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林小凡睡得极不踏实。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系统绑定、电脑报废、以及对赵强发出的那条充满恶意的差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如同纠缠不清的乱麻。兴奋、恐惧、期待、不安……种种情绪在他胸腔里冲撞，让他辗转反侧。
他几次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已经被他置顶的、没有领导在的前部门小群。群里静悄悄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天下午关于某个项目bug的讨论。这份平静，反而加剧了他内心的焦灼。
差评真的会生效吗？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效？赵强那辆车，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抛锚？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副作用？系统所说的“因果自承担”，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些问题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在精疲力尽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好像刚闭上眼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连续不断的手机提示音就将他猛地惊醒。
心脏条件反射地漏跳了一拍。他抓过手机，屏幕锁屏上，密密麻麻地显示着来自那个小群的几十条未读消息提醒。
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解锁了屏幕，点进了微信群。
信息如同爆炸般刷屏，滚动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我靠！我靠！我靠！你们听说了吗？赵强今天丢人丢大了！”一个平时就爱八卦的同事连着发了三个“我靠”，后面跟着一排震惊的表情包。
“何止是丢人，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我要是他，我直接辞职回老家种地算了！”另一人迅速跟上。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快说！我刚到公司，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这是不明真相的群众。
下面立刻有人绘声绘色地开始描述，文字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生动：
“就在今天早上，上班高峰期！赵强开着他那辆宝贝白色宝马，堵在公司楼下那个最繁忙的红绿灯路口，你们知道的，就那个每天能堵十分钟的地方！”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嘿嘿，然后他的车，就在路口正中间，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熄火了！怎么打都打不着！”
文字后面还配了个“当场去世”的搞笑表情。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这么戏剧性？”
“千真万确！我当时就在他后面那辆公交车上！看得清清楚楚！他急得满头大汗，在后面一片喇叭声中，下车捣鼓了半天，屁用没有！脸都绿了！”
“然后交警来了，还以为是他违章，结果一看是车坏了，也无奈啊。那个路口本来就堵，他这一趴窝，直接堵死了半条街！后面的车喇叭按得震天响，估计整栋写字楼都听见了！”
“最后呢？”
“最后还能咋样？叫拖车呗！你们是没看到那个场面，拖车来了，在全体上班同事的注目礼下，把他那辆‘别摸我’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赵强灰头土脸地坐在拖车副驾驶上，那表情……啧啧，我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群里瞬间被“哈哈哈”和各种各样的嘲笑表情包刷屏。
林小凡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尽管早有预料，但当差评的效果以如此精准、如此戏剧性的方式呈现时，他依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这还没完。
最初爆料的那个人又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这还不算完！你们猜怎么着？就在刚才，不知道是哪位‘热心网友’，把赵强上次在停车场故意别保安小电驴（还骂骂咧咧）、还有在楼道里乱扔垃圾被监控拍个正着的视频，全都打包发到公司没有领导的大群里了！现在全公司都在传他素质低下，人品有问题！”
“卧槽！杀人诛心啊这是！”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刚才我看到经理黑着脸把他叫进办公室了，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本来他业务能力就一般，全靠溜须拍马，现在人设崩得稀碎，以后在公司怕是难混了。”
“活该！让他平时嘚瑟！开个破宝马真当自己人上人了？”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仿佛在庆祝某个节日。赵强平日里仗着那辆车和拍马屁的功夫，没少得罪人，此刻墙倒众人推，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林小凡默默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和表情，一条条，一句句，都印证着他昨天那条差评的内容——“社会性死亡”、“当众抛锚”、“成为全公司笑柄”。
分毫不差。
他缓缓放下手机，后背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成功了。差评的效果完全实现，甚至……超乎预期。那股无形无质、却又真实不虚的因果力量，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一种隐秘的、掌控他命运的黑暗快感。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冰冷而机械：
【差评（对赵强及其宝马）执行完毕！目标声誉遭受重大打击，短期气运低迷。奖励：掠夺目标气运值20点。】
系统界面上的数字跳动，气运值从84点，跳回到了104点！
不仅回本，还净赚了5点！
掠夺！
这个词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入了林小凡的认知。这就是这个系统强大的根源！用差评摧毁目标，同时掠夺他们的气运，壮大自身！
他失去的，仅仅是一份工作和一点可怜的尊严。但他得到的，却是……决定他人命运，并以此滋养自身的权柄！
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战栗感，再次席卷全身。他看着系统界面里那104点气运值，眼神逐渐变得复杂。那不再仅仅是数字，而是力量，是筹码，是他在这个冰冷世界里，能够依仗的、扭曲而强大的武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街道依旧熙熙攘攘，人们为了生活奔波忙碌，如同昨日的他。但现在，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更高的维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赵强的社死，只是一个开始。
他需要更多的气运，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系统，需要……测试它的边界在哪里。
下一个目标，该是谁呢？
一个更加张扬，更加令他厌恶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周浩，那个在大学里就和他不对付，仗着家里有钱，处处想压他一头的富二代。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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