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施夷光洗漱完后萧烬也正好下了早朝过来一起用早膳。
秦国建立不久，国库不充盈，百姓生活艰难，水灾频发。再加上周边的游牧民族不断骚扰，不胜其烦。早朝上各大臣各种献计，萧烬都觉得不合适。正愁着呢！
不过他在走进云光殿的一瞬，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他秉承着不能把工作带回家的理念！
但是早在他进殿之前施夷光就已经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了。
施夷光也没揭穿他，照常让小吉子摆饭。
饭后施夷光借口要安顺帮忙，留下了安顺，施夷光问安顺什么情况，安顺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施夷光。
施夷光得想办法帮萧烬啊，目前她正在搞农业，但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得先解决外患，目前秦国的国力不适合打仗，那就先想法子拖住狄绒人，两三年后秦国国力强盛时再灭了他们。那什么法子好使呢……
云光殿内，早膳的余香还未完全散去。施夷光打发走了欲言又止、满脸写着“主子您快想想办法吧”的安顺。
自己捧着一杯清茶，歪在临窗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炕几。
“水灾……狄绒扰边……国库空虚……”她喃喃自语，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能打，也打不起……得想法子让他们自己乱起来，或者……让他们没空来烦我们？”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和亲？太窝囊，而且未必有用，狄绒人拿了好处该抢还是抢。
筑长城？劳民伤财，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秦国现在也没这个钱。挑拨离间？狄绒各部族关系错综复杂，操作起来难度大，见效慢……
“唉，要是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抢着要，但又不得不依赖我们，还能顺便把他们的战斗力给‘软化’掉就好了……”施夷光异想天开地嘟囔着，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殿内。
她的视线掠过兰香刚刚插好的一瓶鲜花，掠过惠香正在擦拭的一架精致屏风，最后……定格在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箱笼上。
那里面装着几件原主留下的、略显厚重的旧衣，其中似乎有一件……是狄绒那边过来的毛毡？据说狄绒羊毛厚实，但他们只会做粗糙的毡毯和帐篷，保暖但硬邦邦的，还有股味儿。
羊毛？
施夷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有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羊毛……羊毛……”她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烁着兴奋至极的光芒，“对啊！狄绒人除了马匹，最多的就是羊啊！他们守着宝山却只会用最原始的方法！”
一个绝妙的主意如同破土的春笋，瞬间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简直损……哦不，是妙极了！
“兰香！惠香！”施夷光扬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雀跃。
两个丫头连忙跑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快！把我之前让你们收起来的那几件旧毛毡衣服找出来！还有，去内务府，问问有没有狄绒那边来的，或者类似羊毛织的东西，越多越好，都给我拿来！”施夷光语速飞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笑容。
兰香和惠香虽然不明所以，但看主子这么高兴，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几件颜色暗淡、质地粗糙甚至有些板结的羊毛制品就摆在了施夷光面前。
施夷光拿起一件摸了摸，又凑近闻了闻，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果然……又硬又糙还有味儿。狄绒人真是暴殄天物！”
但她眼中的光芒却更盛了。她记得在现代社会看过的科普，优质的羊毛经过梳洗、纺线，可以织成无比柔软保暖的毛衣、毛毯，价值远超粗糙的毛毡！而狄绒，最不缺的就是优质羊毛！
“小吉子！”施夷光又喊。
“奴才在！”小吉子麻溜地跑进来。
“快去内司服，把纺织手艺最好的嬷嬷带过来。再去慈济坊把手脚最灵巧的几个大孩子都叫来！要快！”施夷光吩咐道，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自信的弧度，“就说，本主子这里有一桩能赚大钱……啊不是，是能‘安抚狄绒、充盈国库’的大好事要找他们琢磨！”
小吉子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羊毛和安抚狄绒？但看主子那胸有成竹、两眼放光的样子，立刻响亮地应了一声：“嗻！奴才这就去！”转身一溜烟跑了。
施夷光则在殿内兴奋地踱步，脑子飞快运转：
“第一步，改进羊毛处理技术！去污、去脂、软化、纺线！这个可以让嬷嬷们和格致学堂后面要开的纺织科研究！”
“第二步，织！织成又轻又软又暖和的毛衣、毛裤、围巾、手套、精美地毯！这东西，一旦让狄绒的贵族们见识到，还不抢疯了？”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贸易！”
施夷光猛地站定，双手一拍，脸上露出了如同小狐狸般的笑容：
“我们可以用极高的价格，限量向狄绒贵族出售这些精美的羊毛织品！同时，用粮食、茶叶、盐铁，甚至……嗯，一些不那么烈性的美酒，去大量换取他们的羊毛原料！”
“想象一下，”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场景，对着空气兴致勃勃地比划，“狄绒的那些部落首领和贵族们，为了抢一件柔软的羊毛披风或者一条漂亮的地毯，会愿意拿出多少只羊来换？
他们的勇士，发现养羊、剪羊毛换来粮食和奢侈品，比冒着生命危险南下抢劫更划算、更舒服的时候，还有多少人愿意去打仗？”
“这就叫……‘羊毛出在羊身上！’”施夷光忍不住为自己这个双关妙语笑出声来，“我们用他们自己的羊毛，做成他们渴望的东西，再赚走他们的羊和财富！还能慢慢磨掉他们的斗志！此消彼长！等我们秦国缓过劲儿来，兵强马壮了……”
她没再说下去，但眼中的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就叫经济战！文化渗透！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哈哈！我真是个天才！”施夷光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裙摆划出欢快的弧度。这个办法，既能缓解边境压力，又能给秦国开辟一条新的财源，还能为将来彻底解决狄绒问题埋下伏笔，简直是一石三鸟！
没多久，内司服的几位老嬷嬷和慈济坊几个聪慧的少年少女就被小吉子带来了。施夷光立刻化身“项目总工程师”，拿起那几块糙硬的毛毡，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的“羊毛大变身”计划，从如何清洗去味，到如何梳理纺线，再到如何织出漂亮图案……
嬷嬷们一开始听得目瞪口呆，但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织工，很快就理解了施夷光想要达到的效果，并且开始提出一些实际操作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改进想法。那些少年少女也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觉得主子这想法真是太新奇了！
云光殿里顿时变得热火朝天，充满了热烈的讨论声和施夷光时而冒出的奇思妙想。
等到傍晚萧烬处理完政务，带着些许疲惫回到云光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阿光挽着袖子，发髻有些松散，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正和几个嬷嬷、孩子围着一堆羊毛样品比比划划，说得眉飞色舞。
殿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和一种奇特的草叶味道。那施夷光让人找来尝试去脂去味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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