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与尘土四溅，几乎将几人掀翻在地。
整栋楼被炸毁大半，幸好位于市郊，不太引人注目，事后对外宣称瓦斯爆炸便可掩盖过去。
“白小衡！？”
银杏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几块石子从她肩头滚落。
白小衡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身体倒不怎么疼，有人替她挡住了飞来的碎石。
耳鸣稍缓，她下意识抓住银杏的袖子，声音还有些发颤：“姐姐，你没事吧？”
银杏目光微动，只淡淡道：“没事。”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肩膀，顿时一阵刺痛传来，整只手臂几乎失去知觉。
刚才为了救白小衡，她来不及做防护，关节恐怕伤得不轻。
但那又怎样。
不过是胳膊断了而已。
区区小伤。
白小衡揉揉耳朵爬起来，猛然想起是Z推开了自己，急忙转头望去——
灰尘弥漫中，一道身影缓缓站起。
原本遮盖面容的黑色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她们都熟悉的脸，尽管戴着红色美瞳，但白小衡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安可瑶！
Z微微扶额，表情痛苦，并非因为爆炸受伤，而是剧烈的头痛。
她盯着白小衡，眼中写满困惑：“奇怪……我为什么要救你！？”
“安可瑶，你不认识我了？”白小衡也愣住了，下意识看向Z的头顶：
【状态：解离性身份障碍（隐性）】
——所谓“解离性身份障碍”，一种精神疾患，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人格分裂。
“什么安可瑶，你认错人了！”Z抽出匕首，缓缓后退。
银杏见她亮出武器，眼神立马转冷。
“咔哒”一声，她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随即一把将白小衡扯到身后。
白小衡怔怔地任由她拉着，心绪翻涌。
是因为人格分裂吗？安可瑶还有一个名为“Z”的杀手人格？
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Z表现得根本不认识安可瑶？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是刚刚增加的光环权重起了作用，让Z短暂切换回安可瑶的人格保护了自己？
还是说……自己猜错了。
难道这是安可瑶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
原主的记忆里，安可瑶确实有个双胞胎妹妹，名叫安芷遥。
“芷”的首字母是Z，就像阿尼的“尼”是N，这确实有可能。
此时，阿尼也看清了Z的脸，她眯着眼睛缓缓道：“你确实顶着Z的脸，但有些细节不可能改变——比如Z左眼眼角有一颗痣，还有Z的气质也与你截然不同。”
“欸？”Z也愣住了，“前辈，你在说什么？”
阿尼目光锐利，一字一顿：“你并不是Z。”
“我……我不是Z？”Z突然又一阵剧烈头痛，手中的匕首都握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不是Z……我到底是谁？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
她再也顾不上几人，转身狂奔而去。
“站住！”阿尼正要追，却被桑波猛地拽住。
“小心！”
“砰——！”
前方的墙面应声炸开一个大坑。
“有狙击手。”桑波望向远处楼顶，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
“是R。他们发现计划败露，不仅在烂尾楼布置了炸药，还在楼顶架狙。”
“先躲起来。”
银杏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拎起仍在发愣的白小衡，与阿尼迅速躲到墙后，这里是狙击死角。
R透过狙击镜盯着那片尚未散尽的烟尘，心中疑惑。
明明设好了炸药，为什么这些人毫发无伤？
Z不是应该补刀吗？
怎么一个人都没解决，自己还哭着跑了。
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可恶，没时间了......真不甘心。”
他再度瞄准，很快捕捉到一道黑衣兜帽的身影。
从身高判断，应该是N没错。
他果断扣动扳机，一枪命中目标手肘！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炸断了整条左臂！
但当看清倒地的人时，他顿时懵了。
林墨寒！？
不等他细想，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他果断翻滚躲避，几乎同时，赵义从另一处楼顶射出的子弹精准命中他刚才的位置。
“啧，麻烦...”
...
白小衡瞥了眼在地上已经痛晕过去的林墨寒，唏嘘地撇了撇嘴。
“这手怕是接不回去了。”
不久前，银杏让人把被打晕的林墨寒拖过来，换上了阿尼的黑衣兜帽。
原本打算偷梁换柱送给警察，给林氏制造点小麻烦，没想到提前派上了用场。
少了一部分光环，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银杏冷冷瞥向R所在的楼顶，下令：“抓过来，别让他跑了。必须在警察之前得手。”
阿尼郑重点头：“是，大小姐。这次绝不会让您失望。”
再失误，她自己也没脸混了，顶级杀手的排面可不能这么丢了。
她亮出短刀，身影一闪即逝。
“行了，接下来没我们的事了。”
银杏牵起白小衡的手：“快九点了，该回家睡觉了，睡眠不足对皮肤不好，我很困了。”
其实她平时凌晨一两点睡都是常事，但今天不一样。
毕竟之前睡的是床，今天是白小衡。
银杏已经开始想象今晚会做什么样的梦了，会不会被这丫头反客为主直接把她给撅了呢？
还挺期待。
白小衡却犹豫了一下，轻轻甩开银杏的手。
“我想去确认一下安可瑶的情况。”
银杏怔住，眼神倏地黯淡下来，莫名有种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的即视感。
白小衡挠了挠鼻子，知道银杏在想什么，补充道：“我只是想弄清楚Z到底是不是安可瑶......嗯，今晚一定会回来的。”
“可以。”银杏答应了，想了想又说：“但我得陪你去。”
“欸，你不是很困吗？”
“又不困了，主要是怕你遇到危险。”
可不能让自己家的小猫被外面的小野猫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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