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灵脉网的藤蔓在三日后开出了奇异的花——花瓣是创世神的金红,花心是“无”的墨黑,花茎却缠着冰族的淡蓝纹路。小冰儿站在藤蔓最高处,流霜剑断刃轻叩花瓣,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碎声响,像无数记忆碎片在碰撞。
“这些花在消化‘无’的记忆。”她的双生力量顺着花茎蔓延,黑袍小冰儿的灵息在她灵脉里低语,“三万年被‘无’吞噬的记忆,都藏在花粉里。”
商逸冰的银弓搭在藤蔓分叉处,冰灵力在掌心凝成花粉收集器:“阿机说,这些花粉能治愈被‘无’污染的灵脉,但过量吸入,会被困在记忆里醒不来。”
她的目光落在北境方向,那里的藤蔓开得最盛,花粉在冰川上空凝成雾,隐约能看到雾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是北境被“无”吞噬的冰族战士,他们的记忆正在花粉中重组,却都停留在战死的那一刻,重复着挥剑、倒下的动作。
“他们被困在最痛苦的记忆里了。”商逸冰的善念晶石泛起刺痛,“花粉在放大他们的绝望,这不是治愈,是折磨!”
凌洛漓的流霜剑突然从藤蔓间窜出,星主血在剑身上凝成火焰,将片失控的花粉烧成灰烬:“‘无’的生之力在反噬。它的治愈,本就是用痛苦当药引。”
他的灵脉中,创世残响的力量突然躁动,星主血泛起紫黑——这是接触到极端痛苦记忆时才会有的反应。凌洛漓按住心口,流霜剑插入藤蔓主干,星主血顺着纹路逆行,试图压制那股躁动。
“爹爹?”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抵住他的后背,双生力量涌入他的灵脉,“是三万年的记忆碎片刺激到创世残响了?”
“不是创世残响。”凌洛漓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是我自己的记忆……三百年前,我没能救下的那些修士,他们的绝望,被花粉放大了。”
藤蔓下传来石磊的怒吼,玄铁鞭的星火在花粉雾中炸开:“他娘的!这些花粉还会模仿声音!”他的玄铁鞭正对着空无一人的藤蔓抽打,星火却在半空被什么东西挡住——那是团人形的花粉雾,正发出他弟弟的哭喊声,“哥!救我!”
“石头!别信它!”阿机的机械臂射出蓝光,打散花粉雾,“你弟弟在桃花谷活得好好的,这是‘无’的幻象!”
石磊的玄铁鞭却缠得更紧,星火中带着哭腔:“可那声音……跟他最后跟我说话时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开始涣散,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更深的花粉雾走去。
“不好!”商逸冰的冰蓝光箭瞬间射出,穿透花粉雾钉在石磊脚前,“他快被拖进记忆里了!洛漓,用星主血净化他周围的花粉!”
凌洛漓的流霜剑划出星芒,金红光芒将石磊包裹。花粉雾在光芒中尖叫着消散,石磊猛地清醒,玄铁鞭哐当落地,冷汗浸透了后背:“刚才……我好像真的看到我弟了,他浑身是血……”
“那是你心里最愧疚的记忆。”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搭在他肩上,双生力量抚平他灵脉的躁动,“黑袍说,‘无’的生之力,就是靠啃食愧疚活着的。”
北境的花粉雾突然剧烈翻滚,冰川裂开道巨缝,里面爬出无数被花粉控制的冰族战士,他们的眼睛漆黑,灵脉里缠着藤蔓,正朝着中洲的方向前进。
“是‘生灭藤傀’!”阿机的机械臂弹出全息屏,上面映着战士们的灵脉分析,“花粉在他们体内结出了种子,控制了他们的行动!目标是中洲的星盘殿遗址!”
凌洛漓的流霜剑指向中洲,星主血在藤蔓间织成传送阵:“他们要去吸收‘无’的心脏碎片!一旦融合,生灭藤会覆盖整个三界,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记忆囚笼里!”
传送阵光芒亮起时,小冰儿的灵脉突然剧痛,冰莲印记中的光粒疯狂跳动——她的脑海中涌入段陌生的记忆:三万年,冰族圣女将自己的灵魄封入祭坛前,曾对着创世神的流霜剑说“若有天生灭藤现世,让星主血与冰灵力同归于尽,方能终结”。
“同归于尽?”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差点脱手,双生力量在她灵脉里炸开,“娘亲,爹爹,圣女的记忆说……”
“别信!”商逸冰的冰灵力瞬间封住她的灵脉,善念晶石的光芒强行压下那段记忆,“那是‘无’的记忆碎片在误导你!三万年的圣女,绝不会让我们做这种选择!”
星盘殿遗址的藤蔓已与“无”的心脏碎片相连,黑色的心脏在花粉雾中跳动,每跳一下,周围的生灭藤傀就多一分力量。新盟主带着中洲修士组成人墙,却被花粉雾中的幻象冲散,不少人扔下武器,对着空气哭喊着“对不起”。
“他们的愧疚被放大了!”商逸冰的银弓射出冰蓝光箭,在人墙前凝成冰障,“洛漓,用星主血净化心脏碎片!我来挡住藤傀!”
凌洛漓的流霜剑刺入心脏碎片,星主血在里面炸开,却被碎片表面的藤蔓缠住——那些藤蔓上,缠着的是三百年前云澜的残魂,他的笑声在碎片中回荡:“凌洛漓,你以为净化就能结束?你的愧疚,就是最好的养料!”
心脏碎片突然射出无数墨色光丝,缠住凌洛漓的灵脉,将他拖向碎片中心。商逸冰的冰蓝光箭疯狂射向光丝,却被光丝吸收,化作更粗的藤蔓,缠上她的手腕。
“逸冰!”凌洛漓的流霜剑反手刺向自己的灵脉,星主血顺着伤口喷出,竟在他与商逸冰之间凝成冰莲,将两人的灵脉连在一起,“共生咒!”
星主血与冰灵力在莲心爆炸,生灭藤的藤蔓瞬间被震断,心脏碎片却趁机射出道墨色光流,钻进小冰儿的灵脉——那是“无”最核心的痛苦记忆,三万年被创世神压制的怨恨,都藏在里面。
小冰儿的双生力量瞬间失控,流霜剑断刃插进地面,冰莲印记完全漆黑。她的脑海中,黑袍小冰儿的灵息与“无”的记忆正在厮杀,无数痛苦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创世神撕裂灵脉的决绝、圣女被吞噬的绝望、黑袍小冰儿三百年的孤独……
“啊——!”小冰儿的嘶吼震落漫天花粉,生灭藤的花瓣同时炸裂,露出里面包裹的记忆核心——那是颗透明的晶体,里面坐着个蜷缩的身影,竟是年幼的凌洛漓,正抱着战死的星主父亲哭泣。
“这是爹爹最痛苦的记忆……”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指向晶体,双生力量在她眼底疯狂旋转,“‘无’想用这个……让爹爹彻底崩溃!”
凌洛漓的星主血果然剧烈沸腾,流霜剑在他手中颤抖。商逸冰的冰灵力紧紧缠住他的灵脉,善念晶石贴在他的眉心:“洛漓,看着我!那不是真的!你父亲说过,星主的眼泪,要为守护而流,不是为悔恨!”
她的声音穿透记忆的迷雾,凌洛漓的流霜剑猛地刺向记忆晶体。晶体炸开的瞬间,小冰儿的灵脉突然平静,黑袍小冰儿的灵息在她灵脉里发出胜利的轻笑:“抓到你了……‘无’的核心记忆。”
生灭藤的藤蔓突然枯萎,花粉雾在阳光下消散。北境的生灭藤傀停下动作,眼睛里的漆黑褪去,露出迷茫的神色。中洲的修士们从幻象中惊醒,看着彼此,眼神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小冰儿瘫坐在藤蔓上,流霜剑断刃插在身旁,冰莲印记的中心,那点光粒凝成了颗极小的黑色晶体——里面封着“无”的核心记忆,被黑袍小冰儿的灵息死死锁住。
“黑袍……”小冰儿的声音带着脱力的沙哑,“你做到了。”
灵脉里,黑袍小冰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说了我比你厉害……现在,‘无’的生之力,归我们管了。”
凌洛漓的流霜剑轻轻挑起那颗黑色晶体,星主血在晶体表面凝成封印:“这是‘无’的软肋,也是它的命门。”
商逸冰的银弓上,还沾着片枯萎的生灭藤花瓣。她将花瓣凑到鼻尖轻嗅,善念晶石的光芒在花瓣上流转:“里面有圣女的气息……她说的‘同归于尽’,不是让我们死,是让星主血与冰灵力,和‘无’的核心记忆同生共死。”
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敲了敲黑色晶体,双生力量让晶体泛起微光:“就像我和黑袍,就像爹爹和创世残响。平衡不是消灭,是……捆在一起,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藤蔓下,石磊正和阿机给生灭藤的残枝浇水,玄铁鞭的星火与机械臂的蓝光在残枝上跳跃,竟催生出新的绿芽。张念带着西荒的蛮族,用记忆冰晶收集散落的花粉,冰晶里映出的,不再是痛苦的画面,而是战士们含笑的脸庞。
守岁星的光芒穿过藤蔓,在黑色晶体上凝成道细小的光轨,一头连着凌洛漓的星主血,一头连着商逸冰的冰灵力,中间却缠着小冰儿的双生力量,像根永远解不开的绳。
凌洛漓握住商逸冰的手,星主血在两人交握的地方凝成新的冰莲:“捆在一起,挺好。”
商逸冰的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疤痕,冰灵力在疤痕上凝成朵小花:“嗯,挺好。”
小冰儿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流霜剑断刃在黑色晶体上轻轻一磕,仿佛听到黑袍小冰儿在灵脉里轻哼:“笨蛋情侣……”
风穿过藤蔓林,带着花粉的清香,还有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像三万年的等待,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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