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办公室里，烛火晃了晃，把桌上的洽谈笔记照得清清楚楚 —— 上面记着十几家供应商的名字，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一个叉。陈凡盯着那些叉，深吸了口气，声音沉却稳：“明天去清风镇，找那位老掌柜。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得试试。” 张英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笔记上的字迹，眼底的疲惫里透着股韧劲：“嗯，明天一早就走。”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两人的眼下都带着淡淡的青黑。马车在晨光里驶出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轱辘轱辘” 的声响，像是在跟时间赛跑。路越来越难走，从平整的石板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马车颠簸得厉害，张英扶着车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却没往下垮。 快到中午时，终于到了清风镇。镇子不大，一条小河绕着镇子流，河边的柳树枝条垂在水面上，轻轻晃着。两人按着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老掌柜的小院。 院门没关，竹篱笆上爬着几株枯了的牵牛花藤，风一吹，藤叶 “沙沙” 地响。院里，一位白发老掌柜正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细细地削着木料。 “老人家，打扰了。” 陈凡轻轻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老掌柜抬起头，放下手里的小刀，眼里带着疑惑：“你们是？” “我们是城里陈凡工坊的，” 张英跟着走进来，笑着说，“听人说您这儿有原材料，想来跟您谈谈合作。” 老掌柜站起身，指了指院里的木凳：“坐吧。你们要什么原材料？要多少？” “我们要木料和棉线，数量不少，而且以后每个月都要。” 陈凡坐下后，立刻说，“价格您定，只要合理，我们都能接受。而且我们可以先付三成定金，货到了再付剩下的。” 老掌柜端来两碗水，放在他们面前，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跟你们合作，实在是我这儿的货不多，而且运到城里，得走三十里山路，运费贵不说，还容易损坏。我之前跟城里的商家合作过，就是因为运输的事，闹得不愉快，后来就不做了。” “运费我们出！” 张英赶紧说，“而且我们会派专门的人跟车，保证货物不会损坏。要是损坏了，我们自己承担损失，不找您的麻烦。” 老掌柜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口茶，没说话，眼神却在两人脸上转着，像是在判断他们的诚意。 陈凡从怀里掏出工坊的合法凭证，递到老掌柜面前：“老人家，您看 —— 这是我们工坊的合法手续，我们不是骗子，是正经做生意的。这次找您合作，也是想长期发展，不会只做一次两次。” 老掌柜接过凭证，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陈凡和张英 —— 两人的眼神都很亮，没有半分虚浮，透着股 “想把事做好” 的实诚劲。 他放下凭证，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我信你们是实诚人。只是这合作，得立个合同，把丑话说在前面 —— 定金得先付，而且你们得保证，不管以后行情怎么变，都得按合同价收我的货，不能中途压价。” 陈凡和张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陈凡赶紧说：“没问题！合同我们现在就可以写，您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咱们再改。” 老掌柜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拿出纸笔。陈凡接过笔，凭着记忆，把合同的条款一条一条写下来 —— 定金、价格、供货量、运输责任，都写得清清楚楚。老掌柜看了一遍，又添了几条关于 “长期合作” 的条款，才点了头：“就这样吧。” 两人签了字，陈凡立刻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定金，递给老掌柜。老掌柜接过钱，数了数，放进怀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你们放心，三天后，我把第一批货备好，你们派人来拉就行。” 走出小院时，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心里发甜。张英忍不住笑了：“终于成了！” “是啊，终于成了。” 陈凡也笑了，之前的焦虑像被风吹走了似的，荡然无存。 两人雇的马车还在镇口等着，往回走时，路依旧颠簸，可两人却觉得比来时轻松多了。张英靠在车帘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说：“咱们这次解决了原材料的事，可那些保守势力，说不定还会找别的麻烦。” 陈凡点了点头，眼神沉了沉：“我知道。但咱们现在有了供应商，员工也培训好了，工坊很快就能开工 —— 只要工坊运转起来，就算他们再找麻烦，咱们也有底气应对了。” 马车驶进城里时，天已经黑了。工坊的灯还亮着，几个留下值班的员工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了上去：“陈公子，张姑娘，怎么样了？” “成了！” 陈凡笑着说，“三天后，第一批原材料就到了，咱们准备开工！” 员工们听了，都欢呼起来，工坊里的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亮。 可陈凡心里清楚，这只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和张英一起，一步一步走，总能把难关都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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