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刘呈匆匆赶到钞库街的客栈,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王先生,冒兄,史大人那边……公务实在繁忙,这几日恐怕都抽不出空来。眼下立了新君,百废待举,千头万绪,史大人几乎是彻夜不眠地在处理政务。看来,我们得等上几日了。”
王鼎一听,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本来对这趟“说服之旅”就没抱什么希望,能拖几天是几天。
旁边的冒辟疆倒是看得开,摇着折扇笑道:“无妨,无妨!既来之,则安之。金陵繁华,远胜淮安,多盘桓几日又何妨?正好让王兄好好领略一下这六朝金粉地的风情。” 他冲着王鼎挤挤眼,意思不言而喻。
当晚,在秦淮河畔名声最盛的“媚香楼”里,王鼎终于见到了那位与陈圆圆齐名、在后世传说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秦淮八艳之一——李香君。
只见她莲步轻移,从珠帘后款款走出,一身淡雅的湖绿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她不像陈圆圆那般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眉宇间反而有一股清冽孤傲之气,宛如空谷幽兰,风姿绰约。一颦一笑间,既有女子的妩媚风情,又透着一股寻常歌姬身上难得一见的书卷气与灵秀,真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李香君自然也对这个传说中的王鼎充满了好奇。她本身多才多艺,不仅精通音律,于诗词一道也颇有造诣,算是个女诗人。对医术她虽不通,但王鼎那些着名的“残诗”——“痛打落水狗”、“宜将剩勇追穷寇”,尤其是把那阉党阮大铖骂得狗血淋头的“骟马诗”,她早已耳熟能详,内心对其不畏权贵的风骨佩服得很。她如今与复社领袖之一的侯方域交往密切,眼界甚高,寻常客人早已不轻易接待了。今日听老鸨说是那位名动江南的王神医相请,她忍不住也想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奇男子”。两年前王鼎为救陈圆圆在金陵闹出的风波,这秦淮河畔谁人不知?可惜当时她正巧与侯方域外出游玩,未能一见。因此老鸨一提,她略一思忖,便点头同意了,倒让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老鸨喜出望外。
得知消息的冒辟疆也啧啧称奇,带着几分羡慕对王鼎说:“到底是王兄名气大、面子大!香君姑娘如今等闲不见客,我也只是猜她或许会给你这个面子,没想到竟真请动了!”
媚香楼内,熏香袅袅,红烛高照。夜深人静,只剩下二人对坐。
李香君亲自执壶,为王鼎斟酒,言语间毫不掩饰对王鼎的钦佩:“王先生之才气,一首‘骟马诗’道尽阉党丑态,令人拍案;先生之骨气,不畏阮大铖之权势,更是我辈楷模;先生之勇气,当初不顾自身安危,毅然搭救圆圆姐姐,香君闻之,亦感佩于心。” 她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听得王鼎心神荡漾。
王鼎则惊诧于李香君的美貌与那独特的气质,更被她言谈间流露出的才情所折服。听她随口吟诵几首自己平日所作的小诗,清新隽永,意境不俗,王鼎不禁老脸一红,内心感叹:人家这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是真正的诗人!自己这个靠“文抄公”混名头的半吊子,跟人家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惭愧得很了!
而且,几杯酒下肚,话语渐多,王鼎发现这女子并非只知风花雪月,竟还满怀抱负,心系家国。言谈间对朝廷的腐败黑暗、尤其是阉党余孽的祸国殃民深恶痛绝,其见识和觉悟,远超许多只会空谈的所谓清流。这和当初那个更多沉浸于个人情感、显得有些柔弱无助的陈圆圆,显然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王鼎内心感慨万千:“这样一位美女,有知识、有美貌、有觉悟、有抱负,放在我原先那个时代,要是从政的话,凭借这情商智商和颜值,绝对是前途无量啊!三十岁之前混个正厅级干部估计跟玩儿似的!可惜,生错了时代,明珠暗投,只能在这风月场中蹉跎……”
聊得兴起,李香君适时地邀请王鼎去她自己的书房参观。书房布置得清雅别致,墙上挂了不少名家字画,显示出主人不俗的品味。其中一幅书法作品引起了王鼎的注意,上面写着两行清秀中带着筋骨的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王鼎定睛细看,那字写得是真好,娟秀而不失风骨。
“这字……写得真好,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王鼎强装镇定地问道。
李香君嫣然一笑,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王先生谬赞了。先生真是大才!流传甚广的这句残诗,不知怎的,深深打动了我,仿佛说尽了人世间的无奈与怅惘,其意境之深远,胜过香君读过的所有诗词。”
王鼎内心顿时如同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只剩下一个念头:“惭愧!剽窃!”谦虚道:“我也是一时有些感悟,胡乱写的”
面对这样一位美丽大方、才华横溢、言语举止又极为得体的绝色美女,王鼎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下手”,又从何“下手”。他那些对付普通女子的手段,放在李香君面前,似乎都显得有点……低级和粗俗。
情急生智,王鼎想起了怂人的终极法宝——酒!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香君姑娘这等妙人相伴,岂能无酒?来来来,我敬姑娘一杯!” 王鼎提议道,心里暗想:“酒壮怂人胆!古人诚不欺我!”
果然,酒是色媒人,此话一点不假!
几杯醇酒下肚,王鼎感觉浑身燥热,胆子也肥了起来,刚才那点拘谨和惭愧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的李香君,在烛光映照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那带着酒意的眼波流转,简直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障碍消除,王鼎开始轻车熟路,言语间多了几分挑逗和亲密。而那李香君,本就是风月场中的行家里手,见惯了各色男子,此刻对王鼎这位“奇男子”也颇有好感,自然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两情相悦,郎有情妾有意,这春风一度,自然别有一番旖旎滋味,远非当初与陈圆圆那带着几分“交易”和“感激”的结合所能比拟。
王鼎原本是被胡从中他们“道德绑架”着来到金陵,满心想着如何应付史可法,心情颇为沉重。可经过这媚香楼一夜,他忽然觉得,不论史大人信或是不信自己,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管他什么清兵入关,管他什么扬州十日,老子能在这乱世中,与这等青史留名的绝代佳人有一夕之缘,这二番金陵行,绝对值回票价!不虚此行啊!”
带着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豁达,王鼎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心满意足地,又度过了一个美好而疯狂的夜晚。至于明天?等天亮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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