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把水泥桥洞冲得发亮,冷光顺着裂缝漏下来,照在周明远的脸上。他眼皮一跳,意识慢慢回笼。
腿上传来的钝痛让他皱眉,低头一看,裤管被血浸透,已经结痂,像一层干硬的壳。
他动了动手指,冲锋衣还在,手机和U盘也都在口袋里,没被动过。
但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来,红底白字,像是催命符:
【检测到后天信息体植入风险】
【是否执行清除?】
他瞳孔微缩,呼吸加重。
这玩意儿听着就不善。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背后是潮湿的水泥墙,摸上去冰冷刺骨。
他扫了一圈周围,视线忽然定格在不远处——
一个男人歪倒在角落里,穿着破烂的羽绒服,脸上全是泥水,看不出年纪。胸口一片暗红,已经不动了。
二维码贴纸贴在他身上,密密麻麻,像是某种标记。
周明远眯起眼,那男人脖颈后也有一个二维码,边角翘起,像是刚贴不久。
他伸手去翻尸体衣兜,动作干净利落。
一张泛黄的纸条掉了出来,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字:
“你妈的嫁衣……烧了它。”
他指尖一顿。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嫁衣”这个词。
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那件染着血的红色嫁衣,一直藏在他出租屋床底铁盒里。
他盯着纸条看了几秒,又抬头看向尸体。
这人是谁?
他伸手拨开男人脸上的污垢,看清了他的五官。
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他高中时的班主任,王老师。
记忆翻涌上来。
高考那天,他刚进考场,广播就通知他母亲坠楼身亡。
而那天,正是王老师来通知他的。
之后,再无音讯。
现在,他又出现了,死在这桥洞里,还给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周明远站起身,拖着伤腿走到桥洞外,环顾四周。
这里离市区有一段距离,附近都是荒地,没什么人来。
他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根烟,深吸一口,脑子清醒了些。
系统提示还在闪烁:
【是否清除后天信息体?】
他咬牙,点了“否”。
不能贸然操作,得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回到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二维码贴纸。
每张都印着编号,字体很小,像是某种实验记录标签。
他记下编号,准备回头查。
然后,他从背包里翻出一瓶酒精和绷带,简单处理了腿部伤口。
血止住了,但疼得更明显了。
他靠墙坐下,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句:“烧了它。”
烧了母亲的嫁衣?
为什么?
他想不通,但本能觉得这事不简单。
正想着,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基因序列匹配度:92.7%】
【周氏遗产密码激活中……】
他睁眼,心头一震。
不是幻觉。
系统真的在解析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冲出桥洞,四下张望。
风卷着雨扑面而来,他却感觉不到冷。
他必须回去,确认那件嫁衣到底藏着什么。
他摸出手机,打开导航,输入地址。
电动车还在路边,钥匙没丢。
他瘸着腿走过去,跨上车,拧动油门。
引擎轰鸣,溅起一地水花。
夜色沉沉,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像一场无声的狂欢。
他骑得很慢,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调出云端视频。
那是他在仓库拍下的画面。
江涛手里拿着的芯片,和U盘里的数据完全一致。
他看着屏幕,眼神越来越冷。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个外卖员,被命运甩来甩去的小人物。
但现在看来,他早就是这场棋局的一部分。
甚至,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他想起王老师的遗言。
“烧了它。”
他不知道那件嫁衣里藏着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毁掉,可能连他自己都会被吞噬。
他加速向前,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终于,在凌晨三点十七分,他回到了出租屋。
锁门、开灯、脱鞋、换药,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他径直走向床底,拉开铁盒。
那件嫁衣安静地躺在里面,红色已经褪成暗褐色,边缘有焦黑痕迹。
那是母亲去世那天,从她身上剥下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布料,展开在桌上。
金线绣的纹路依旧清晰,像某种古老图腾,复杂而神秘。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一角。
火焰舔舐布料,金线迅速熔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不是焦味,更像是金属燃烧后的腥甜。
他盯着火苗,直到整块布料化为灰烬。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血脉传承任务已解锁】
【目标:寻找母亲嫁衣血绣纹的真正含义】
他松了口气,身体却一阵虚脱。
他扶住桌沿,喘息了几秒,才缓过来。
他转头看向窗外,烟花正好在夜空中炸开。
五彩斑斓,照亮了半边天。
他愣了一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掏出请柬,翻到背面。
江涛婚礼的日期,赫然印在上面。
今晚。
他冷笑一声,将灰烬扫进垃圾桶。
该去会会那位“老熟人”了。
他起身,整理衣服,戴上墨镜。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
灰烬中,隐约浮现出两个字:
昆仑。
他没多看,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一阵风吹进来,吹散了最后一点火星。
黑暗重新笼罩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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