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樱学院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
郁玖鸢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时,容笙寒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划过玻璃上凝结的冰花。
他穿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侧脸在雪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像幅精心晕染的水墨画。
“会长来得正好,”他转身时,手里捏着份文件,“林燕然的检讨书我看过了,字里行间都是对谢哲成的控诉,说他故意把‘学生会干事’写成‘天文社杂役’。”
郁玖鸢接过检讨书,纸页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墨团溅得到处都是,显然写得极不耐烦。
她忽然轻笑:“完美主义者的报复心,倒是比想象中重。”指尖在“杂役”二字上停顿,那里的墨迹被笔尖划破,透着股压抑的火气。
容笙寒凑近看时,呼吸不经意拂过她的耳畔:“谢哲成昨晚在天文社待了通宵,把林燕然的名字从所有活动名单里划掉了,用的还是红笔,像在批改作业。”
【容笙寒:好感度+2当前42(触发“玩味”情绪加成)】
郁玖鸢合上检讨书时,门被猛地推开。林燕然裹着件黑色貂皮大衣冲进来,雪花落在他昂贵的皮鞋上,瞬间融化成水渍。
“郁玖鸢!谢哲成太过分了!”他把一份天文社活动表拍在桌上,“他居然让我去打扫观测台的望远镜!”
活动表上的“林燕然”三个字被红笔圈住,旁边批注着“负责擦拭口径1.2米望远镜,需用无水乙醇,禁止用手直接触碰镜片”
标准的谢哲成式规则,连清洁剂的种类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郁玖鸢看着林燕然气得发红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傲慢的孔雀炸毛的样子有些可笑:“望远镜是谢哲成的命根子,让你碰,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她话锋一转,声音软下来,“不过,如果你能帮我个忙,我可以让他把‘杂役’改回‘干事’。”
林燕然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什么忙?”
“苏家最近在偷偷转移城西烂尾楼的资产,”郁玖鸢靠向椅背,指尖轻点桌面,“我需要你爸书房里的那份资产转移记录,据说,林少最擅长‘借’东西了。”
【林燕然:好感度0(触发“利益诱惑”,敌意-5)】
林燕然的瞳孔缩了缩。他知道父亲和苏家私下有交易,却没想到郁玖鸢连这个都知道。
雪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在做艰难的抉择。
“我凭什么信你?”他最终还是梗着脖子反问,傲慢的外壳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动摇。
“就凭谢哲成只听我的话。”郁玖鸢拿出手机,屏幕上是谢哲成刚发来的消息:“望远镜已按你的要求,换成林燕然能看懂的操作指南。”
她晃了晃手机,笑容纯良,“完美主义者的妥协,可比钻石还难得。”
林燕然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晌,最终咬着牙转身:“资产记录我会拿到,但如果谢哲成还敢耍我……”
“他不敢。”郁玖鸢打断他,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花,“毕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让你‘正确使用无水乙醇’,完美主义者的执念,你想象不到。”
林燕然摔门而去的声响里,容笙寒忽然低笑:“会长这招借刀杀人,倒是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林燕然的车碾过积雪驶离,“就不怕林家父子反目?”
“反目才好。”郁玖鸢拿起那份被划得乱七八糟的活动表,“林家的天平本就该倾向郁家,我不过是帮他们推一把。”
她抬眼时,目光落在容笙寒毛衣领口的雪渍上,“倒是副会长,今早去了哪里?袖口沾着的松针,可不是圣樱校园里的品种。”
容笙寒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头看了眼袖口,忽然轻笑:“去了趟后山,听说元絮在那里设了捕虫网,想看看他培育的发光蝴蝶在自然环境里是什么样子。”
郁玖鸢知道他在撒谎。后山的松针是深绿色,而他袖口的是浅绿,带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更像是来自专业林场。
但她没戳破,只是笑着起身:“元絮的实验报告该交了,我去生物实验室看看。”
生物实验室的暖气管滋滋作响。元絮趴在实验台上,脸颊贴着培养皿,像在和里面的发光蝴蝶对话。
培养皿里的蝴蝶翅膀泛着幽绿的光,在寒冬里像团跳动的星火。
“在跟它们说什么悄悄话?”郁玖鸢走过去,声音轻得怕惊扰了这静谧的画面。
元絮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我在试能不能让它们按节奏发光!就像摩尔斯电码,这样在野外考察时,能用来传递信号。”
他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用荧光蛋白做的书签,夹在书里会发光。”
盒子里的书签是片银杏叶形状,叶脉处嵌着细密的荧光粉末,在暗处能拼出“玖鸢”两个字。
郁玖鸢指尖抚过那两个字时,系统面板悄然弹出:【元絮:好感度+3当前63(触发“专属印记”加成)】。
“比任何夜光书签都浪漫。”她将书签夹进随身携带的《天体演化史》,正是谢哲成借给她的那本,“等过几天,我们可以去长白山试试,那里的夜晚够黑,能看清最亮的光。”
元絮的耳朵瞬间红透,连说话都带着颤音:“真、真的可以吗?我早就想采集长白山的耐寒昆虫基因了!”
他激动地抓住郁玖鸢的手腕,指腹带着实验台的凉意,却烫得她像被电流击中。
【元絮:隐藏情绪,兴奋(+1)】
郁玖鸢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动作自然得像在安抚:“当然,不过要等学生会的事忙完。”
她抽回手时,故意让指尖在他掌心多停留半秒,“对了,谢哲成说你的专利申报材料里有个公式错了,他帮你改在草稿纸上了,放在天文社的桌子上。”
元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我现在就去拿!那个公式卡了我三天!”他跑到门口又回头,眼睛亮得像落满星光,“长白山的约定,不许反悔!”
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郁玖鸢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拿出手机给谢哲成发消息:“元絮快到天文社了,记得把你故意写错的公式改回来,别吓到他。”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天文社的观测室里,谢哲成正用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他写的公式确实有误,但错误极其隐蔽,只有元絮这种熟悉基因序列的人才能发现。
这是他昨天熬了通宵设计的“巧合”,既不会真的耽误实验,又能给元絮一个来找他的理由。
门被推开时,他头也没抬地说:“错误在第三行的碱基配对,我标了……”话音在看到元絮冻得通红的鼻尖时顿住。
少年怀里抱着个保温桶,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只误入寒冬的蝴蝶。
“你在忙吗?”元絮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我妈让我带的排骨汤,说天冷冻手,喝了暖和。”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香气漫满了整个观测室。
谢哲成看着里面炖得酥烂的排骨,忽然想起郁玖鸢今早说的话,“元絮的世界很简单,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
【谢哲成:正面情绪+3当前44,负面-3当前1(触发“主动接纳”阈值突破)】
他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时,忽然觉得这打破“不接受陌生人食物”规则的瞬间,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观测室外的雪越下越大。
郁玖鸢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天文社的灯光在雪雾里晕成一团暖黄,忽然想起容笙寒袖口的浅绿松针,元家在长白山有片私人林场,专门培育耐寒树种。
原来捉摸不透的副会长,也在悄悄为长白山的约定做准备。
她转身走向办公室时,雪片落在肩头,瞬间融化成冰凉的水渍。手包里的三件“礼物”硌着掌心,元絮的荧光书签,谢哲成批注的公式,容笙寒藏在松针里的林场信息。
这场名为“驯养”的游戏,每个人都在按自己的方式靠近。
谢哲成用规则包裹的温柔,元絮纯粹无垢的热忱,容笙寒藏在暗处的铺垫,甚至林燕然被利益诱惑的动摇……
都像这初雪,看似杂乱无章,最终却会在她的掌心,凝结成想要的形状。
郁玖鸢推开办公室的门,容笙寒正对着电脑屏幕轻笑。屏幕上是长白山的卫星地图,元家林场的位置被红笔圈住,旁边标注着“适合观测极光”。
“会长想什么时候去长白山?”他抬头时,眼底的算计被雪光洗得柔和,“我可以安排直升机,比开车快三个小时。”
郁玖鸢看着他眼底映出的雪影,忽然轻笑:“不如问问谢哲成,他的天文社下周有长白山观测计划,正好顺路。”
容笙寒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住。郁玖鸢知道,他在计算这场“顺路”里的利弊,就像谢哲成在设计公式错误时计算着分寸,元絮在培育发光蝴蝶时计算着荧光强度。
而她,只需要站在这场精密计算的中心,轻轻说一句“好”。
雪落在圣樱学院的钟楼顶上,积起薄薄一层白。
郁玖鸢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忽然觉得,这场游戏最有趣的地方,从来不是“驯养”本身。
而是看着这些各怀心思的人,为了靠近她,心甘情愿地打破自己的规则,就像寒冬里的冰雪,终将为一点暖意,裂开温柔的缝隙。
至于最终谁能占据那道缝隙?
她翻开谢哲成借给她的《天体演化史》,元絮做的荧光书签在书页间亮起,映出容笙寒刚才悄悄夹进去的长白山极光照片。
郁玖鸢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冬天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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