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没多远,陶七海就从兜里掏出两颗糖给五月和六禾,刚才小孩买小玩意送糖时,他早就看到五姐六姐眼里的馋虫了。
当然,这两颗是他又找小田田买的,1积分100颗糖,真划算。
目前积分398。余粮充足,陶七海表示很满意。
五月和六禾则不好意思地剥了糖吃,她们是姐姐呢,怎么跟个小妹妹一样,缠着哥哥要糖吃?
你看海弟都不吃呢。对哦,海弟怎么不吃糖?
“海弟,你不喜欢吃糖吗?”五月问道。
六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呀,海弟,你怎么不吃糖?”
陶七海能告诉她们,他小时候可是特别想要吃一颗小白兔奶糖的,只是没钱吃不起,长大后有了钱却再也没有那种冲动了吗?
显然不能。
“我正准备吃呢。”说着他又掏出一颗糖,剥了丢嘴里。
于是三人嘴巴就鼓鼓囊囊地出现在大春她们跟前。此时,已到了申时,在陶家四姐妹的努力下,两担白菜降了价终于还是卖出去了。
陶三秋眼尖,“海弟,你们在吃什么?”
“糖。”陶七海把早就准备好的糖分给姐姐们,一人一颗。大家剥开,吃起,顿时几双眼睛睁大,一片赞叹之声。
“这糖真好吃!”
“有股奶香味!”
“还不甜腻!”
但就是没人问糖哪儿来的,因为她们一致认为肯定是海弟卖了那些竹玩意后嘴馋了,去点心铺里买的。
陶七海还想把糖分享给陶虎他们,却发现他们人不见了。
“大姐,虎子哥他们呢?”
“去买东西了。说是难得挣了钱,就去给家里添些粗布、油盐了。我们说好申正在城门口外汇合,一起回家。”
“大姐,我们也去买布吧,给姐姐们做衣服,还有割两条肉回去,给爹娘吃。”陶七海一个劲儿地细数要买的东西,越数越多,最后都不自信了,不知道挣的钱够不够买。
大春就拉过他,“这些不急,大姐先带去你书院看看。”
陶七海这才想起还有书院的事。
事情真多呀,忙不过来呢。这也要做,那也要做,时间不够呢。
“大姐,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一波人去书院,一波人去买东西。”
大春算了下时间,要是去书院就没办法去买肉,粗布就算了,买肉是应该的,而且爹娘在家等着呢。
她爽快同意了,立刻安排:二夏带着三秋、五月、六禾去买东西,她则和四冬带海弟去书院。
于是,大家分开行动。
算起来,青石县里有两家书院,一公一私。公是县学,要求有一定的基础,需要考试方可进入,并不适合还未启蒙的学子。
私的是一家书院,专收启蒙的孩子,在槐安街,叫齐贤书院。据说是由两个考府学但未考上国子监的老生承办的,口碑还不错。
这些大春都打听过了。
于是熟门熟路地带着四冬和海弟过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扇敞开的红漆大门,两侧白墙的漏窗上刻着“知礼”“守孝”“明辨”“笃行”,隐约可见里面的竹影和先生学子。
陶大春一开始信誓旦旦,可走到了书院大门,却心虚了,拉着海弟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庭院角落里,一袭月白襕衫的教书先生正在廊下训斥学生。
陶大春更怕了,立刻缩回来,陶四冬也害怕,紧紧抓着大姐的手,手心都冒汗了。
可陶七海却不怕,眼神安慰一下大姐四姐,就信步走进书院,径直朝教书先生而去。
一旁打扫院落的杂役想拦都没拦住。
教书先生停止训斥,打量着眼前穿粗布补丁衣服、营养不良的男孩,眉毛皱起:“有事?”
陶七海恭敬地行了礼,笑着说道:“先生好,小子想要读书,不知书院怎么收费?”
“收费?”教书先生一时愣住,半会儿才明白,“你说的是束修吧。”随后上下打量七海,摇摇头,“我们齐贤书院可不便宜,每季度束修一两二钱。你家……怕是负担不起吧?”
又道:“这人生不是非得读书不可,老老实实种田、侍弄庄稼,也是……也是一种活法。”
教书先生是齐贤书院两位承办之一,叫周明远。他知道读书所花费的钱财甚巨,更知道读书考学不过是一条生存之道而已。所以他这些话不是讽刺挖苦,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家中无余钱,还是好好种田吧。
被训斥的学生也哈哈大笑起来:“先生,他若是进了班,同窗们怕是不用‘仓廪实而知礼节’,得改学‘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
陶七海脸色刷白,拧着眉看他。那一身绸缎的学子服,熨帖而舒展,不用说绝对是个富二代了。
周先生立即呵斥:“霍珩!休得无礼!”
但霍珩显然并不惧怕先生,反而跳到陶七海跟前,捏住鼻子阴阳怪气地说,“喂,你听得懂吗?你知道‘贫’字怎么写吗?”
陶七海怒得不行,要不是有先生在,他早就掀桌子了。在他的认知里,尊重老师是应该的,必须的。
当然,失德的老师除外。
“当然知道,”陶七海声音发颤地高声回答,“我娘教过。‘贫’是因为田地分少了,而‘富’却是因一人独吞许多田地,为富不仁。”
这不是就怼脸开骂了?
霍珩气得指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话来。
倒是一旁的周先生心里一惊,这小小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见识,说出这般话来?
看似简单的拆字,但却道出了如今贫富差距的深刻原因,那可是他年过四十时,才领悟出的道理啊。
他摸着山羊胡子,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口齿伶俐,聪慧过人,日后必成大器。
“小子,你若想来读书,束修每季度一两银子,如何?”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书院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
而且还需要养活许多人。
陶七海深深行了个礼,道:“多谢先生,容小子回家与家人商量商量。”
其实,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月三四百文的束修,陶家是承受不起的。怪不得村里没学堂,甚至一些镇上也没学堂。
束修还是太贵了。
陶七海一走出来,大姐四姐立刻围上去,“怎么样?”为了打消大姐的念头,陶七海把束修涨到了每季度二两。
“那是多少钱呀?”四姐算不来。
“至少每月六百六十文,这还不算笔墨纸砚呢。”
大春四冬一听,惊得说不出来。这……这也太多了。
陶七海摆摆手,拉着两位姐姐离开书院,“走吧,我不想在这读书了,我们再想办法吧。”
大春心疼地看着海弟,但她也不敢坚持要海弟在这里读书。可,不在这里,能去哪儿读呢?
“嗯。没事,会有其他办法的。”为了安慰海弟,陶大春强装乐观应和道。
但陶七海显然是真乐观,“对,车到山前必有路。”
“走,咱们去找二姐她们,回家。”四冬说道。
“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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