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天色未明,台儿庄南城墙。
墙体在持续不断的炮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砖石粉末簌簌落下。顾明洲靠在垛口后方,手指拂过冰冷粗糙的墙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城外传来的、大地闷雷般的震动。日军将主攻方向转向了南门,企图从这里撕裂台儿庄的防御。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和尘土味,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烧感。守城的31师士兵们蜷缩在战位上,很多人脸上还带着昨夜激战留下的黑灰和疲惫,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城墙外那片被晨曦微光勾勒出的模糊原野。
仵德厚沿着城墙内侧的跑马道快步走来,蹲到顾明洲身边,递过来一个冰冷的杂面馒头。“顾老弟,今天这阵仗小不了。狗日的把重炮都拉上来了,看样子是想一口气砸开南门。”他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馒头,含糊不清地说,“池师长下了死命令,南门不能丢。你眼神好,枪法准,城墙制高点就交给你了。专打鬼子的指挥官和架云梯的先头兵!”
顾明洲接过馒头,默默点了点头。他三两口将馒头塞进嘴里,灌了口水,开始检查武器。三八式步枪的枪膛擦得锃亮,每一个桥夹都压得满满当当。
“你自己也当心点,鬼子炮凶。”仵德厚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猫着腰匆匆赶往下一段城墙布置去了。
天色渐渐亮起,能见度提高。顾明洲的【可视地图】中,城墙外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开始涌动,如同即将决堤的血色洪潮。他选定了城门楼西侧一处被炸塌了小半的箭楼作为狙击点。这里地势最高,视野极佳,可以覆盖城墙正面及两侧很大一片区域,残存的楼体结构也能提供一定的防护。
他将苏月华安置在城墙内侧下方一处相对坚固的藏兵洞内,这里也是临时的伤员集中点。“待在这里,除非城墙塌了,否则别出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月华看着他,用力点头,“你……一定要小心。”她将一个装满清水的葫芦和几个干净的布条塞进他随身的小包里。
顾明洲没有多言,转身沿着陡峭的台阶快速登上箭楼。
刚刚在选定的位置趴好,日军的炮火准备就达到了高潮!
轰隆隆——!
地动山摇!成排的重炮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在南城墙内外!巨大的火球接连腾空而起,浓烟裹挟着碎石砖块冲天飞舞!整段城墙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塌。爆炸的气浪席卷而来,即使躲在箭楼里,也能感到令人窒息的压力。
顾明洲紧紧趴伏在地上,用胳膊护住头脸,感受着身下楼板传来的恐怖震动。砖石碎块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后背和头盔上。他屏住呼吸,默默计算着炮击的间隙。
炮击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当炮火开始向城内延伸,覆盖守军可能的增援路线时,顾明洲知道,步兵进攻要开始了。
他猛地抬起头,晃掉头上的灰尘,迅速架起步枪,透过箭楼的射孔向外望去。
城外,漫山遍野的土黄色身影,如同蝗虫过境般,向着城墙蜂拥而来!日军的轻重机枪在后方构筑起密集的火力网,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射着城墙垛口,压制着任何敢于露头的守军。而在步兵浪潮的前方,数十架长长的竹制云梯,正被无数日军士兵扛着,疯狂地向城墙脚下冲来!
“上城墙!鬼子摸上来了!”城墙上传来了守军军官嘶哑的呐喊。
幸存的守军士兵从各个藏身点冲出,冒着弹雨扑向垛口,步枪、手榴弹向着城下倾泻。
顾明洲的眼神冰冷如铁。他的准星首先套住了一个挥舞着军刀,在队伍后方声嘶力竭督战的中尉。
距离,约四百五十米。风速,忽略。
砰!
枪响人倒。那名中尉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仰面栽倒。
【击杀敌方:中尉,点数+6。累计点数:1683.8。】
他没有停顿,枪口微移,锁定了一个正指挥士兵架设云梯的军曹。
砰!
军曹应声而倒,刚刚靠上墙体的云梯失去了指挥,晃动了一下。
【击杀敌方:下士官,点数+2。累计点数:1685.8。】
他的射击开始了。枪声在震耳欲聋的战场噪音中并不突出,但每一声枪响,都必然伴随着一名日军关键角色的倒下。机枪手、掷弹筒兵、挥舞小旗的联络兵,尤其是那些扛着云梯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纷纷在他的枪口下毙命。
云梯接二连三地靠上城墙,悍不畏死的日军士兵口衔刺刀,开始向上攀爬。守军士兵们用步枪射击,用大刀砍,用石头砸,甚至合力推开云梯。城墙上下的厮杀瞬间进入白热化,每一秒都有人惨叫着跌落。
顾明洲成为了城墙守军最坚实的后盾。他的子弹总是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精准地命中那些即将爬上垛口的日军,或者干掉在城下指挥攀爬的军官。他的存在,极大地缓解了守军正面压力。
一名日军士兵异常悍勇,冒着枪林弹雨眼看就要爬上垛口,手中的手雷已经举起。顾明洲眼神一凝,准星瞬间锁定!
砰!
子弹穿过垛口的缝隙,精准地击中了那名日军士兵手中的手雷!
轰!
手雷在其手中凌空爆炸!那名日军士兵连同他下方的几名同伴,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
【击杀敌方:兵,点数+4。累计点数:1689.8。】
这神乎其技的一枪,让附近目睹的守军士兵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吼,士气大振!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日军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如同海浪拍击礁石,却在南城墙下撞得头破血流。城墙脚下,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墙根的土地。
顾明洲的射击几乎没有停止。他消耗了大量的弹药,但战果同样惊人。期间,他甚至尝试了一次极限射击——一名日军大尉躲在八百米外的一处小土包后,只偶尔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顾明洲屏住呼吸,将【神枪手(中级)】的技能催谷到极致,感受着风的细微流动,计算着子弹下坠的弧度。
砰!
子弹呼啸着划过漫长的距离,精准地钻入了那名大尉的太阳穴!
【击杀敌方:上尉,点数+10。累计点数:1727.8。】
“八百米外!一枪毙敌!”消息沿着城墙迅速传开,顾明洲“神枪”的威名在守军中达到了顶点。
然而,危机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下午,日军再次组织起一次猛攻,火力异常凶猛。一发偏离弹道的迫击炮弹,落在城墙内侧,距离苏月华所在的藏兵洞不远!爆炸掀起的气浪和破片,虽然被墙体阻挡了大半,但一块飞溅的碎石还是击穿了藏兵洞口的遮挡,擦着苏月华的手臂飞过,顿时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藏兵洞内一阵惊呼。
几乎在苏月华受伤的瞬间,顾明洲的【生命感知】传来了强烈的、带着痛楚的预警信号!那是来自苏月华的方位!
顾明洲的心猛地一揪!他霍然转头,望向藏兵洞的方向,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冲下城墙。
“顾大哥!我没事!皮外伤!”下面传来了苏月华强忍着疼痛的喊声,她似乎知道顾明洲能“感觉”到,或者只是本能地不想让他分心。
顾明洲的动作僵住。他紧紧攥住了步枪,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躁与怒火,眼神重新变得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加酷寒。
他转过头,将所有的怒火和杀意,都倾泻到了城下的日军身上!
砰!砰!砰!
他的射击速度陡然加快,精准度却丝毫不减!每一颗子弹都带着他冰冷的怒意,如同死神的点名,将一个个日军士兵送入地狱。
直到夕阳西下,日军的攻势再次被打退,南城墙依旧巍然屹立。
顾明洲第一时间冲下城墙,来到藏兵洞。苏月华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她自己和旁边的医护兵简单包扎好,脸色有些苍白,但看到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真的。”
顾明洲没有说话,只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确认确实不致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拿出之前兑换的“高级急救包”,默默地重新为她消毒、上药、包扎。
当晚,清点战果。今日他击毙六十三名日军,其中包括一名上尉和一名中尉。点数累积到1745.8。看着系统面板上高达24点的体质,他毫不犹豫地花费了100点,将体质提升到了25点。更强的恢复力,更持久的耐力,他需要确保自己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将苏月华安置到更靠内、更安全的一处地下掩体,看着她睡下,才再次登上残破的城墙。夜色中,城外日军营地的篝火星星点点,如同恶狼的眼睛。
南门守住了,但他知道,台儿庄的考验,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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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面板】
【宿主:顾明洲(完美人类生命形态)】
【状态:健康,精力充沛】
【属性:力量18,敏捷20,体质25(+1),精神21】
【技能:神枪手(中级- 瓶颈松动)、格斗专家(初级)、可视地图(范围5000米)、隐匿精通(被动)、爆发(主动-就绪)、生命感知(初级)】
【点数:1645.8】(本日击杀:上尉x1,中尉x1,兵x61,净增68点;消耗100点兑换1体质)
【当前任务:参与台儿庄城防。(进行中- 南城墙防御战)】
【剩余步枪弹药:~245发(6.5mm有坂)(消耗约35发,补充4个桥夹20发)】
【物品:日式军用匕首 x1,手雷 x1,南部十四式手枪 x1,高级急救包 x1(已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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