,这戏码值十壶清酒。”
裟罗没理她,只是静静站着,目光扫过眼前这一幕,又落在远处高高飘扬的海旗上。那旗帜被风吹得鼓胀,猎猎作响,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神风掌心里,那颗微弱的光点忽然轻轻一震。
紧接着,一个久违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检测到深层情感共鸣】
【获得海只岛全体民众感激】
【羁绊值达到mAx】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光点依旧安静地悬浮着,可这一次,它不再像是休眠,而是像一颗真正活过来的心脏,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
心海终于松开了手,退后半步,低头用手背迅速擦了擦眼角,脸上泛起一丝少见的窘意:“抱歉……有点失态了。”
“哪有。”神风笑了笑,“我觉得挺好。”
“是啊。”八重神子晃着尾巴凑上来,“我们家心海大人终于肯承认自己也是普通人了,不容易啊。”
心海瞪了她一眼,耳尖微红:“等晚上开会,你的发言顺序排最后。”
“哎呀,威胁我?”八重神子装模作样地捂心口,“我可是为了你们连符咒都烧了三张!”
裟罗终于开口:“码头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指挥所,安排伤员安置和物资清点。”
“等等。”神风忽然抬手,指向远处田埂边的一个小身影。
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束野花,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盯着他们看。见神风望过来,她立刻小跑上前,把花塞进他手里,然后飞快地转身跑了,辫子在风里甩得老高。
神风低头看着那束乱糟糟的野花,紫的、黄的、白的,全都蔫头耷脑的,可香气却很足。
“她说什么了吗?”他问身旁的船员。
“说了。”那人笑着答,“她说——‘以后我也要当守护者’。”
八重神子噗嗤笑出声:“完了完了,又一个被你带偏的小家伙。”
神风没说话,只是把那束花小心地放进怀里,靠近胸口的位置。
阳光斜斜地切过码头,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心海整理了下衣袖,抬头看了看天色:“风浪平了,信号塔也恢复了。接下来……该处理善后了。”
裟罗点头:“我会调巡逻队彻查西岸残留痕迹。”
“我回去化验最后一批土壤样本。”心海说着,脚步却没有立刻移动。
神风仰头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片复苏的土地,听着远处孩童的嬉闹声,忽然觉得身体里的空荡被一点点填满了。
不是能量,不是系统奖励,是一种更踏实的东西。
他正想说什么,掌心的光点忽然又震了一下。
这次,震动来自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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