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致的下坠感包裹着张远的每一寸意识,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城市遥远的喧嚣。
这是从百米高楼坠下的感觉,是生命走向终结的感觉。
悔恨、不甘、以及对那个叫孙丽的女人刻骨的恨意,交织成他意识里最后的画面。
然而,预想中粉身碎骨的撞击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头颅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两柄重锤狠狠砸进了他的太阳穴,无数陌生的画面和信息洪流般强行涌入,要撑爆他的脑袋!
“呃啊——!”
他猛地从一张雕花古木床上坐起,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薄的寝衣。
“殿下!殿下您终于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清脆女声在耳边响起,充满了焦急与惊喜。
张远,不,此刻占据这具身体主导意识的,是融合了两个灵魂的全新个体。
他捂着头,眼神锐利如电,带着地球富二代的桀骜和刚刚接收到的、属于另一位“夏远”记忆的冰冷,扫向声音来源。
一个穿着淡绿色宫装、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正跪在床前,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就在刚才,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愚钝的大皇子殿下,醒来瞬间的眼神,竟让她如同被洪荒猛兽盯上,几乎窒息。
张远迅速收敛了那无意中泄露的一丝天人境威压。
他深吸一口气,属于原主“夏远”的记忆如同翻书般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夏远,大夏王朝大皇子,母妃早逝于宫斗,性格孤僻武痴,不受皇帝待见,兄弟轻视,空有大皇子名号,实则在这深宫中形同透明…
而他自己,张远,地球首富独子,却被心爱女人玩弄、背叛,设计陷害导致家破人亡,最终心灰意冷跳楼自杀…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两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此刻完美又诡异地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这是睡了多久?”
夏远开口,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以及模仿自原主记忆的那份憨直和些许沉闷。
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穿越?魂附?这太过匪夷所思。
但脑海中那磅礴的记忆和体内汹涌澎湃、远超地球认知的力量,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回…回殿下,您昏迷快一天了。”
小宫女见殿下恢复“正常”,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怯生生回道。
“您昨日在练功场突然晕倒,可吓坏奴婢了。太医来看过,说…说您可能是练功过度,心神损耗…”
练功过度?夏远心中冷笑。
融合了记忆后,他清晰地知道,原主根本不是练功过度,而是在冲击某个关卡时,被人暗中做了手脚,真气逆行,这才震散了魂魄,便宜了自己这个穿越者。
是谁?二皇子?八皇子?还是其他那些视他为绊脚石的兄弟?
他眼底深处寒光一闪而逝。
“无妨,只是有些乏力。”
夏远摆了摆手,试图下床。
双脚落地瞬间,一种与地球病弱富二代截然不同的、充满力量的感觉充盈全身。
这具身体,虽然被原主练得有些“痴”,但底子极好,筋骨强健,远超常人。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尖细而带着几分倨傲的声音。
“圣旨到——大皇子夏远接旨!”
声音拉得很长,充满了宫廷宦官特有的腔调。
夏远眼神微动,对小宫女示意了一下。
小宫女连忙上前搀扶他,低声道:“殿下,是刘公公,陛下身边的传旨太监。”
夏远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内殿。
只见一名面白无须、穿着深蓝色宦官服的中年太监,正手持一卷明黄圣旨,站在殿中。
他下巴微抬,眼神扫过这略显陈旧的宫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儿臣接旨。”夏远依照记忆中的礼仪,微微躬身。
按大夏礼制,皇子非正式场合见旨可不跪。
刘公公展开圣旨,尖声念道:
“陛下口谕:明日辰时,于养心殿考核诸位皇子近日功课修为,着大皇子夏远准时到场,不得有误。钦此——”
念完,他甚至没等夏远回应,便合上圣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大殿下,陛下的旨意,您可听清楚了?这次考核,二殿下文武兼备,八殿下才思敏捷,可是都准备充分,就等着在陛下面前一展所长呢。”
他话语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脸色似乎还有些“苍白”的夏远,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善意”的提醒:
“您嘛…陛下也知道您‘醉心’武道,这次…唉,您好自为之吧。莫要再像上次一样,惹得陛下不快才是。”
这话语里的讽刺和轻视,几乎毫不掩饰。
一个只会闷头练“笨功夫”,却毫无建树,连宗师境界都迟迟未入的皇子,在这皇宫大内,确实连个得势的太监都不如。
若是原主,此刻只怕要么是闷闷地应一声,要么就是涨红了脸,讷讷不敢言。
但此刻的夏远,灵魂是经历过商场诡谲和情场背叛的张远。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有些木讷的样子,甚至还配合着咳嗽了两声,低声道:
“有劳刘公公特意前来传旨,本王…知道了。”
刘公公见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眼中轻蔑更甚,也懒得再多费唇舌,随意拱了拱手:
“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大殿下,您好生歇着吧,明日莫要迟了。”
说完,转身便走,那姿态,比来时更加倨傲几分。
待到刘公公离去,殿内重新恢复冷清。
小宫女看着沉默不语的夏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殿下,您…您没事吧?明日考核…”
“无碍。”夏远打断她,声音平静,“你且退下,本王要静一静。”
“是。”小宫女不敢多言,恭敬退出了殿外,并轻轻带上了门。
确认殿内再无他人后,夏远缓缓走到房间中央。他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感应这具身体内部的情况。
原主的记忆里,修为似乎一直卡在先天巅峰,迟迟无法突破宗师。
这也是他被众人鄙夷为“武痴废物”的根本原因。
然而,当夏远(张远)的精神力沉入体内,循着原主那粗浅简陋的功法路线稍一运转——
“轰!!!”
一股磅礴如浩瀚星海、凝练如万丈玄冰的恐怖力量,瞬间被引动,从他丹田最深处,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窍穴中奔涌而出!
金色的真元如同决堤江河,在他宽阔坚韧得不似人类的经脉中咆哮奔腾!
这股力量,至刚至阳,又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严。
意念所至,真元随心而动,如臂指使。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丹田之中,一颗模糊不清、却蕴含着无限生机的金色光球正在缓缓旋转,吞吐着浩瀚能量。
这哪里是什么先天巅峰?!
根据原主记忆中对玄武大陆修炼体系的认知——不入流武者,三流,二流,一流,后天高手,先天、宗师、大宗师、陆地神仙…
原主梦寐以求的宗师境,在这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甚至记忆中那几位被誉为大陆顶尖存在的陆地神仙,如开国皇帝夏桀,公孙世家家主公孙输…他们的气息威压,原主曾远远感受过,与此刻他体内的力量相比,也远远不及!
天人境!
一个词猛地蹦入夏远的脑海。
这是原主在一本极其古老的、被视为神话传说的杂书上看过的境界,描述凌驾于陆地神仙之上,属于那传说中的“修仙界”的力量!
原主夏远,这个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武痴,竟然不声不响地,突破到了玄武大陆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天人境!
他之所以表现不佳,一方面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极为特殊,需要厚积薄发,前期进展缓慢且不显于外;
另一方面,他性格使然,只知埋头苦修,根本不懂,也不屑于去展示什么。
“哈哈哈…”夏远几乎要放声大笑,但最终化为嘴角一抹深沉而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大的讽刺!
整个大夏王朝,整个玄武大陆,所有人都把他夏远当成可以随意踩一脚的废物皇子。
却不知,他们眼中的废物,早已是站立在这世界巅峰之上的存在!
皇帝老子?陆地神仙初期?兄弟?最高不过大宗师?
夏远感受着体内那足以翻江倒海、一念定人生死的恐怖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和野心,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起。
张远的仇恨与不甘,夏远的隐忍与屈辱,在这一刻完美融合,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孙丽…你等着。你的债,我会记着。”
他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刀,“而这个天下…就将是我讨回一切的第一个利息!”
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窗。
窗外是夕阳余晖下的重重宫阙,飞檐斗拱,气象万千,却也透着森严的等级和冰冷的规则。
“我的‘好父皇’,还有我那十七个‘好兄弟’…”
夏远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代表着权力巅峰的宫殿,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你们争得头破血流的皇位,在我眼中,已然如同探囊取物。”
“游戏,从现在开始,规则由我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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