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高铭远率着残部押着囚车,趁着月色往小路赶去。李默手臂缠着绷带,仍紧紧抱着锦盒,每走一步都因颠簸牵扯伤口,额角渗出细汗却一声不吭。衙役们大多带伤,刀鞘碰撞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人人眼中却透着股咬牙坚持的劲。
行至半途,赵修远突然在囚车中开口,声音因多日未进水而沙哑:“高大人,此路往西南,需过黑风岭,那里常年有山匪盘踞,恐比沈青的人更难对付。”周福缩在一旁,眼神闪烁,却没敢接话。
高铭远脚步一顿,看向身旁的禁军亲信:“黑风岭可有应对之法?”亲信皱眉道:“此岭地势险峻,山匪熟悉地形,硬闯恐会折损人手。不过属下曾听闻,岭中有位姓柳的猎户,早年是江湖中人,若能请他引路,或可绕开匪寨。”
众人商议片刻,决定先寻猎户相助。寅时将至,林间起了薄雾,视线越发模糊。突然,前方树丛微动,两名手持弓箭的汉子跳了出来,厉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黑风岭地界!”
“我们是朝廷公差,押解要犯前往京城,无意与山匪为敌,只想借路通行。”高铭远上前一步,亮出腰间令牌,“若能引荐柳猎户,必有重谢。”
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入林,另一人守在原地。约莫一炷香后,林间传来脚步声,一名身着粗布短打的中年男子走来,腰间别着柄猎刀,眼神锐利如鹰:“我便是柳山。你们要过岭,是真为押解要犯,还是想借公差之名行不轨之事?”
高铭远将沈青勾结周显、意图劫囚的事简略道出,又让李默打开锦盒,露出账册供词:“这些皆是周显贪腐的铁证,若不能送至京城,不知还有多少百姓会受其害。”柳山盯着账册看了半晌,突然长叹一声:“周显的人去年曾来岭中,强征山民赋税,我妻子便是因反抗被他们所害。此仇我记到如今,今日便送你们过岭!”
众人跟着柳山往岭中走,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几处陷阱,又绕开匪寨聚集的区域。眼看就要走出黑风岭,前方突然亮起火光,数十名手持火把的山匪拦在路中,为首之人满脸横肉,正是黑风岭的匪首王虎:“柳山,你竟敢帮朝廷的人!今日这队人,一个也别想走!”
柳山拔刀迎上:“王虎,你助纣为虐,早该受报应了!”高铭远与禁军也立刻拔剑,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山匪虽人多,却不敌禁军训练有素,加上柳山熟悉地形,几番缠斗后,王虎被高铭远一剑挑断手腕,山匪们见状纷纷溃散。
清晨时分,众人终于走出黑风岭。柳山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官道:“沿此路再走一日,便可抵达京城外围。前路虽安,你们仍需谨慎。”高铭远递过银两,柳山却摆手拒绝:“我帮你们,只为给妻子报仇,不为钱财。”说罢,便转身回了岭中。
众人稍作休整,继续赶路。午后时分,前方隐约出现京城的城墙轮廓。就在这时,李默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大人,你看!”高铭远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从京城方向赶来,为首之人身着蟒袍,竟是当朝丞相魏忠贤!
“魏丞相怎会在此?”禁军亲信面色一变,“他向来与周显不和,可此时突然出现,不知是敌是友。”高铭远握紧佩剑,沉声道:“无论如何,咱们已到京城脚下,绝不能在此功亏一篑。备好账册供词,若他拦路,咱们便直接去宫门前鸣冤!”
说话间,魏忠贤的人马已到近前。他翻身下马,目光扫过囚车中的赵修远与周福,又看向高铭远手中的锦盒,突然笑道:“高大人一路辛苦,陛下早已在宫中等候,命老夫前来接应。”
高铭远心中警惕,却也只能拱手道:“有劳丞相。只是不知,陛下怎会知晓我们今日抵达?”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陛下收到你的密信后,便一直关注此事。沈青已被押解进京,周显的党羽也在暗中排查。如今你们平安抵达,便可随老夫入宫,将罪证呈给陛下。”
高铭远与李默对视一眼,虽仍有疑虑,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去路。他命衙役押紧囚车,跟着魏忠贤往京城走去。城门在望,高铭远看着手中的锦盒,心中默念:周显,你的罪证,今日终于能公之于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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