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玉简传来了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想也知道那个逆徒还在睡觉,是被她玉简吵醒的。
她当师父的都早起奋斗了,逆徒们凭什么躺平(爆筋)。
然而这还没完,逆徒还在大逆不道。
“您怎么打到我这来了?他们天天给你打玉简,听说您接都不接。”
“哦对了,”那边逆徒懒洋洋的声音又传来。
“听说您在外养了个私生女,怕我们有意见,都不敢带回来?”
咔嚓。
玉简被捏碎了。
三句话两个雷点,这逆徒依旧是这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昭顺了顺气,拿出刚才颜之烨做的饮子喝了几口平心静气,才又掏出一个备用玉简打了过去。
“您居然又打回来了?”祁羽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敬佩。
“……”这小子果然是故意的。
“刚才手滑把玉简摔碎了。”姜昭说着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谎话,掩盖着不孝徒弟气死师父的现实。
“私生女一事,是无稽之谈。他们说的那卫迢,是我过去宗族的血脉后代,算是远亲,照拂一二罢了。”
“据说有五分像呢,师父家族的基因还真是顽固。”祁羽促狭道。
“六百年过去,居然还生得出与师父那样相似的女眷。”
倒霉徒弟不知道给师父留面子的吗?不知道要顺着师父意思说的吗?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既然师父如此说,那徒儿知道了。”
姜昭:“……”
诶呀,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总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转告他们让他们别再给我发玉简了。”姜昭郁闷道。
“是。”
依旧是平平淡淡听不出信没信的语调。
姜昭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你最近在哪,师父出关了都不知道来看一眼。”
“经云岛。”
“南洲?”姜昭意外。
经云岛是南洲西部的一座小岛。
南洲日照最足,是她三徒弟最讨厌的地方。
“我收到任务,魔修的动作有些奇怪,一路顺着踪迹前来,就找到了南洲。”
听起来南洲也不会太平,希望此行不要多生事端。
姜昭拧起眉。
不对,出点意外也好,出了意外,她才好趁机与沈珩培养感情。
祁羽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半死不活的:“外面太阳好大啊,好烦,根本不想出门。师父您在哪?过来替我吧。”
那他能不能替她来追沈珩啊?
姜昭翻着白眼冷酷无情地回绝:“想都不要想。”
她不再多废话:“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送过我一把笛子。”
祁羽那边沉默了一下,他送姜昭的东西太多了。
他们师门氛围好,上到师父下到弟子,每逢谁的生辰或游历归来,都会给其他人带礼物。
他送姜昭的东西少说几百件,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
“木制的,入手还有些沉。”
“哦,飞煌笛啊。”祁羽一下想起来了:“师父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了。”
“还真是飞煌笛?”
“您不会才知道这是飞煌笛吧?”祁羽声音听起来无语极了。
那这怎么能怪她呀?她不是乐修,东西又多,要不是为了追沈珩,根本想不起来这把笛子。
“这种失传已久的法器,你是哪来的?”
姜昭心虚了一瞬,还是理不直气也壮地问徒弟。
“不对。”祁羽那边顿了一下,姜昭这边收到了视频通讯的申请。
她环顾了一下,很好,周围没有什么显着标识,看上去就是普通飞舟客舱。
她同意了。
祁羽一身紫纱罩袍,就懒懒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盯着她瞧。
“……做什么?给师父打通讯甚至都不愿意坐起来,你是不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姜昭真是看到讨债徒弟就头疼。
“既然那么久都没用过,您怎么突然想起它了?”
“最近闲来无事,拿来消遣。”
姜昭早知道这笛子这么珍贵根本不会拿出来啊!
她是拿出来维持买不起笛子的穷人人设的啊!
它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都不起眼,谁想得到居然是个宝器啊!
姜昭是真以为祁羽当初刚刚拜师囊中羞涩,才亲手做的笛子当生辰礼聊表心意。
这么多年她都将这当徒弟的心意小心收着,尽量不拿出来伤害徒弟的自尊心,合着是她给自己加戏了呗?
不仅加戏了,还差点在沈珩面前露馅了。
啧。
那头祁羽也没有放过她:“师父怎么知道这是飞煌笛?”
“恰巧碰上个懂行的看见了。”
祁羽怀疑的神色更重:“真的?那懂行的是不是长得行将就木的?”
“……”姜昭想起沈珩端丽鲜妍的长相,真心实意道“不是。”
“为什么这么问?这飞煌笛还有什么玄机?”姜昭没忍住:“你当年到底怎么拿到的?”
“这等宝器现世少不得腥风血雨,你没吃亏吧?”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徒弟看起来也完全是完好无损的样子,但要是有什么陈年旧账的话,当师父的也不介意帮徒弟平一平。
“没有。”祁羽看不出什么,也懒得刨根究底了,老实答话:“在书院时拿到的。”
“那年书院参加了一个小秘境,我在秘境中找到的,秘境有等级限制,没人抢的过我。”
……真是顶着一张仙子脸轻描淡写说出了土匪一样的话。
“做的干净吗?有人知道东西在你手里吗?”
“有一个。”祁羽摸了摸下巴,“就是那个长得行将就木的,叫什么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他当时没争过我,不过是个老实人,不会把消息散播出去,我也就没对他下手。”
祁羽说的很理直气壮。
“飞煌笛千年未曾现世,就是乐修也基本无法得知它的形貌特征,师父可以放心用,被认出来应该就是个意外。”
姜昭有隐姓埋名四处旅居的爱好,徒弟们也都知道,祁羽以为她是怕被看出身上有宝物,引来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故而有此一言。
姜昭点头,刚要说什么结束通讯,就感到飞舟猛地摇晃了一下。
“怎么了?”祁羽看着她背景忽然剧烈摇晃,明知她不可能出意外,还是下意识感到心慌。
“无事。”通讯那头的姜昭依然如履平地,她似乎听到了什么,说了句我这有点事,就切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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