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海的小书箱只是个简单的竹编书箱,这在乡下人眼里常见得很,并不稀奇。但在芸宝和宋二郎眼里,就跟看到神奇宝贝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齐齐地喊一声“哇”,瞬间觉得他们的布书包不香了。
正想问他的小书箱哪来的,林先生就走进讲堂开始上课了。自从发现了看图认字之后,林先生迷上了给学生画画。
当然都是简单实物轮廓,让人看出个大概,然后再在图画旁边写上对应的字。那种细腻的整幅山水画已经不复存在。
毕竟画画也很累人的。
林先生虽然琴棋书画皆有所研究,但面对这帮小孩子,还是不必太多费神,主要是以认字、写字为主。
认了当日的字,又复习了前几日的字之后,林先生才开始上课。
依旧是《千字文》,依旧是领读之后的简单讲解和识记,最后才是教授写字。这几天下来,陶七海已经基本克服繁简字转换难题,属于基本认识,但写嘛,就马马虎虎,不工整就不说了,有些字还丢笔画,更别说什么笔锋了。
只能加大力度临帖了。
陶七海也没想过毛笔字竟然这么难写。
笔在手中,就跟握着一条蛇一样,纵然你想使劲,但蛇软绵滑溜,根本不听你使唤,比种田还难。
表现最好的当然是芸宝和宋二郎,毕竟被族学或书院教导过来,只是学得不扎实而已。
看到陶七海认真(其实是费劲)的样子,芸宝也不问他小书箱的事,也跟他一样认真练习起来。
等她午时吃饭想起这事时,陶七海就匆匆扒完饭,就跑去山伯家。芸宝想拉他衣角都来不及,气得她也赶紧扒饭,拽上还没吃几口的宋二郎就跟上去。
宋二郎馋学堂的饭,舍不得丢,就端着碗跟过去。
此时,山伯正在和四冬研究包包设计图。今天又多了三张精美设计图和一张乌龟图。
山伯愁得眉头皱纹一条条的,能同时夹死好几只苍蝇,但他依然按照自己的理解,努力地编织。只是速度慢很多,经纬穿梭几下,就停下来思索,以免作废。
而他身边已经躺着几只做废的未成型的包包。
四冬在一旁耐心地给他递竹篾。
当家门大开,闯进三个调皮的小孩,为首的那个就是让他愁得如同见了鬼一样的陶七海时,山伯瞬间泪流满面,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哗哗的。
陶七海立即上前,“山伯,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四姐……太笨了?伤到您了?”
四冬莫名被波及,白了他一眼。
山伯愣一下,吸了吸鼻子,收住情绪,说道:“不,不,你四姐聪明着呢。做这个很有天赋,手也巧。我只是——”山伯拿起图纸,颤巍巍地,“我只是觉得你的设计图……太好了,要不别设计了,你拿去找铁匠打一个呗。”
陶七海噗嗤一笑,“山伯,您这是怎么了?这铁包包可沉了,背不出去,也拿不出手呀。”
“就是,拿来当铁甲差不多。”芸宝立马蹲在山伯跟前,“老伯,您该不会技不如人吧?”
山伯一噎,说不出话来,脸色呈猪肝色。这谁家倒霉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陶七海赶紧拉开芸宝,笑道:“怎么可能呢?山伯可是方圆几个村最有名的手艺人,山伯只是在研究怎么才能把它做得更好。不信,你看?”
陶七海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一个竹蜻蜓。
“这是什么?”芸宝问,宋二郎也凑过来。
“竹蜻蜓。这样轻轻一搓,它就飞起来。”
看着陶七海手里的竹蜻蜓急速旋转几下,就飞上天,芸宝和宋二郎都嗷嗷大叫起来,太好玩了。
于是姐弟俩在院子里疯玩起来。
而陶七海则和山伯进行了深入探讨。在询问了山伯遇到的难处和迷惑之后,陶七海就在小田田的指导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山伯进行交流,最终确定编织方式、竹篾处理手法。
其实,山伯也不是不会,怎么说也是老手艺家,基本的手法都了如指掌。
只是山伯第一次做这类的,难免心中惴惴,再加上设计图上并没有数据,根本看不出大小。
所以,山伯才一头懵。
林先生给他们午时休息的时间,也才一个时辰。时间很快过去,三人都意犹未尽地赶回学堂上课。
有了这次交流,山伯的编织思路突然打开了。他先是把劈好的竹篾,拿去水煮,边煮还边教四冬一些手艺技巧。
要说,四冬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他说过的要领、示范过的步骤,她都能记住,偶尔有想不起了的,多看几遍也就会了。比他当年跟师傅学时还要快,也许要不了一个月她就全都会了。
啧啧,这陶老爹咋就能生出这么好的娃呀。
而陶七海的这番交流(与其说交流,不如说陶七海单方面指导),更让山伯咋舌,羡慕,嫉妒了。
这么好的娃咋就生在了陶老爹家了?
再看看走进走出、吊儿郎当的小儿子,眼神就不对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咋这么多歪瓜裂枣就跟我有缘了呢?
山伯沉默着不说话,眼睛都不带看一眼他小儿子的。但对四冬时又是要多耐心就有多耐心,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反正就是全心全意指导。
而且,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时,是很专注的,简直是心无旁骛。连着三天山伯都沉浸在编织、学习和提高中,不断地在陶七海的要求下改进,这技术也是嘎嘎猛涨。
好多年都没有这种飞跃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精神饱满,仿佛年轻了五岁。
但每天晃荡来晃荡去的陶虎却仿佛老了五岁。看到他爹既不忍打扰,又欲言又止,一脸拧巴着,好像吃错了药便秘一样。
山伯瞪他一眼,吼道:“干啥?!没个正形!”
陶虎也不在意,反而讨好地笑道:“爹,都好几天了,那个事……咋样了嘛。”有四冬在他不好明说。
“哪个事?”山伯一直沉浸在编织的大事中,一时间没想起他小儿子有什么事。
“啧,爹,你又来,别老装糊涂行吗?”陶虎烦躁不已,脸色不好看。
山伯好心情顿时被整没了,气得吼起来:“我装什么糊涂?你有事说事,没事就——上一边去。”
陶虎也气,以为老爹变卦了,不答应他和大春的事,一时心中很是难过,眼眶就红通通,声音嘶哑地说:“反正,我就是要娶大春,别的女孩我不要,您看着办!”
山伯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这件事啊!他确实忘了。
一旁的四冬听了一句惊雷的八卦,呆愣住了。
大姐和陶虎哥,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喜欢逍遥大司农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逍遥大司农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