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洲城的街道还浸在晨雾里,府衙的差役已分成三队,朝着不同方向疾行。高铭远站在府衙门口,望着差役们远去的背影,指尖仍残留着昨夜铜牌上“盐”字的纹路——这趟清查,不仅要追回修堤银子,更要揪出张谦藏在洲城的贪腐根基。
率先传来动静的是查封粮铺的队伍。辰时过半,带队的衙役推着五花大绑的王三回到府衙,身后跟着两名扛着木箱的差役。“大人!王三试图从粮铺后院的地窖转移银两,被我们当场抓获!这箱子里就是从地窖搜出的银子,足足有三千两!”
高铭远看向跪在地上的王三,他一身绸缎长衫沾满泥土,眼神慌乱地盯着地面。“王三,这地窖里的银子,是张谦让你替他藏匿的修堤赃款吧?”高铭远的声音刚落,王三猛地抬头,喉结滚动着想要辩解,却被衙役递上的木料单据堵得说不出话——单据上清晰写着孙成送木料的日期,与地窖银子的封存时间完全吻合。
“是……是张谦让我藏的。”王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等风头过了,就把这些银子运去外地,还说会分我一成……我一时糊涂,才帮他做了这事!”高铭远没再多问,让人将王三押入大牢,转而看向另一个方向——提审刘德的队伍也该有消息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户房主事刘德便被带到了大堂。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色官袍,面色平静地站在堂下,拱手行礼时,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袖角。“高大人传下官来,不知有何要事?”
“刘主事倒是镇定。”高铭远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纸上画着山神庙的位置,“上个月你与穿青布长衫的人在山神庙见面,他给你的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刘德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着说:“大人说笑了,下官从未去过山神庙……”
“从未去过?”高铭远冷笑一声,让衙役端来一个木盒,盒内是从刘德宅院搜出的账册,“这账册上记录着你每月初三往山神庙方向送五十两银子,你敢说这是假的?还有,户房的钱粮流水少了两千两,这笔银子去哪了,你该给洲城百姓一个交代!”
铁证面前,刘德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那木盒里是盐引,是盐铁司的周显让我替他转交的!那两千两银子也是周显借走的,他说要打通关节,让盐商顺利运盐……”
“周显?”高铭远心中一沉,正想追问,去盐铁司传人的衙役却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大人!周显不在盐铁司!他的随从说,今早天没亮,周显就带着几个亲信骑马出了城,还拉走了两箱东西!”
“不好!他要跑!”高铭远立刻让人备马,带着一队衙役往城外追去。刚出城门,就见远处的官道上有几匹快马疾驰,为首那人正是周显。“拦住他们!”高铭远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刻加速,张弓搭箭对准马队。
周显见无路可逃,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身边随从的脖子上:“高铭远!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高铭远勒住马,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周显,你勾结张谦贪墨修堤款、私贩盐引,证据确凿,就算你杀了他,也逃不掉!”
就在周显分神的瞬间,一名衙役趁机射出一箭,正中他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衙役们立刻冲上前,将周显和他的亲信制服。打开周显带来的箱子,里面除了两千两银子,还有数十张盖着盐铁司印章的空白盐引——这些盐引若流入市场,不知会让多少盐商趁机哄抬盐价,坑害百姓。
押着周显回到府衙时,已是午时。高铭远将王三、刘德、周显三人带到大堂,当着他们的面,将三人的供词与修堤账簿、盐引、赃款一一对应。三人见贪腐网络已被撕开,再也没有隐瞒,将张谦在洲城的党羽名单和贪腐勾当全盘托出——除了修堤和盐铁,张谦还与城外的赌坊、当铺勾结,私吞百姓的田契。
高铭远立刻让人按名单抓捕剩余党羽,同时派人查封赌坊和当铺,追回被私吞的田契。傍晚时分,溃堤处的李师傅又送来好消息:加急运送的石料已到,正式修堤工程已开工,预计十日就能修好堤坝。
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高铭远拿起小册子,在上面写下:“抓获王三、刘德、周显,追回赃款五千两、盐引数十张,查清张谦贪腐涉及修堤、盐铁、田契,剩余党羽正在抓捕,修堤工程顺利推进。”
写完,他轻轻合上小册子,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张谦还在逃,只要张谦一日未落网,洲城的贪腐就不算彻底肃清。他叫来一名亲信衙役,低声吩咐:“你立刻动身去邻县,追查张谦的下落,务必将他捉拿归案,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衙役领命而去,高铭远走到大堂外,望着洲城的方向。此刻的洲城,炊烟袅袅,百姓们的笑声隐约传来——这是他来到洲城后,第一次听到如此安心的声音。他知道,要让这笑声一直延续,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但他已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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