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兰考村和邻村的交界处就传来了锄头撞地的“砰砰”声。赵珩揣着两个麦饼,踩着露水跑到工地时,高铭远正和工匠们围着标记好的渠线商量。见他来,高铭远递过一把小锄头:“今日先跟着壮丁们清理渠边的碎石,注意别碰着标记桩。”
苏晚提着大陶罐跟在后面,罐里盛着熬好的小米粥,分给早起干活的村民:“先喝碗热粥暖暖身子,挖渠急不得。”村民们接过粗瓷碗,蹲在田埂上喝着,虎子抹了把嘴,扛起锄头就往标记线冲:“俺力气大,先去挖第一锄!”
赵珩学着工匠的样子,用小锄头把渠线旁的碎石扒到一边。起初动作还有些生疏,没一会儿手心就磨出了红印,他却攥紧锄头继续干。邻村的老农路过,见他额头冒汗还不肯歇,递来一块粗布巾:“小殿下,累了就坐会儿,这活计粗,别伤了手。”赵珩摇摇头,把布巾搭在脖子上:“爷爷您都没歇,我也能行!”
日头升到半空时,水渠已挖出半尺深的沟痕。突然,虎子的锄头“当”地撞在硬物上,他弯腰扒开泥土,露出一块青石板:“高大人,这儿有石头!”高铭远连忙走过去,蹲下身查看,发现青石板下还连着石块,像是旧时的地基。
“这石板要是硬挖,怕是会耽误工期。”邻村的村民围过来,脸上露出急色,“要是改道,之前的标记不就白做了?”赵珩也凑过去,盯着青石板琢磨:“高老师,能不能把石板凿开呀?就像上次修屋基那样。”
高铭远眼睛一亮,立刻让人去取凿子和铁锤:“咱们先凿开看看石板大小,要是面积不大,凿开后填实泥土,渠水照样能流。”工匠们握着凿子,顺着石板缝隙慢慢凿,赵珩在一旁帮忙递工具,时不时问:“这样凿会不会裂?要不要再换个角度?”
忙活了一个时辰,青石板终于被凿成几块,村民们合力把石块抬到一边。高铭远让人往坑里填了新土,踩实后接着挖渠:“多亏小殿下提醒,不然咱们还得费功夫改道。”赵珩挠挠头,笑着说:“我也是看上次工匠叔叔这么做的。”
傍晚收工时,水渠已挖出两丈多长。赵珩坐在田埂上,看着延伸的渠沟,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高铭远的衣角:“高老师,咱们是不是该在渠边种点东西?就像村里的田埂那样,能护着泥土不被冲垮。”
高铭远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小殿下说得对,明日咱们让村民带些杨柳枝来,插在渠边,既能固土,等枝丫长出来,夏天还能遮阴。”苏晚走过来,递上水壶:“先喝水,看你今日忙得,麦饼都没吃几口。”
回到住处,赵珩写完日记,又拿出小本子画水渠的样子,还在旁边画了几棵小树苗。他想着明日插杨柳枝的场景,嘴角带着笑,很快就睡着了。而公屋里,高铭远和苏晚还在核对明日要用的工具和柳枝数量,油灯的光映着图纸上的渠线,仿佛已能看到渠水潺潺流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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