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野狼原,三人一路向南,归途比来时从容了许多。边境的战火虽已暂歇,但沿途仍能看到战争留下的痕迹,断壁残垣间,偶有百姓正在艰难地重建家园,眼神中带着对未来的期盼。
这日,他们行至一处名为“清风岭”的地方,岭上松涛阵阵,溪水潺潺,景色清幽,与别处的萧瑟截然不同。林墨提议在此休息半日,苏晴和丫丫欣然同意。
三人寻了一处溪边的青石坐下,丫丫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在溪水里扑腾,抓着逆流而上的小鱼,笑声清脆。苏晴坐在一旁,看着她玩耍,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林墨则取出水囊,饮了一口,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峦,心中一片宁静。
“这位施主,可否借些水喝?”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
林墨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小道童站在不远处,约莫十岁上下,背着一个药篓,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水葫芦,眼神清澈,带着几分稚气。
“当然可以。”林墨笑着递过自己的水囊。
小道童道谢接过,仰头喝了几口,又将水囊递还:“多谢施主。看施主的模样,像是刚从北方回来?”
“正是。”林墨有些好奇,“小道长怎么知道?”
小道童指了指林墨腰间的静尘剑:“施主的剑上还带着煞气,想必是经历过战事。北方近来不太平,施主定是去那边帮忙了。”
林墨心中微动,这小道童看似年幼,却有这般观察力,倒不简单。“小道长眼光独到。不知你在此山中修行?”
“嗯,我在山上的清风观修行,师父让我下山采些草药。”小道童指了指身后的药篓,里面装着不少草药。
丫丫听到他们说话,也从溪水里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小道童:“你是道士吗?会飞吗?”
小道童被问得一愣,随即笑道:“我还只是个道童,不会飞,但师父说,潜心修行,或许有朝一日能得道成仙。”
“成仙?那是不是能长生不老?”丫丫眼睛一亮。
“丫丫。”苏晴轻唤一声,示意她不要胡闹。
小道童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长生不老只是传说,师父说,心中无执,便是长生。”
林墨闻言,心中暗赞,这小道童的话虽简单,却透着几分禅意。“令师想必是位得道高人。”
“师父他老人家确实很厉害,能知过去未来呢。”小道童说起师父,满脸崇拜。
“哦?那令师可知我们此行的终点?”林墨打趣道。
小道童认真地想了想,说:“师父说,万物皆有定数,却也在人为。施主的终点,或许在落霞山,但路上的风景,才是最该珍惜的。”
林墨心中一震,这小道童竟知道他们要回落霞山,看来他的师父确实不简单。“多谢小道长指点。”
“不敢当。”小道童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我要回观了,施主们保重。”
他背起药篓,向三人挥手告别,蹦蹦跳跳地向山上走去,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丫丫望着他的背影,疑惑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落霞山?”
“或许是猜的,或许是他师父真的能掐会算。”苏晴笑道,“这世间奇人异事多着呢。”
林墨却陷入了沉思,小道童最后那句话“路上的风景,才是最该珍惜的”,让他心中泛起涟漪。一路走来,从京城到沿海,从落霞山到边境,经历了太多风雨,也见证了太多悲欢,这些记忆,确实比终点更值得珍藏。
“我们也该出发了。”林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丫丫恋恋不舍地穿上鞋袜,跟着他们继续向南。
接下来的路程,三人放慢了脚步,不再急于赶路。遇到有趣的城镇,便进去逛一逛,尝尝当地的小吃;看到秀丽的山水,便停下来欣赏片刻,听风声鸟语。丫丫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天都有新的发现,笑声从未间断。
这日,他们路过一个小镇,镇上正在举办庙会,热闹非凡。舞龙舞狮的队伍穿过街道,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子们手里拿着糖葫芦,追逐打闹。
三人也融入其中,丫丫被一个捏糖人的摊位吸引,站在那里挪不动脚。苏晴笑着买了一个孙悟空造型的糖人,递给丫丫,丫丫欢喜地接过来,舔了一口,甜得眯起了眼睛。
林墨则在一旁看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中一片温暖。这或许就是他们一直守护的东西——这份平凡而真实的烟火气。
庙会散后,三人在镇上住了一夜。次日清晨,继续赶路。离落霞山越近,林墨心中越是亲切,仿佛能闻到山中草木的清香。
“再过两日,我们就能到落霞山了。”林墨说道。
“太好了!我想念小屋里的那张木床了。”丫丫欢呼道。
苏晴也笑着说:“回去后,我给你们做落霞山特产的菌子汤,味道可鲜了。”
三人说说笑笑,脚下的路似乎也变得短了许多。
夕阳西下,他们走到一处山坳,看到前方有一户人家,炊烟袅袅。林墨提议去借宿一晚,苏晴和丫丫点头同意。
走到门前,林墨正欲敲门,门却忽然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清风岭遇到的那个小道童。
“施主们,又见面了。”小道童笑着说,“我师父说有客人要来,让我在此等候。”
林墨三人皆是一惊,没想到会在此处重逢。
“令师也在此处?”林墨问道。
“嗯,师父云游至此,在此小住几日。”小道童侧身让开,“师父请你们进去坐坐。”
三人对视一眼,跟着小道童走了进去。院子里种着几株菊花,正开得灿烂,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坐在石桌旁,闭目养神,身上透着一股仙风道骨。
听到脚步声,老道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落在林墨身上:“施主,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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