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晃了三晃,终于“噗”地灭了。
黑暗如湿布裹住四壁,炭灰味混着铁锈的气息沉在鼻尖,远处传来冰层微裂的“咔”声,像谁在地下轻轻咬牙。
苏晚照猛地收回手,指尖残留的灼热仍灼烧着神经——铁娘子的体温高得反常,仿佛体内燃着看不见的火。
轮盘在掌心发凉,与那滚烫的皮肤形成刺骨的对峙。
她屏息凝神,在死寂中捕捉那几不可闻的呓语,每一个音节都像从冰缝里挤出来的,裹着恐惧,断续而执拗。
“产、房……在冰下……”铁娘子突然攥紧苏晚照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指节咯咯作响,像是枯枝在风中折断。
她的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像是被泡在阴河里的纸人,瞳孔深处却浮着一点幽蓝,如同冰缝里渗出的磷火,“冰下的产房……钥匙锈了,门却开了……”
苏晚照膝盖一弯,半跪在泥地上,膝盖压进潮湿的苔藓,寒气顺着裤管爬升。
她能听见铁娘子喉间滚动的呜咽,混着纸灰般细碎的哭腔,“砚儿……砚儿的手……”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沈砚垂在身侧的手,硬将那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按进他掌心。
钥匙边缘刮过沈砚掌心里那枚淡粉色的胎印,像在拓一张褪色的符,金属的冷与皮肤的温在刹那交锋,发出细微的“嘶”响,仿佛血肉在低语。
“你娘……用命换的这把钥匙……”铁娘子的声音突然清亮了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提了气,声带震颤如风铃,“她说……‘别让儿子变成轮子的零件’……”话音未落,她手臂上原本被阿葵用金瞳压制的符纸突然活了过来,暗红色纹路如蛇群般窜向脖颈,皮下蠕动的痕迹清晰可见,像有活物在血管里爬行。
“糟了!”阿葵踉跄着扑过来,金瞳里翻涌着赤金色的光浪,瞳孔收缩如针尖,映出符纹暴走的轨迹。
她的指尖刚触到铁娘子的手腕,就猛地一颤——那枚锈钥表面的锈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下面细密的刻痕,和苏晚照轮盘边缘的纹路如出一辙,每一道沟壑都在幽光中微微发烫,像被唤醒的记忆。
“这不是钥匙……”阿葵的声音发颤,额角渗出冷汗,汗珠滑落时在颊边拉出一道湿痕,“是验证器。”
苏晚照的目光被那刻痕钉住。
轮盘在她掌心发烫,像要烧穿皮肤,脉搏随其共振,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正要开口,角落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木屑断裂的脆响。
是小满。
那小丫头蜷缩在烧火棍断裂的残骸旁,影子还像被揉皱的纸,却在地面映出一片模糊的雪色,边缘微微颤动,如同呼吸。
苏晚照顺着她的影子看过去,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雪夜,红墙,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在奔跑,身后追着几个举着铭文锯的黑影。
锯齿嗡鸣,割裂风雪,女人的后颈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和沈砚光纹蔓延的位置分毫不差。
“我的血……你的骨……”女人的声音从影子里渗出来,混着风雪的呼啸,刮过耳膜,“轮子转一次,你就活一次……”
“阿满!”苏晚照扑过去时,小满正剧烈颤抖着惊醒,嘴里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霜。
她手里攥着一片焦黑的木屑,正是烧火棍断裂处的残渣,“你看到了什么?”
小满的睫毛上挂着泪,哑着嗓子:“姐姐……我好像……又记起了一点。”
工坊的地脉核心在灶台下。
苏晚照扒开积了三年的灶灰时,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青铜——那是个巴掌大的凹槽,形状和锈钥严丝合缝,金属表面覆着一层薄霜,触之如碰寒潭。
她回头看了眼昏迷的沈砚,又摸了摸自己腕间的轮盘,喉结动了动。
“我试试。”她对阿葵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呼出的气在唇边凝成一缕白烟。
锈钥刚插入凹槽,轮盘就发出蜂鸣,声波如针扎进耳道。
苏晚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无数重叠的画面:蒸汽管里喷涌的白雾,带着硫磺与铁锈的灼热气息;基因舱中流转的蓝光,冰凉如液态月光;神术圣殿垂落的光幔,拂过皮肤时如蛛丝轻抚——这些她曾接收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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