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远跟着库房差役快步走向府衙西侧的库房,远远便见两名巡捕正守在库房门口,看管库房的老卒躺在门边的草席上,额角还渗着血,已被简单包扎过。
“大人!”巡捕见高铭远赶来,连忙拱手行礼,“我们赶到时,老卒已晕倒在地,库房的木门被撬坏,里面的账簿柜敞开着,修堤款项和物料采购的账簿都不见了。”
高铭远走进库房,借着窗棂透进的晨光扫视四周——库房内堆放着零散的木料与石料,角落的账簿柜锁芯被撬断,柜内只剩下几本无关紧要的杂物登记册。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发现泥土上留有一串带泥的鞋印,鞋印尺码较大,且鞋底有明显的防滑纹路,不像是普通衙役的布鞋。
“老卒醒了吗?”高铭远问道。
“刚醒没多久,就在库房外的屋檐下坐着。”巡捕回道。
高铭远走到屋檐下,老卒见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高铭远按住:“不必多礼,你仔细想想,晕倒前可有看到可疑之人?或是听到什么动静?”
老卒揉了揉额角,声音沙哑:“回大人,今早寅时左右,小的在库房外值守,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刚转头就被人用硬物砸中了头,晕过去前,只看到那人穿着黑色的短打,脚上是带铁掌的靴子,还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松香……”
“松香?”高铭远皱起眉头,松香多用来处理木料,寻常人不会携带,“你再想想,府衙里谁常接触木料,或是有带铁掌的靴子?”
老卒沉默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大人!府衙的木工房管事孙成!他负责修缮府衙的木料,身上常沾着松香,而且上个月我还见他穿过一双带铁掌的黑靴,说是方便在木料堆上走!”
高铭远立刻对身边的衙役吩咐:“速去木工房传孙成来库房!若他不在,立刻派人搜捕,务必将他带回!”
衙役领命而去,高铭远又让巡捕仔细勘察库房周边,寻找可能藏匿账簿的地方。半个时辰后,去传召孙成的衙役匆匆赶回,脸色难看:“大人!孙成不在木工房,他的住处也空无一人,只在床底下发现了这个!”
衙役递上一个油纸包,高铭远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袋桐油,还有一把撬锁用的铁钎——铁钎上还沾着库房账簿柜的木屑!
“看来投毒井水和偷走账簿的,都是孙成!”高铭远眼神一冷,“他定是张谦的余党,怕修堤之事查出更多贪腐证据,才故意破坏!”
就在这时,驻守粮库的卫所士兵赶来禀报:“大人!方才有人想翻墙逃出府衙,被我们拦下了,正是孙成!”
高铭远立刻起身,跟着士兵赶往府衙后门。只见孙成被两名士兵按在地上,身上还穿着黑色短打,脚上的铁掌靴沾着泥污,怀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东西。
“搜他的身!”高铭远下令。
士兵从孙成怀里搜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失踪的修堤款项账簿和几张银票!高铭远拿起账簿翻了几页,上面清晰记录着张谦挪用修堤银子、低价采购劣质木料的明细,甚至还有孙成帮忙伪造物料验收单的签字。
“孙成,你还有什么话说?”高铭远将账簿扔在孙成面前。
孙成脸色惨白,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大人……是张谦逼我的!他说若我不帮他做这些事,就杀了我全家……我也是没办法啊!”
“逼你?”高铭远冷笑一声,“你帮张谦贪墨银子时,怎么没想过涝洼村的百姓无家可归?没想过柳家村的村民喝了毒水受苦?现在说被逼,太晚了!”
高铭远让人将孙成打入大牢,又让人将账簿和银票收好,作为后续定罪的证据。处理完孙成,他立刻让人去木工房清点剩余木料,同时传讯洲城周边的石料场,让他们加急运送石料到溃堤处,确保修堤工程不被耽误。
傍晚时分,驻守溃堤处的李师傅派人送来消息:已用现有材料修补好堤坝的临时缺口,后续石料和木料一旦送到,便可开始正式修堤;柳家村的村民经医官诊治,已脱离危险,新的饮用水也已从城外的山泉引入,村民们已能正常生活。
高铭远站在府衙的院子里,看着夕阳下渐渐平静的洲城,轻轻舒了口气。虽然揪出了孙成,但他知道,张谦经营多年,洲城的贪腐网络绝不会只有这两人,后续还需继续清查。不过眼下,修堤和安民的事终于能顺利推进,这对百姓来说,已是最好的消息。
他掏出小册子,在上面写下:“抓获内鬼孙成,追回修堤账簿与赃款,修堤与安民之事恢复推进,后续需彻查张谦残余党羽,肃清洲城贪腐。”
写完,高铭远收起小册子,转身往书房走去——他还要连夜整理证据,明日一早便上奏朝廷,禀报洲城的情况,同时请求朝廷再调拨一批修堤款项,确保堤坝能早日修好,让百姓彻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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