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府公寓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霓虹,苏晚晴将手机屏幕按灭时,指腹还残留着傅璟琛发来信息的余温。那句“赵天禄背后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别拿自己当鱼饵”像枚生锈的钉子,扎在她心头三天了。
“老猫”的加密邮件恰好弹出,苏晚晴点开附件里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赵天禄正把一个牛皮纸袋塞进某官员的黑色轿车,车牌号被刻意遮挡了一半。她放大图片,注意到官员腕表的限量款纹路——去年慈善晚宴上,苏父手腕上也曾戴着同款。
“绕开所有核心交易链,”她对着麦克风低语,声波转化的文字在对话框里跳动,“查这个官员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三年前负责苏氏产业园项目审批的时段。”
老猫秒回一个“收到”的表情包,附带只露出半张脸的自拍——他又换了新的伪装,络腮胡里藏着的笑眼倒没变。苏晚晴想起第一次见他时,这个号称能在三天内扒出银行行长私房钱数额的男人,正蹲在电脑城角落吃泡面,军绿色背包里装着半打改装U盘。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王经理的匿名号码。苏晚晴划开接听,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声,背景隐约有打印机工作的嗡鸣。
“苏总,财务部刚发了紧急通知,城西地块的投标保证金明天上午十点前必须到账。”王经理的声音压得像纸片,“张副总的秘书把最终报价单锁进保险柜了,我试着调监控,发现上周开始,财务室的监控硬盘每天都在固定时段被替换。”
苏晚晴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冷水,玻璃杯壁迅速凝起水珠。城西地块是苏氏今年最重要的项目,苏父为此抵押了三处临街商铺,连苏清雅名下那辆玛莎拉蒂都被拿去做了二次抵押。
“空壳公司的账户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加上昨天刚到的那笔匿名注资,刚好够保证金。但对方的报价……”
“我知道该怎么做。”苏晚晴打断他,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苏氏内部通讯录上,张副总的照片旁被她用红笔圈出个细节——领带夹上刻着的缩写与赵天禄公司的英文名首字母一致。
次日上午九点五十八分,招标中心的电子屏上弹出最后一家竞标企业的报价。苏晚晴看着那个比苏氏最终报价低了三千二百元的数字,指尖在平板电脑上画出条平滑的曲线。这是她根据王经理提供的成本核算表,精确计算出的苏氏底线价格,那三千二百元的差额,是她留给自己的安全边际。
“苏总,中标公示出来了。”老猫的电话带着电流声,“不过刚才看到苏氏的人在走廊里吵架,张副总把文件摔在地上了。”
苏晚晴望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在楼群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想起十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父亲把苏氏的股权证书放在她面前,说等她大学毕业就送她去哈佛读mbA。那时苏清雅正坐在旁边的钢琴前,弹奏着不成调的练习曲,琴键上的鎏金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氏集团的会议室里,苏父将保温杯狠狠砸在红木桌上,茶叶混着热水溅在财务总监的白衬衫上。“查!给我往死里查!”他的吼声震得吊灯摇晃,“是谁把报价泄露出去的?那个空壳公司背后到底是谁?”
张副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扫过站在角落的王经理。“董事长,我怀疑是内部有人里应外合。昨天下午,我看到王经理在财务室门口徘徊了很久。”
王经理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他想起今早苏晚晴发来的信息:“如果被怀疑,就把张副总上周去澳门的消费记录‘不小心’掉在苏董办公室。”他弯腰去捡地上的文件,故意将口袋里的纸条滑落在地。
“这是什么?”苏父的助理捡起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骤变。纸条上的澳门赌场VIp账单金额后面跟着一长串零,付款人姓名处赫然写着张副总的名字。
张副总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辩解:“这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我!”
苏父抓起账单摔在他脸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个月你说母亲生病要请事假,原来跑到澳门输了三百万?”他转向保安,“把他给我送到监察部,不查出他和竞争对手的交易证据,别让他出来!”
王经理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副总被拖出去时怨毒的眼神。他悄悄按了按口袋里的录音笔,刚才张副总情急之下喊出的“赵老板答应会给我补差价”,已经被清晰地记录下来。
苏晚晴收到王经理发来的录音时,正在整理苏氏近五年的财务报表。她将耳机线藏在袖口,听着张副总嘶哑的喊叫,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赵天禄关联交易”几个字。屏幕上弹出的股票走势图显示,苏氏的股价在中标失败的消息公布后下跌了两个百分点,而赵天禄旗下的地产公司股价却微涨了零点五个点。
“有意思。”她对着空气轻笑,将两份财报并排放在一起。苏氏去年的一笔海外投资亏损,恰好与赵天禄公司同期的神秘盈利数额吻合。就像两个咬合的齿轮,一个的凹陷处正好嵌着另一个的凸起。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苏清雅正从一辆黑色宾利上下来,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只露出半只戴着玉扳指的手。苏晚晴放大图片,认出那是顾明轩常戴的和田玉,去年他还在酒会上炫耀过,说这是苏清雅用第一笔分红给他买的。
她回拨那个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已关机。苏晚晴走到窗边,看到楼下停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傅璟琛的车。她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城西地块的事,是你做的?”傅璟琛的声音带着笑意,“用空壳公司抢自己家的项目,苏晚晴,你比我想象的更狠。”
“彼此彼此。”苏晚晴看着楼下的车灯闪了两下,“你派去跟踪苏清雅的人,能不能再靠近点?”
“我劝你别对顾明轩太好奇。”傅璟琛的语气突然严肃,“他上个月在瑞士银行开了个匿名账户,入账金额刚好够买三公斤氰化钾。”
苏晚晴握着手机的手指突然收紧,玻璃窗外的霓虹在她瞳孔里碎成一片刺目的光。她想起上周在医院走廊,顾明轩递给她的那杯温水,当时他手指上的玉扳指反射着冷光,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知道了。”她挂断电话,转身打开保险柜。里面除了苏氏的财务证据,还有份泛黄的病历——那是母亲去世前最后一次体检的报告,上面的主治医师签名被人用刀片刮掉了一半,但残留的笔迹依稀能看出是顾明轩父亲的名字。
深夜的苏家别墅,水晶灯的光芒被厚重的窗帘滤成昏黄。苏母将一叠银行流水拍在苏清雅面前,指甲因愤怒而泛白。“你把公司账上的五百万转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已经被苏晚晴逼得焦头烂额,你还要给他添乱吗?”
苏清雅踢翻椅子站起来,丝绸睡裙的肩带滑到胳膊肘。“添乱?”她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砸在地上,“如果不是你们当年把妈送走,苏晚晴能有机会回来?现在顾明轩说有办法解决她,你们又舍不得出钱了?”
“解决她?”苏母后退半步,脸色惨白如纸,“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做什么?”苏清雅逼近一步,眼睛里布满血丝,“当然是让她永远消失!顾明轩说他认识个化学博士,能做出查不出成分的毒药,只要……”
“住口!”苏母捂住她的嘴,惊恐地看向门外,“你疯了吗?那是杀人!”
“杀人又怎么样?”苏清雅甩开她的手,声音尖锐得像玻璃摩擦,“你以为爸挪用公款的事能瞒多久?苏晚晴手里握着证据,等她交出去,我们全家都得去坐牢!”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苏母耳边,“顾明轩说,下个月的慈善晚宴是最好的机会,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们能凑够两千万……”
楼梯拐角处,顾明轩靠在栏杆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他手里把玩着那枚玉扳指,听着客厅里母女俩的争吵,像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匿名号码发来的信息:“傅璟琛好像开始调查瑞士账户了。”
他收起手机,转身走向书房。苏父正对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屏幕上是苏氏的股价走势图,一条向下的红线像道流血的伤口。“清雅说的办法……”苏父犹豫着开口,“真的可行吗?”
顾明轩走到他身后,将一杯威士忌放在桌上。“苏董,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的声音温和得像春风,“慈善晚宴上有很多国际媒体,只要苏晚晴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外’死亡,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商业仇杀,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苏父端起酒杯的手在颤抖,酒液洒在昂贵的地毯上。“可是……”
“没有可是。”顾明轩打断他,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您还记得十年前,苏晚晴母亲的死因吗?那场‘意外’,我们不是做得很干净吗?”
苏父猛地抬头,眼里充满恐惧。他看着顾明轩年轻英俊的脸,突然觉得像看到了某种蛰伏多年的猛兽,此刻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窗外的月光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阴影,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苏晚晴站在君庭府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手机里老猫发来的最新消息:“查到顾明轩与瑞士一家生物公司有邮件往来,附件是份毒药配方,解药需要特殊抗体。”她点开附件里的配方,发现其中一味成分与母亲病历上的异常指标高度吻合。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城市的轮廓。苏晚晴拿起手机,拨通了王经理的号码。“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帮我拿到三张。”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另外,查一下顾明轩父亲当年在医院的值班记录,尤其是我母亲去世那天的。”
挂掉电话,她走到保险柜前,将那份泛黄的病历与毒药配方并排放在一起。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纸上,那些冰冷的医学术语和化学公式在晨光中仿佛活了过来,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苏晚晴轻轻合上保险柜,转身看向窗外。城市已经苏醒,车水马龙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她知道,下个月的慈善晚宴,将是这场漫长博弈的真正开端。而她的对手们,此刻或许正在暗处磨亮爪牙,等着给她致命一击。但他们不知道,她早已布好了自己的棋局,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将所有隐藏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喜欢涅盘重生:总裁的逆袭娇妻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涅盘重生:总裁的逆袭娇妻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