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夏弯腰铺床，她穿一件褐色毛衣，腰身纤细，每次胳膊往前伸展的时候，毛衣上都有柔软的绒毛飞舞，后背的轮廓更是柔美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牧晋安的眼神逐渐升温，喉结微微滚动一下，“羡之睡了吗？”
“刚才还吵着要你回来讲故事，这会睡着了。”
许如夏听出牧晋安声音不对劲，没敢回头，绕到另一端铺牧晋安的被子。此时，牧羡之的小脑瓜埋在被子偷偷往这边瞧，刚才，他可是干了一件大坏事。
许如夏刚铺平被子，突然摸到某处湿了一团，她立刻怀疑是牧羡之，回头问，“小老虎，你是不是尿床了？”
牧羡之吓死，忙闭上眼睛，许如夏走到牧羡之的床边，掀开牧羡之的被子，“都上幼儿园的人了，反倒是学会尿床了，你给我起来，把你的被子让出来，你盖上尿湿的被子……”
这几天，牧晋安和牧羡之相处融洽，他立刻会意这是羡之故意的，牧晋安忙上前打掩护，“天气还不算太冷，晚上我不盖被子也行！小孩子嘛，谁还没有尿床的时候，说不定白天玩得太累，没留神。”
今天谁帮牧羡之开解都没用，整晚上，牧羡之都睡在他的小床，没理由她出去一会功夫，这被子就湿了。许如夏生气，想揪着牧羡之问个明白，牧晋安搂住她的腰身，“行了，大晚上别这么骂孩子，容易吓着他！”
“别拦着我，我到想问问他是有什么想法，把大床当厕所用了？”
“如夏！”
这次牧晋安板起面孔，拦住许如夏，“如夏同志，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今天晚上不能对他大呼小叫！更何况，被子就是个物件，明天出去再买一床就可以，何必这么一惊一乍。”
于是到了晚上，许如夏独自盖着被子一边，明明已经是深夜，却没有一点睡衣。都怪小老虎，他分明就是故意尿湿被子的另一边，让她承受这种良心上的煎熬……她刚刚明明让出被子让牧晋安睡，他说他是男人；她想让牧晋安往这边睡睡，可是那样两人就紧紧挨到了一起，等同于抱着睡。
疯了！
许如夏心里像有一千只蚂蚁在爬，一刻都不让她安宁。
这时牧羡之竟然毫不预兆地在黑暗里开口说话，“爸，要不你盖我的被子吧，我是小孩子，屁股上有三把火，扛冻！”
牧晋安的声音在黑暗里份外的清冽，“胡说什么呢，那是旧社会虐待孩子想出来的说词，小孩子着凉会生病的，到时候你妈又少不了要费心照顾你，你好好休息，爸身体好着呢。”
许如夏终于忍不住，坐起来把自己这边的被子盖到牧晋安的身上，她身上的温度、香味一同窜到牧晋安的鼻腔里，看到许如夏往边上撤了撤，牧晋安声音都哑了几分，“如夏，如果你太为难，我起来去旅馆睡。”
许如夏脑海里想到烫着头发的时髦姑娘就住在附近旅馆，心里莫名酸涩不已，身体往牧晋安身边挪了挪，“大晚上别折腾了，我抱也抱过，摸了摸过，睡在一张床上都这么些日子，没关系。”
房间里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过往的回忆渐渐浮现，牧晋安这才意识到，自从和许如夏住在小院，他心里那种狂躁不安、乱无头绪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
牧晋安平躺着，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侧，他深怕自己一个举动就让许如夏反感。可是，人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往往会越来越没有睡意，到最后越来越清醒，这时候反而会胡思乱想……
两人距离太近，许如夏从他的呼吸声中就感觉不对，她转身，手放在牧晋安的胸口，“晋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感觉你的呼吸有点急促！你说话，别吓我。”
“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是不是旧伤又不舒服了，我……我这就帮你去叫医生。”
上次已经见识过一次牧晋安旧伤疼痛发作的可怕样子，许如夏不敢任性，眼睁睁看着他受疼痛却无可奈何。许如夏刚起身，牧晋安伸手握住她手腕，微微用力，人已经倒在他怀里，“让我抱一会就好，如夏！”
直到许如夏躺在牧晋安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慢慢才意识到牧晋安说的难受不是伤口难受，而是……许如夏的脸涨得通红，浑身都滚烫，语言组织不好，前言不搭后语说，“我……我知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晋安你放松一点就没事，要不……我，我去帮你倒杯温水，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个说词，连许如夏都听不下去，这种事情哪是分散注意力能改变的。
以前在张家，换亲第二天张建军就离家了，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不过赵梅梅总是有意无意跟许如夏说这些事情，还说村里的媳妇，哪一个不得有这样的本事，才能拴住男人的心。
所以现在，许如夏紧张的呼吸都忘记，心口狂跳，身上都微微冒汗了。牧晋安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夏，你不用紧张，在你没有想好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你也要包容我，这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人最正常不过的表现！我们朝夕相处，你又是这种聪明美丽的姑娘，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心动。”
许如夏攥紧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努力忽略耳朵轮廓那种酥麻的感觉，放低声音说，“我只是想本本分分做个护工，我们的婚姻是一纸协议，如果你觉得这么做已经影响到你，随时可以离婚……”
在许如夏看来，任何人都会日久生情，曾经，她对张建军不也有过那种念头？他三年不在，她也会晚上坐在沿台，听着风声，心里想着张建军的模样，事实是两人并不合适，现在同样。
牧晋安心口猛得痛了一下，眼眶竟然也有酸涩感，刚刚身体那种强烈的反应此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牧晋安转过身，背对着许如夏，“等杨美丽做局骗人的事情彻底被查清楚，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跟上级打报告申请……由我提出，对你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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