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北平,气温一天高过一天,但比天气更热的,是弥漫在全城每一个角落的、关于朝鲜战争的消息和议论。一种无形的、焦灼而激昂的情绪,取代了往日里市井生活的琐碎平和,成为生活新的底色。
清晨,张彬修炼完毕,耳中听到的不再仅仅是胡同里的叫卖声和自行车的铃响,更夹杂着报童声嘶力竭的吆喝。
“号外!号外!志愿军首战告捷!云山歼敌大捷!”
“看报看报!美帝飞机轰炸我边境城乡!残杀和平居民!”
“人民日报社论:打败美帝野心狼!”
那些半大的报童,胸前挂着帆布包,挥舞着油墨未干的报纸,穿梭在大街小巷,声音因为激动和奔跑而有些嘶哑,却充满了力量。行人纷纷驻足,掏出几分皱巴巴的零钱,急切地买过报纸,就站在路边埋头看了起来,脸上时而露出振奋的神色,时而又转为咬牙切齿的愤怒。
收音机成了院里最热闹的所在。每天早中晚,只要到了新闻时间,各家各户都会把音量调到最大。那个裹着红布、声音带着杂音的木头匣子里,传出的每一个字都牵动着人心。
“……我英勇志愿军战士,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穿着单衣,冒着敌人的密集炮火,发起决死冲锋……”
“……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悍然使用细菌武器,犯下反人类的滔天罪行……”
“……全国各族人民紧急动员起来,捐献飞机大炮,支援最可爱的人!”
激昂的进行曲、铿锵的社论、前线的战报、敌人的暴行……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从一个个门窗里涌出,在四合院的上空汇聚、碰撞,形成一股强大的、不容置疑的舆论洪流。
学校里的变化最为明显。政治课的时间增加了,老师不再仅仅照本宣科,而是用带着强烈感情色彩的语调,讲述着前线的英雄故事,揭露着美帝的残暴。黑板报上贴满了学生画的宣传画——拳头砸向美国佬的漫画,英雄手持爆破筒扑向敌群的壮烈场景。
张芸彻底成了积极分子。她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拿出彩纸和糨糊,和同学们一起制作慰问袋,里面装上精心挑选的炒麦粉、一小块肥皂、几颗水果糖,还有她认认真真写的慰问信。她脸颊总是红扑扑的,眼睛里燃烧着理想主义的光焰,嘴里谈论的不再是课本和零食,而是“打击侵略者”、“保卫新中国”。
“哥,你说前线的志愿军叔叔能收到我们的慰问袋吗?他们会不会喜欢我炒的麦粉?”她拿着自己那份炒得微微发黑的麦粉,有些忐忑又充满期待地问张彬。
“会的,他们一定喜欢。”张彬看着她,点点头。他能理解这种纯粹的热情。
院子里,大妈大婶们聚在一起纳鞋底、摘菜时,聊天的话题也彻底变了。
“听说了吗?后街老李家的大小子,报名参军了!”
“哎哟,真的?李家嫂子不得哭死?”
“哭啥!光荣!打美国鬼子,保家卫国!是好事!”
“就是,我家那口子厂里也捐了一天工资,说是买‘北平号’飞机!”
“美国佬太不是东西了!还敢用细菌弹!天打雷劈的!”
“咱们得多生产,多捐献!饿着肚子也要让前线的孩子们有枪有炮!”
言辞间充满了对敌人的痛恨,对志愿军的关切,以及一种朴素的、同仇敌忾的家国情怀。
这种氛围下,年轻人更是容易热血上涌。
傻柱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他听了那么多英雄故事,看了那么多宣传画,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朝鲜去,亲手掐死几个美国兵。
这天傍晚,院里人乘凉,他又开始唾沫横飞地吹嘘:“等老子去了朝鲜,非得用炒勺敲碎美国佬的脑壳!缴他几挺机关枪回来!让你们开开眼!”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有起哄的,也有说他吹牛的。
易中海正摇着蒲扇坐在自家门槛上,闻言把脸一沉,呵斥道:“柱子!胡说八道什么!毛都没长齐,就想着打仗?那是要死人的!你以为过家家呢?老老实实待着,别给你妈添乱!”
傻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易中海这个一大爷,被训得缩了缩脖子,嘴上还不服软:“一大爷,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去了……”
“多大?饭量多大!”易中海瞪了他一眼,“国家打仗,有解放军!有你什么事?安心生产也是支援前线!再瞎嚷嚷,我告诉你妈去!”
傻柱这才彻底蔫了,嘟囔着蹲到一边画圈圈去了。
易中海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人低声道:“打仗……不是儿戏啊。好好的孩子,去了还能不能回来……”他的眼神里有着经历过旧社会战乱的人才懂的担忧和沉重。
张彬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姐姐的热血,邻里的议论,傻柱的冲动,易中海的担忧……构成了战争背景下最真实的众生相。
他知道,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战事深入,伤亡数字传来,各种动员任务下达,这种激昂与焦虑交织的情绪会愈发强烈。
他摸了摸怀里那本刚刚签到获得的《基础战场急救手册》(技能书),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日益接近第一重圆满的力量,目光沉静如水。
舆论已经沸腾,群情已然激愤。
历史的洪流,正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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