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一下子静得吓人。
刚才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暖和气儿,好像瞬间就被那枚冰冷的金属片给吸走了。就剩下那条咸鱼还在不知死活地滋滋作响,散发着诡异的光和味儿。老陈攥着那片刻了火炉的金属,指节捏得发白,脸色沉得能拧出水。
“暖炉堡……”阿飞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快缩到咸鱼底下去了,“他们咋找到这儿的?这啥意思?是警告咱滚蛋,还是……”
“标记。”老陈打断他,声音又低又哑,手指头戳着那个小火炉图案,“这是他们的‘眼’。意思明白得很——这地儿,他们瞧见了,归他们管。”他抬眼扫过我们仨,那眼神冰碴子似的,“留下这玩意儿,要么是让咱们立马滚,要么……”他顿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就是告诉咱,他们迟早要来‘接收’。”
我后脊梁一阵发麻。“接收?接收啥?咱这堆破烂?”我声音都有点变调,“还是……接收我们这人?”脑子里闪过那些末日片里的场景,心直接凉了半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都说不定。”老陈的脸在咸鱼光下明明灭灭,“暖炉堡是这片的土霸王,横着呢。他们缺人手下冰窟窿挖废墟,更缺能烧能发热的玩意儿。”他瞟了一眼那条敬业燃烧的咸鱼,“这东西……没准正对他们胃口。”
石头闷不吭声地站起来,走到洞口,他那大块头直接把门帘堵严实了,一只手摸上了那根吓人的狼牙棒。意思明明白白。
“那、那咱还不跑?”阿飞慌得声音都劈了。
“跑?往他妈哪儿跑?”老陈咬着后槽牙,“外头乌漆嘛黑还刮着白毛风,现在出去就是送死。而且人家既然留了记号,指不定猫在哪儿瞧着咱呢,乱跑死更快。”
“那咋整?就在这儿干等着人家来‘接收’?”我抱着膝盖,感觉像掉进了个地狱难度的副本,存档点还十万八千里。
“守。”老陈吐出一个字,眼神狠了起来,“把这破洞弄得难啃点!阿飞,你那破警报,搞快点!弄远点!石头,跟我搬东西堵门!女娃……”他看向我。
我赶紧举手:“我负责给咸鱼喊加油!让它烧旺点!”
老陈嘴角抽了抽:“……你看好咱这‘宝贝’,别让它歇菜。再瞧瞧你那……‘系统’,还能抠出点啥玩意儿不,能唬人的也行。”
怕归怕,但老陈的话像根钉子,把大家快散架的心神又勉强钉回了原位。
洞里立马叮咣五四忙活起来。石头和老陈吭哧吭哧地推那些散落的冰块破石头,往门后堆。冰滑溜溜的,石头死沉,但这俩人一个力气怪物一个经验老道,还真堆出个歪歪扭扭的障碍来,看着就让人安心点儿。
阿飞则完全钻进了他的技术世界里,怕劲儿好像被兴奋压过去了。他把工具袋底朝天一倒, wires、破金属片、几个像从旧玩具里拆下来的发声零件、还有一小块宝贝疙瘩似的电池,全摊在地上。他嘴里神神叨叨,手指头飞快地在洞口里外捣鼓他的“预警系统”。
“这儿……扯根线,绊上就响……这儿,搞个压板,踩上去能触发……妈的电池要再多点就好了……”他完全入了迷,连咸鱼的味儿都好像闻不到了。
我也没闲着。一边紧紧守着咸鱼——这可是命根子,一边在脑子里疯狂call系统。
“系统!系统大哥!系统爹!救命啊!有没有啥防御大礼包?一次性隐形斗篷?会喷硫酸的假人?最不济来个二踢脚也行啊!”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及低质量空想,能量+2。当前能量:12点。推荐兑换:‘虚张声势的扩音喇叭’(15点,能量不足),‘一闪没的炫彩灯球’(8点),‘一戳就破的充气假人(随机款)’(5点)。请宿主脚踏实地,努力吐槽,积累能量哦~】
“……我要这破灯球和漏气假人有毛用啊!给敌人助兴吗?”我气得想挠墙,但看着那寒酸的12点能量,只能认怂。“算了算了,穷鬼不挑……那个‘一闪没的灯球’,换了!”
【叮!兑换成功!耗能8点,剩余4点。物品已塞进次元胃袋。】
我摸出那个轻飘飘、塑料感十足的黑球,就一个按钮。
“这玩意儿……真能行?”我表示深度怀疑。
就在这时,阿飞那边低呼一声:“成了!”
只见他在洞口里边装了个用金属片和 wires 缠出来的小玩意儿,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从那小玩意儿里穿出来,小心翼翼地钻过兽皮门帘的缝,伸到了外面的风雪里。
“外头只要有人碰这线,里头这个小铃铛就会响!”阿飞有点小得意地指指装置上的一个小铜铃,但马上又蔫了,“不过……声儿不大,而且天这么冷,线容易冻脆……唉,就当求个心理安慰吧。”
乱七八糟的防御工事和警报总算有点样了。门后的障碍堆得半人高,虽然丑,但看着踏实。咸鱼的光稳稳定定地散着热,甚至把洞顶的冰棱都烤得开始滴水了。
紧张劲儿一过,饿劲儿和乏劲儿就排着队上来了。尤其是石头,肚子叫得那叫一个响,在洞里都有回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又落在了那条咸鱼上。
我咽了口唾沫,一个大胆(作死)的想法冒了出来:“那啥……这咸鱼,既然能发热,是不是……也能吃?”我好像记得系统提过什么“鱼香”。
老陈、阿飞、石头,三双眼睛齐刷刷盯住我,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女娃……”老陈的语气充满了绝望。
“暖暖姐……这、这东西来历不明,还发光……”阿飞试图挣扎。
石头没说话,就是盯着鱼,喉结很明显地上下动了一下。
“讲道理嘛……”我试图分析,“发热是能量转化,鱼肉本身说不定还是蛋白-质?高温消过毒了吧?闻着是有点……特别,但万一别有一番风味呢?总比啃那硬得能崩牙的营养膏强吧?”我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主要是胃里空得烧心。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碰了碰鱼身子——嚯,真烫!但摸起来……好像还是鱼肉?
心一横,我从次元胃袋里掏出把小刀,在鱼尾巴不怎么发光的地方,极其小心地削了一丁点儿、真的只有一丁点儿焦褐色的肉下来。
肉屑落在我手心,不发光了,也不热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烤得有点过的鱼肉渣?
在三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我眼一闭,把那点肉渣扔进了嘴里。
嚼了两下。
“唔……”表情失控。
“咋样?”阿飞紧张得要死。
“……还行。”我眨巴眨巴眼,“就是……齁咸,还有点苦,但……确实是鱼味儿。”而且吃下去,肚子里好像真有点暖烘烘的感觉。
老陈和石头对视了一眼。
五分钟後。
那条“曙光”牌自发热咸鱼,尾巴尖缺了一小块。削下来的部分被均分成了四份——其实每份也就塞牙缝的量。大家围着咸鱼,表情庄严地开始品尝这末日米其林。
洞里响起细微的咀嚼声。
“咳……是够咸。”老陈评价。
“肉质……纤维化严重,能量转化对组织结构破坏显着……”阿飞专业分析。
石头没说话,嚼得飞快,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鱼身子。
我咂咂嘴:“这要是有口粥……简直了……”
虽然味儿感人,但这点热乎乎的蛋白质下肚,确实驱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惫,甚至带来点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洞里的气氛居然因此变得有点……暖和?如果忽略那诡异的光源和齁嗓子的咸鱼味儿的话。
夜深了,暴风雪听着还没歇的意思。排了守夜顺序(老陈第一岗,石头第二岗,阿飞第三岗,我被光荣豁免——主要他们可能觉得我守夜会比敌人更危险),大家挤在咸鱼边上,靠着冰壁准备眯瞪会儿。
我抱着膝盖,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声和身边渐渐响起的呼噜(主要是阿飞和石头),看着老陈在洞口障碍后像尊石雕的背影,还有那条尽职尽责发光发热的咸鱼,心里乱七八糟。
穿越、末日、系统、队友、追杀……太特么魔幻了。但饿和冷又是实打实的。我叹了口气,眼皮子开始打架。
不知道睡了多久,正迷糊呢。
突然!
“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但又尖又细的铃铛声猛地扎进耳朵!
是阿飞那个警报!
我一个激灵瞬间惊醒!老陈早就弓起了身子,骨矛攥得死紧,眼神跟刀子一样甩向洞口。石头也猛地睁眼抓起了狼牙棒。阿飞吓得直接蹦起来,脑门磕冰上,“嗷”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洞里死静,只有心跳咣咣砸胸口。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死死瞪着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
铃铛就响了一下,再没声儿。
是风刮的?冰砸的?还是……
就在大家刚想松半口气的当口——
“笃,笃,笃。”
清晰得不行的敲击声,从洞口的兽皮门帘外面传了进来。
不紧不慢,一下一下。
听着特客气。
就像真有哪个串门的,大半夜摸到你这冰窟窿门口,轻轻敲你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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