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的腊月二十六,是个顶好的黄道吉日。连日的阴霾似乎也被这冲天的喜气驱散了几分,天空难得地透出些许湛蓝。
山阳县城里,虽然城外战事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但王鼎娶亲的排场,还是给这萧瑟的冬日增添了一抹浓烈而喜庆的亮色。
吹吹打打的唢呐锣鼓声,从张府一路响到王鼎那座如今张灯结彩、焕然一新的小院。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仪仗齐全,王鼎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喜服,胸前戴着硕大的红花,脸上那笑容,咧得后槽牙都快晒到了太阳。他努力想做出一点沉稳的样子,可惜那压不住的嘴角和四处乱瞟、接受街坊邻居祝贺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嘚瑟。
“瞧瞧,王神医,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听说王神医这次可是花了血本,彩礼给得足足的,宴席也摆得阔气!”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语气里满是羡慕。确实,王鼎这次是真下了本钱,就是要风风光光地把他的白月光娶回家。
小院里,宴开数十席,山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大半。药行同仁、县衙官吏、乡绅名流,甚至一些借着王鼎“神医”名头攀上交情的富户,都携礼来贺。济世堂东家大婚,又是刚刚在战时药材供应上立了功的,谁敢不给面子?
胡从中、刘呈、刘嘉兄妹等一众好友自然早早到了。
胡从中捻着胡须,看着满面春风的王鼎,眼中满是欣慰。刘呈则笑着上前捶了王鼎一拳:“好你个王兄,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今晚这酒,你可躲不过去!”
轮到刘嘉时,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她今日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衬得她身姿挺拔,比平日多了几分清丽。她走到王鼎面前,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仔细看去,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洒脱,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嘴角在上扬,眼神里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释然?
“王先生,恭喜。”她的声音依旧清脆,但语调比平时低了一些,递上贺礼时,指尖与王鼎的手一触即分,快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王鼎赶紧道谢:“多谢刘姑娘。”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刘嘉那一闪而过的异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不是木头,能感觉到刘嘉对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的情愫。此刻看着这姑娘强装出来的大方和祝福,他心里莫名地有点发虚,还有点……暗爽?
“唉,我这该死的魅力啊!”王鼎内心无耻地感叹了一句,但立刻又告诫自己,“稳住!王鼎!今天你可是新郎官!碗里的白月光它不香吗?今天就别瞎惦记锅里的了!虽然这锅里的看起来也是很好吃的样子……日后再说吧!”
他赶紧收敛心神,将这点小旖旎抛开,继续热情地招呼其他客人。
气氛正热烈时,胡从中将王鼎拉到一边相对安静些的角落。刘呈也跟了过来,刘嘉犹豫了一下,见兄长点头,也悄然走近。
胡从中压低声音,对王鼎说道:“王老弟,今日你大喜,本不该说些扫兴的事。不过,刚从金陵传来一个消息,关乎你的一位故人,想了想,还是觉得该让你知道。”
王鼎心里一动:“故人?哪位?”
“陈圆圆,陈姑娘。”胡从中缓缓道。
王鼎的心莫名一紧,脸上笑容不变:“哦?圆圆姑娘她……怎么样了?”
“听说,她如今人已经在北边了。”胡从中意味深长地看着王鼎,“据说是被当今的国丈爷,献给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吴大人。老弟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此话一出,王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中还是不免泛起一阵复杂的波澜。那个曾在秦淮河畔与他有过几日缠绵,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的绝色女子,终究还是踏上了她命定的轨迹,成为了那位日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角。他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怅然,也有些释然,毕竟,那本就不是他能够把握的缘分。
他这边的感慨还没消化完,旁边的刘嘉却已是掩口,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王鼎,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探究!
因为她清晰地记得,就在之前的酒宴上,王鼎酒后曾“胡言乱语”,说什么“吴三桂与陈圆圆有一腿”、“吴三桂一怒为红颜”之类的话!当时只当他是醉话,甚至是诽谤朝廷大将的疯话!可如今……这醉话,竟然成真了?或者起码一半已经成真了!陈圆圆,真的去了吴三桂那里!
这王鼎,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难道真能未卜先知?!
刘嘉看向王鼎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震惊和疑惑。
王鼎被刘嘉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知道她又联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预言”。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对胡从中拱手道:“多谢胡兄告知。圆圆姑娘能有此归宿,也算是……嗯,得偿所愿吧。今日乃小弟大喜之日,这些旧闻,不提也罢”
他成功地将话题引开,心中却暗道:这历史车轮,碾得可真够准的!
喧嚣终将散去,宾客陆续告辞。王鼎喝了不少酒,头晕晕乎乎,但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充满了火热的期待。
新房内,红烛高燃,暖意融融。
张小曼凤冠霞帔未除,端坐在床沿,头上还盖着大红盖头,一双纤纤玉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王鼎深吸一口气,用喜秤轻轻挑开了那方红绸。
烛光下,张小曼低垂着眼睑,俏脸飞红,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胭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受惊的蝶翼。她不敢抬头看王鼎,但那嘴角抑制不住的浅浅笑意,和那微微急促的呼吸,都暴露了她内心的欣喜与娇羞。
“娘子……”王鼎的声音因为酒意和激动,带着一丝沙哑。
张小曼闻声,身子轻轻一颤,声如蚊蚋地回应:“相…相公…”
这一声“相公”,如同羽毛般轻轻搔过王鼎的心尖,让他浑身骨头都酥了半边。
他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小曼微凉的手。小曼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握着,脸颊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来。
红帐落下,掩去一室春光。
过程自是缠绵悱恻,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从那摇曳的烛影,和偶尔泄出的、如同小猫呜咽般的低吟中,窥得几分旖旎。
对于王鼎这位“老司机”而言,自是轻车熟路,温柔引导。而对于初解风情的张小曼,则是娇羞无限,婉转承欢,如同初绽的花蕾,在春风细雨下羞涩而又欢喜地舒展着花瓣。那疼痛与欢愉交织的泪水,那生涩而又努力的回应,都让王鼎心中充满了怜爱与巨大的满足。
云雨初歇,张小曼如同倦怠的猫咪,蜷缩在王鼎怀中,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王鼎搂着怀中温香软玉的佳人,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内心无比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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