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张英，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张姑娘，资金和场地是难，但不是没办法。明日一早，我就去城里的几家钱庄问问，看看能不能贷到款 —— 咱们现在有订单，有口碑，说不定钱庄愿意相信咱们。” 张英点头，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眼中也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好！我也让家族的人帮忙打听 —— 看看有没有闲置的场地，或者有没有愿意投资的商家。不管多难，咱们都不能放弃，这么多百姓等着咱们的物件，咱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两人相互对视，目光中满是决心。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可他们的心中，却仿佛有一束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 一场为了资金和场地的奔波，即将开始。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凡就起身了。他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素色长袍，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确保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 去钱庄贷款，第一印象很重要。简单吃了点早饭，他便匆匆出门，往城里最大的 “裕丰钱庄” 赶去。 一路上，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 —— 挑着担子卖豆浆油条的小贩，一边走一边吆喝；赶着牛车去集市的农夫，慢悠悠地走着；还有穿着绸缎衣裳的商人，骑着马，匆匆往店铺赶。可陈凡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街景，心里满是对贷款的担忧 —— 他不知道，钱庄会不会愿意相信他这个 “做小物件的”，会不会愿意把钱贷给他。 来到裕丰钱庄门口，陈凡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钱庄的门面很气派，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用金粉写着 “裕丰钱庄” 四个大字，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青色短打的伙计，神色严肃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陈凡走上前，对伙计拱了拱手：“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在下陈凡，想找贵庄的掌柜谈谈贷款的事。” 伙计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番，见他穿着朴素，却神色镇定，便转身进了钱庄。没过多久，伙计出来了，对陈凡说：“掌柜的请你进去。” 陈凡跟着伙计走进钱庄，里面的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大厅里摆着几张桌子，几个账房先生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 地算着账。钱庄的掌柜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后，是个身材圆滚滚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绸缎长衫，领口袖口都绣着浅金线，脸上堆着看似和善的笑容，可那双三角眼扫过陈凡时，眼底的精明像淬了光，把陈凡上下打量了个透。 陈凡走上前，恭敬地作揖：“掌柜的，久闻贵庄信誉卓着，在城里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从不坑害百姓。在下陈凡，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掌柜微微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陈公子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说。” 陈凡坐下后，接过伙计递来的茶，却没喝，而是直接说明来意：“掌柜的，实不相瞒，在下最近在做一些民生物件，比如纺织机、水车之类的，现在订单很多，想扩大生产规模，可手里的资金不够，所以想在贵庄贷一笔款 —— 大概五百两银子，等扩大生产后，用赚来的钱还，利息按贵庄的规矩算就行。” 掌柜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却没喝，而是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陈公子，不是老夫不帮你。你也知道，钱庄做生意，最看重的是风险。你说你的物件有订单、有口碑，可这生意毕竟是新的 —— 万一哪天订单少了，或者出了什么岔子，你还不上钱，老夫这钱不就打了水漂？老夫要对钱庄的股东负责，这风险，实在不敢冒啊。” 陈凡急忙解释：“掌柜的，您放心！现在我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只要扩大生产，每个月至少能赚两百两银子，还五百两银子用不了三个月。而且我的物件都是百姓急需的，只要做得好，就不怕没订单。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我的生产场地作为抵押 —— 那场地虽然不大，但也值几百两银子。” 可掌柜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公子，不是老夫不信你，是这生意的风险实在不好说。你看那些做茶叶、丝绸的商家，做了几十年，根基稳，老夫才敢贷款给他们。你这物件生意，才做了多久？万一哪天朝廷出个政策，不让你做了，或者有其他人模仿你的物件，抢了你的生意，你怎么办？老夫还是那句话，这钱，不能贷给你。你还是另寻他法吧。” 陈凡还想再争取一番，可掌柜却已经站起身，对着伙计说：“送陈公子出去。” 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陈凡看着掌柜决绝的神情，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好无奈地起身，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钱庄。 走出钱庄大门，陈凡的心情格外郁闷。他沿着街道慢慢走，看着旁边热闹的商铺，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 连最大的钱庄都不愿意贷款，其他的钱庄，恐怕更难了。 回到张家府邸时，张英正在大厅里等他。看到陈凡一脸沮丧的样子，张英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是不是钱庄不愿意贷款？” 张英递过一杯热茶，轻声问道。 陈凡接过茶，喝了一口，才缓缓点头：“嗯。裕丰钱庄的掌柜说，我的生意风险太大，不愿意贷。” 他把在钱庄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失落。 张英听后，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她沉默片刻后，说道：“钱庄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就找投资者。我已经让家族的人去打听了，昨天他们传来消息，说有几个富商对咱们的生意感兴趣，愿意见面谈谈。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了，后天在城西的‘清雅阁’见面。” 陈凡一听，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真的？太好了！只要有投资者愿意出钱，扩大生产的事就有希望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凡与张英都在精心准备 —— 他们把这几个月的订单明细、盈利情况都整理出来，还画了扩大生产后的规划图，包括需要多少场地、多少工匠、能增加多少产量，都写得清清楚楚，希望能让投资者看到诚意和前景。 约定见面的日子到了。陈凡与张英早早来到清雅阁 —— 这是一座位于城西湖边的雅致楼阁，楼阁四周种满了柳树，湖水清澈，风吹过柳树，枝条轻轻摇曳，格外清幽。两人在二楼的包间里等着，桌上摆着刚泡好的碧螺春，可陈凡与张英却没心思喝，心里满是紧张。 没过多久，第一个潜在投资者来了。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华丽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龙纹，腰间系着一条玉带，上面嵌着一块鸽子蛋大的翡翠，一看就是个家底丰厚的富商。他走进包间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仆人端上茶来，他轻轻抿了一口，便开门见山地问：“陈公子，你的物件生意，我听说了。说说吧，你想让我投多少钱，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凡定了定神，把准备好的明细和规划图递过去：“刘老板，我想投五百两银子扩大生产，包括买场地、添设备、请工匠。投产后，每个月的利润大概有两百两，您要是投资，我可以给您三成股份，每个月按股份分利润。” 刘老板接过明细，草草翻了几页，便扔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成股份？陈公子，你是不是太贪心了？我出五百两银子，冒着风险帮你扩大生产，你才给我三成股份？不行，最少七成！而且生产和销售的决策权，都得归我 —— 我要派人盯着生产，盯着销售，不能让你乱花钱。” 陈凡心中一惊，这条件也太苛刻了 —— 七成股份，几乎把大部分利润都拿走了，还要掌控决策权，这跟把生意让给他有什么区别？“刘老板，” 陈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这物件是我发明的，生产和销售的流程我最清楚。您占七成股份，还要掌控决策权，我这边根本没有话语权，这恐怕不合适。而且我和张姑娘已经在这生意上投入了很多心血，不能就这么把主导权让出去。” 刘老板却不依不饶：“陈公子，做生意就是这样 —— 谁出钱，谁说话。我出了钱，自然要掌控风险。你要是不同意，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锦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陈凡和张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接下来，又陆续来了三位潜在投资者。可他们提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第二位投资者要求半年内必须回本，否则就要撤资，还要陈凡赔偿他的损失；第三位投资者想让陈凡把物件的制作方法教给他的人，由他的人负责生产；第四位投资者更过分，不仅要占六成股份，还要让陈凡和张英离开，由他的人来经营生意。 每一次谈判，都以失败告终。陈凡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 他不愿意答应这些苛刻的条件，可如果找不到投资者，扩大生产的计划就只能搁置，订单也无法按时完成，之前积累的口碑也会受损。 回到张家府邸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凡与张英坐在书房里，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映照着两人疲惫而焦虑的脸庞。陈凡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张姑娘，这些投资者的条件太苛刻了 —— 答应他们，咱们以后就成了傀儡，连自己的生意都做不了主；可不答应，咱们又没钱扩大生产，订单完不成，百姓会失望，之前的努力也会白费。这实在是两难啊。” 张英轻轻叹了口气，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眼神中满是忧虑：“是啊，这资金难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可咱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咱们还没想到而已。”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 —— 不知是哪只晚归的鸟儿，在枝头叫了几声，却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仿佛也在为他们的困境而叹息。陈凡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里不停思索着解决办法；张英则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声响，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线索。 资金难题迫在眉睫，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如果不能尽快解决，不仅扩大生产的计划会泡汤，就连现有的生意，都可能受到影响。陈凡与张英，能在绝境中找到一条出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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