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泉州港的码头,往日里总是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可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几艘水师的战船泊在港口,兵士们警惕地盯着海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直到一艘插着“戚”字大旗的战船缓缓驶入港口,码头上的人才露出了些许期待的神色。
戚继光站在战船的甲板上,望着熟悉的泉州港,心里百感交集。二十年前,他曾在这里抗击倭寇,那时的泉州港也是一片狼藉,如今却又遭遇了海盗的袭扰。“将军,咱们到了。”副将赵武走过来,低声道。戚继光点了点头,道:“走,去见郑提督。”
福建水师提督郑宏早已在码头等候。见到戚继光,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激动:“戚将军,您可算来了!这一个多月,我们水师快撑不住了,海盗太狡猾,我们根本抓不到他们的踪迹。”戚继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郑提督辛苦了,我这次带来了五百神机营兵士,还有一批新造的火铳和火炮,咱们联手,定能把海盗一网打尽。”
两人刚回到水师衙门,巡海督师张岳也到了。张岳虽为文官,却没有丝毫架子,刚坐下就拿出了泉州府衙送来的卷宗,说道:“戚将军,郑提督,我已经看过了所有的报案记录,发现了一个规律——海盗大多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前后袭扰,而且每次都选择在清晨或傍晚,这两个时间段海面雾气大,视线差,便于他们隐藏行踪。另外,他们的落脚点很可能在泉州以东的澎湖列岛附近,那里岛屿众多,暗礁密布,便于隐藏船只。”
戚继光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他指着其中一页,对郑宏道:“郑提督,你看,海盗上次袭扰晋江渔港时,有渔民说他们的船上插着黑色的骷髅旗,而且船速很快,吃水很浅,应该是小型快船。这种船适合近海作战,但续航能力差,所以他们肯定有一个固定的补给点,澎湖列岛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咱们现在就派兵去澎湖列岛围剿?”郑宏急切地问道。戚继光摇了摇头,道:“不行,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海盗的具体巢穴,而且澎湖列岛岛屿众多,盲目围剿只会打草惊蛇。我看,不如先设一个局,引海盗出来。”
几人商议了半天,终于制定了一个计划:由水师派出几艘伪装成商船的船只,在泉州湾附近的海域行驶,引诱海盗前来劫掠;同时,戚继光率领五百神机营兵士,乘坐轻便的快船,埋伏在附近的岛屿旁;郑宏则率领水师主力,在远处待命,一旦海盗出现,就立刻包抄,将他们一网打尽。
计划制定好后,水师立刻行动起来。工部派来的工匠也赶到了泉州,开始修缮战船,更换火炮;神机营的兵士则帮助水师兵士训练火铳的使用,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泉州府衙也积极配合,组织渔民们暂时迁往内陆安全的地方,并发放粮食,安抚人心。老陈一家也收到了官府发放的粮食,暂时放弃了逃亡的想法,他每天都会去码头附近,打听围剿海盗的消息,希望能早日回到海边捕鱼。
可海盗的狡猾,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一连五天,伪装的商船在泉州湾附近行驶,却始终没有遇到海盗。郑宏有些着急了,道:“戚将军,海盗会不会已经知道咱们来了,不敢出来了?”戚继光却很镇定,道:“再等等,海盗贪婪,不会轻易放弃劫掠的机会。他们肯定在观察,等他们觉得安全了,就会出来。”
果然,第七天清晨,海面上出现了三艘可疑的快船。船上插着黑色的骷髅旗,正朝着伪装的商船快速驶来。“将军,海盗来了!”了望哨高声喊道。戚继光立刻下令:“按计划行事,让伪装商船假装慌乱,引诱海盗靠近。”
伪装的商船果然开始“慌乱”起来,船员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假装在躲避海盗。海盗见状,更加嚣张,加快了速度,很快就靠近了商船。就在这时,戚继光一声令下,埋伏在附近岛屿旁的快船立刻冲了出来,神机营的兵士们举起火铳,朝着海盗船开火。
“砰砰砰!”火铳的声音响彻海面,海盗船顿时乱作一团。有几名海盗当场被击中,掉进了海里。可就在戚继光以为胜券在握时,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又出现了十几艘海盗船,朝着他们快速驶来。“不好,咱们中了海盗的埋伏!”郑宏脸色大变,高声喊道。
戚继光也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海盗竟然会反过来设埋伏。这些新增的海盗船速度更快,船上的海盗个个手持弯刀,凶神恶煞。“传令下去,水师主力立刻赶来支援,神机营兵士守住阵地,不许后退!”戚继光高声下令,拔出腰间的佩刀,亲自登上船头,指挥作战。
火铳声、火炮声、刀剑的碰撞声、海盗的嘶吼声、兵士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海面上溅起了阵阵浪花,染成了红色。神机营的兵士虽然勇猛,但海盗人数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双方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水师战船的号角声——郑宏率领的水师主力赶到了。看到水师的战船,海盗们顿时慌了神,开始往后撤退。“追!不能让他们跑了!”戚继光高声喊道。水师战船立刻加快速度,朝着海盗船追去。可海盗船实在太快,又熟悉地形,很快就逃进了附近的暗礁区。水师战船体型庞大,无法进入暗礁区,只能眼睁睁看着海盗逃走。
战斗结束后,海面上漂浮着几艘被击沉的海盗船,水师和神机营也有不少兵士受伤。戚继光站在甲板上,望着海盗逃走的方向,脸色阴沉。“看来,这些海盗比咱们想象的更难对付。”他对郑宏和张岳道,“咱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找到他们的巢穴,彻底铲除他们。”
张岳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澎湖列岛的情况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另外,我也让泉州府衙加强了对沿海渔村的防守,避免海盗再次偷袭百姓。”
此时的惠安渔村,百姓们已经知道了援军到来的消息,也听说了这次围剿战。虽然海盗没有被彻底消灭,但援军的到来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老陈不再提逃亡的事,他每天都会和村里的渔民一起,帮水师搬运粮草、修缮船只。“只要有戚将军在,有朝廷的援军在,咱们一定能把海盗赶走!”老陈对妻子说,语气里充满了希望。
而逃走的海盗,此刻正聚集在澎湖列岛的一个隐蔽港湾里。为首的海盗头目,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眼神凶狠。“戚继光?没想到朝廷竟然派了他来。”刀疤脸冷笑一声,对身旁的手下道,“不过没关系,咱们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想找到咱们的巢穴,没那么容易。下次,咱们给他们来个更大的惊喜,让他们知道,这福建的海,是谁说了算!”
手下们齐声应和,港湾里响起了一阵嚣张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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