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樱学院的梧桐叶在深秋落得满地金黄。郁玖鸢踩着枯叶走向教学楼时，远远就看见校门口停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车牌号是林家的专属序列，在一众低调的豪车中格外扎眼。
林燕然斜倚在车身上，定制西装的领口敞开着，嘴角叼着根未点燃的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傲慢气场。他显然是在等她，目光像淬了火的刀子，直直射过来。
“郁玖鸢，”他没等她走近就开口，声音里带着酒后未散的戾气，“苏家的律师函收到了？别以为谢哲成帮你拍个破意向书，就能在城东地块横着走。”
郁玖鸢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裙摆被风掀起个小小的弧度。
她脸上挂着纯良无害的笑容，像没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林少特意来学校堵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抬眼时，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还是觉得，在圣樱门口闹事，能显得你很有本事？”
林燕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最恨别人拿他的“不学无术”说事，尤其是在这所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贵族学院里。
“少跟我装蒜！”他上前一步，逼近的气息里混着雪茄和酒精的味道，“苏家已经联合了三家地产商，郁家想单独吃下城东地块，做梦！”
郁玖鸢非但没退，反而微微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林少是不是忘了？你爸上周还在跟我爸谈合作，用城西那块烂尾楼换城东的优先开发权。”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精准地刺中林燕然的痛处，“你在这里替苏家冲锋陷阵，就不怕你爸知道？”
林燕然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郁玖鸢知道，林家内部对城东地块的态度本就分裂，林父想和郁家合作，林燕然却被苏家当枪使，这层矛盾，就是她撕开林家防线的突破口。
【林燕然：好感度0（触发“愤怒”情绪，敌意+10）】
“你少挑拨离间！”林燕然的声音拔高了些，引来几个路过学生的侧目，“我林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哦？”郁玖鸢忽然轻笑，目光越过他看向校门口，“那谢哲成算不算‘外人’？他可是刚帮你爸修正了城西烂尾楼的改造方案，用的还是你看不懂的建筑力学模型。”
林燕然猛地回头，果然看到谢哲成背着书包从校门里走出来。
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没看这边一眼，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看到了？”郁玖鸢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同样是顶级豪门，有人在为家族铺路，有人却在替别人当枪，林少觉得，你爸更看重谁？”
林燕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郁玖鸢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转身要走时，故意“不小心”掉落了手里的文件夹。
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赫然是郁家与林家合作开发的初步意向书，签名处已有郁父的亲笔签名。
林燕然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死死钉在那张纸上。
郁玖鸢弯腰去捡，动作慢得像在给他足够的时间看清，她就是要让他知道，林家的天平早已开始倾斜，他的傲慢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看来林少今天没心思上课。”她将文件整理好，笑容依旧纯良，“不过提醒你一句，下午学生会要查考勤，你这个月的缺勤记录，已经够被记大过了。”
她转身走向教学楼时，听见身后传来跑车引擎的轰鸣声，想必是林燕然气冲冲地走了。系统面板在脑海中弹出：【林燕然：敌意-5（触发“利益动摇”）】。
很好，傲慢的孔雀一旦意识到自己的羽毛不值钱，就会开始慌了。
学生会办公室里，容笙寒正对着电脑屏幕轻笑。他侧过脸，露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是刚才校门口的一幕。
“会长对付林燕然的手段，倒是越来越直接了。”他指尖点了点画面里林燕然攥紧拳头的瞬间，“就不怕他恼羞成怒，在学校里给你使绊子？”
“他不敢。”郁玖鸢将文件夹放在桌上，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声，“林父昨天刚给我爸打了电话，说想让林燕然来学生会当干事，磨磨性子。”
她抬眼时，目光落在容笙寒的电脑上，“副会长连校门口的监控都能调出来，权限倒是比学生会会长还大。”
容笙寒关掉监控页面，转而调出份文件：“苏家联合的三家地产商里，有两家和容家有旧交。”
他将文件推过来，“他们的资金链有问题，只要断了其中一家的贷款，联盟就不攻自破。”
郁玖鸢翻到文件末尾，看到容笙寒用红笔标注的银行行长名字，忽然轻笑：“副会长这是……在向我示好？”
“我们不是互利共赢吗？”容笙寒靠向椅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
“帮你解决林家，我也能早点拿到元家实验室的准入权限，毕竟，会长不是知道，我转学来圣樱，不只是为了当这个副会长吧？”
他倒是坦诚。郁玖鸢合上文件：“准入权限可以给你，但实验数据必须共享。”她站起身，“元絮下午要做发光基因的融合实验，你要不要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容笙寒挑眉：“会长就这么放心我和元絮单独相处？不怕我把你的‘纯良少年’拐跑？”
“拐跑他需要懂基因编辑，会做标本，还要能忍受他三天三夜不睡觉盯实验。”郁玖鸢走到门口，回头时笑容清浅，“这些，副会长好像都不擅长。”
生物实验室里弥漫着琼脂的甜香。
元絮正趴在显微镜前，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显然又是熬夜了。
他看到郁玖鸢进来，眼睛瞬间亮了：“会长！萤火虫基因和秋海棠的融合成功了！你看！”
培养皿里的幼苗，叶片在紫外线下发出幽幽的绿光，连叶脉都清晰可见。郁玖鸢凑近看了看，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连表达强度都控制得这么好！你是怎么解决基因沉默问题的？”
提到专业领域，元絮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语速快得像倒豆子：“用了新型启动子！我参考了你上次给我的那篇《植物基因表达调控》，里面的甲基化抑制方法太有用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兴奋，脸颊微微泛红，“……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郁玖鸢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片发光的叶子，“这比任何奢侈品都漂亮。”
她侧过脸，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可以用荧光显微镜再拍组高清照片。”
元絮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连说话都结巴了：“有、有时间！我把晚上的标本制作推掉！”
【元絮：好感度+3当前 54（触发“专属时间”期待）】
郁玖鸢看着他慌乱地在实验记录本上写着什么，忽然瞥见扉页上画着个小小的简笔画：一只萤火虫和一朵发光的海棠，旁边标着日期，正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这个实验的那天。
真是纯粹得可爱。她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转而提起正事：“对了，容笙寒下午可能会来实验室，他想了解下基因编辑在医疗领域的应用，你别介意。”
元絮的笔尖顿了顿，低声“嗯”了一声，情绪明显低落了些。
郁玖鸢假装没看见，继续讨论实验参数，心里却清楚，适当的“危机感”能让纯粹的少年更快认清自己的心意，就像给植物适当浇水，才能长得更茁壮。
下午的天文社观测室里，谢哲成正在调试望远镜。他穿着件深蓝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郁玖鸢推门进来时，他正好对准猎户座的星云，屏幕上的图像清晰得能看到星云中的暗物质带。
“光谱分析做出来了？”她走过去，自然地靠在控制台边，距离他只有半步远。
谢哲成点了点头，调出一组数据图表：“你上次说的辐射强度异常，确实存在周期性波动。”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划出流畅的弧线，“我标了三个可疑的峰值点，可能和暗物质的引力透镜效应有关。”
郁玖鸢凑近看图表，故意让发梢扫过他的手背。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以及随之而来的、极轻微的呼吸紊乱。
“完美主义者连数据分析都做得这么漂亮。”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却落在他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上，距离下午的课还有十分钟，他显然又要为了观测逃课了。
【谢哲成：正面情绪+3当前29，负面-3当前17（触发“纵容默许”感知）】
“下午的课……”谢哲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我已经让容笙寒帮你请假了。”郁玖鸢拿起他放在一旁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去，“还是热的，加了蜂蜜，熬夜观测伤胃。”
谢哲成接过保温杯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温度透过陶瓷传过来，烫得他指尖发麻。他没看她，只是低头喝了口蜂蜜水，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
观测室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片澄澈的秋日晴空。猎户座的星云在屏幕上静静旋转，像块被打翻的调色盘。
郁玖鸢看着谢哲成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完美主义者的防线，其实就像这星空，看似坚不可摧，却总会在某个瞬间，为一颗突然闯入的流星，裂开道温柔的缝隙。
而她要做的，就是成为那颗最亮的流星。
傍晚离开学校时，郁玖鸢在校门口又遇见了林燕然。他换了辆更低调的黑色轿车，脸上的傲慢收敛了不少，甚至主动降下车窗：“……我爸让我跟你道歉。”
郁玖鸢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忽然轻笑：“道歉就不必了。”
她弯腰凑近车窗，声音压得很低，“想进学生会当干事，可以，但你得先帮我个忙，把苏家联合那三家地产商的内部协议偷出来。”
林燕然的眼睛猛地睁大。郁玖鸢直起身，笑容纯良得像只无害的羔羊：“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留下句轻飘飘的话，“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从‘苏家的枪’变成‘郁家的人’。”
轿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次不再是愤怒的轰鸣，反而带着点犹豫不决的迟疑。
郁玖鸢坐进车里，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黑色轿车，唇角勾起抹冰冷的笑。
谢哲成的规则在松动，元絮的心意在明朗，容笙寒的底牌在显露，林燕然的防线在瓦解……这场名为“驯养”的游戏，终于越来越有意思了。
至于谁会是最终的赢家？
她看着车载屏幕上弹出的系统面板，四个名字并列其上，好感度与情绪值都在微妙地变化着。
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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