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转身对张英道：“不管前面有多少难，咱们都不能退。明天，我带着收集到的证据再去拜访那些革新派官员，一定要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张英点头，指尖拂过桌上刚整理好的农户证词，眼神坚定：“好，我也继续盯着证据收集的事。咱们一定能熬过这关。” 昏黄的油灯下，两人又凑在一起，把目前的情况捋了一遍，连每个官员的性情、可能的顾虑都想到了，为明天的行动做足准备。 次日晨光透过窗纱，洒在书房的资料上，映得纸页上的字迹格外清晰。陈凡早早起身，将收集到的证据 —— 有农户画的新犁使用图、商会报的赋税增长账册 —— 仔细放进一个深色木盒里，连边角都捋得整整齐齐。张英也很快来到书房，她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眼底虽有倦色，眼神却依旧明亮。 “陈凡，昨晚我又想起几处能补充的证据，已经让钱掌柜去查去年南方水车的灌溉面积了。” 张英说着，将一张写着要点的纸条递过去。 陈凡接过纸条，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心中一暖，抬头感激地看着她：“辛苦你了，张英。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多了。” 两人走出书房，陈凡将木盒交给随行的张护卫，随后一同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伴着车外渐起的人声，倒有了几分烟火气。陈凡透过车窗，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 —— 有挑着菜筐的农妇，有背着书箱的书生，心中愈发坚定：一定要守住这些能让百姓过得更好的发明。 他们先到了苏先生的府邸。苏先生似乎早有准备，马车刚停稳，他就从府里迎了出来，身着一身青色官袍，神色比昨日郑重了许多。 “陈公子，张姑娘，快请进。” 苏先生将两人引到客厅，分宾主坐下后，陈凡便开门见山：“苏先生，昨日跟您说的事，还望您再考虑考虑。如今保守派造谣生事，若不及时制止，将来怕是连改善民生的法子都要被他们拦下来。” 苏先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又皱起来，面露难色：“陈公子，我等并非不愿帮，只是保守派在朝中经营多年，连几位王爷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我们贸然支持你，怕是会连累家族啊。” 陈凡早料到他会有此顾虑，轻轻一笑，从木盒里取出几册账册，递到苏先生面前：“苏先生，您看这几册 —— 这本是去年用了新犁的州县报的粮税，比前年多了两成；这本是商会记的，因为新织机织出的布质量好，去年出口的布多了三成，光这一项就多缴了五万两税银。若因为几句谣言，让这些利国利民的发明被束之高阁，实在是国家的损失。” 苏先生接过账册，手指划过上面的数字，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 他虽倾向革新，却也没想到这些发明的成效竟如此显着。 “而且，保守派这次针对我，说到底是怕这些发明动摇他们的利益。” 陈凡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您想，若将来农具改进了，百姓不再依赖地主的旧农具，粮税多了，国库充实了，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把持地方吗？若任由他们得逞，国家怕是要一直停在原地，迟早会被周边小国赶超。” 苏先生手指顿在账册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陈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人做不了主，还得跟其他几位倾向革新的大人商议。” 陈凡听出他语气松动，心中一喜，连忙道：“苏先生，时间不等人，还望您能尽快商议，给我个答复。” 离开苏府后，陈凡和张英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其他几位革新派官员的府邸。每到一处，陈凡都先递上证据，再细细说明发明的益处，以及保守派的真正目的。可大多数官员还是顾虑重重 —— 有的怕被保守派穿小鞋，有的则想看看风向再定，态度都模棱两可。 拜访完李大人后，两人坐在马车上歇口气。张英看着陈凡略显失落的神色，轻声安慰：“陈凡，别灰心。咱们才走了四家，还有几位大人没拜访呢，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陈凡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重新坐直身子：“你说得对，咱们继续。” 接下来拜访的王大人，是朝中少有的敢直言的官员。听陈凡说完后，他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陈公子，你的发明确实对国家有益，这点我信。可保守派那边…… 势力太大了啊。” 陈凡连忙趁热打铁：“王大人，如今国家正处在该变的关头 —— 南方还有地方闹饥荒，北方的边军还缺粮草，这些发明能增产、能增收，正是解燃眉之急的法子。您身为朝中大臣，定然盼着国家好。若您愿意站出来，说不定能带动更多人。” 王大人看着陈凡坚定的眼神，又扫了眼桌上的证据，终于点头：“好，陈公子，我可以在朝堂上为你说话。但丑话说在前头，光靠我一人，怕是顶不住保守派的压力。” 陈凡连忙拱手：“王大人肯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只要有您带头，定会有更多大人看清形势。” 一整天跑下来，太阳西斜时，他们终于争取到了四位官员的支持。回到工坊时，两人都累得不想动，却难掩心中的一丝轻松 —— 至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虽然有了几位大人的支持，但力量还是不够。” 陈凡坐在书房里，揉着太阳穴道，“得想办法再找些助力。” 张英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我明天让钱掌柜联系各地的商会，看看能不能让商人们联名上书 —— 毕竟他们是发明的直接受益者，说话更有分量。” 两人又在书房里商议了半个时辰，，才各自回房休息。窗外，月光像一层薄纱，洒在寂静的工坊里，隐约能听到远处的更声。陈凡躺在床上，却没多少睡意 ——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他们能不能争取到足够的助力，扛住保守派的攻击，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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