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我可以飞了”的巨大喜悦中的李清，突然被身边传来的一阵微弱而又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
何璃：“喂……杂鱼……之前……对不起。我……我不该不相信你”
李清微微一愣，他那因为幻想未来而高速运转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
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身边这个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扭捏姿态对着自己的何璃。
他刚才满脑子都是怎么去戏耍曾天国，完全没听清何璃说了什么。
而何璃，看到李清这副“啊？”了一声就没下文的呆滞模样，瞬间就误会了。
她以为……李清这是还在生气，故意不理她，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股强烈的羞恼，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堂堂上古神兽何罗鱼，放下骄傲，第一次向一个“杂鱼”道歉，结果对方竟然是这种反应！
何璃声音因为羞恼而提高了几分，声音都有些不稳：“喂！杂……不！李清！我说……我说对不起！我为之前误会你的事情，向你道歉！你……你听到了没有！”
她鼓起了勇气，又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她那张精致的、如同青玉雕琢的鱼脸上，仿佛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一次，李清终于听清楚了。
他看着眼前这位，原着里傲娇无比更是放言说过所有变异鱼都是垃圾，此刻却像一个做错了事、鼓起勇气道歉的小姑娘一样，紧张、甚至有些色厉内荏地看着自己的何璃，心中的那点因为被误解而产生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好笑与可能是心动？
李清故意拖长了音调，用一种恍然大悟的、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回应道：“哦——！道歉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真是难得啊，我们高贵的、伟大的、战无不胜的何罗鱼大人，居然也会跟鱼道歉？”
何璃：“你……！”
被李清这么一调侃，何璃更是羞恼到了极点。她感觉自己的脸颊？（鱼鳃）滚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用尾巴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再抽飞一次。
但一想到自己腹部的伤势，和对方那身坚不可摧的“龟壳”，她只能强行压下这股冲动，扭捏地将头偏向一边，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再次说道：
何璃：“……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看着她这副明明害羞得要命，却又不得不低头的可爱模样，李清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这笑声，冲淡了之前的悲伤与沉重，也让两人之间那道因为误会而产生的裂痕，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李清那畅快而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在寂静的水中回荡着。
何璃听着这笑声，脸上的红晕更甚。她那属于山海经血脉的、千万年来的骄傲，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轻松”与“一种她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从血脉中的知识勉强理解”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放肆大笑的“杂鱼”，脑海中突然又回想起了他之前说的那句“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之前，她因为误会而没有在意。但现在，误会解开，再回味这句话，却让她感觉有些不满足。
何璃她打断了李清的笑声，用一种看似平静，但却微微颤抖的语气，问道：“李清……我们……应该不止是……朋友吧？”
李清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何璃那双认真的、甚至带着一丝期盼的黄红色眼瞳，心中猛地一跳。他前世作为一名优秀的“航班起飞员”，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但他前世一直单身，只有一些二次元老婆，下意识地，选择了装傻。
李清故意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回答道：“不是朋友？那是什么？难不成还是敌人？我可不想跟你打。”
何璃被他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气得差点又想用尾巴抽他。
何璃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恼和无奈：“你……！非要……非要我说的那么直接干什么！”
她知道，指望这个“杂鱼楚楠开窍”，比让他打败姜老还难。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那庞大的、优美的青红色身躯，开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着李清靠近。
每靠近一分，她那清冷的声音，便在李清的耳中更加清晰一分。
何璃：“我……我活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了时间。在那片湖里，我见过无数的生灵，但……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一样。”
她的身体，几乎要贴上李清那暗赤金色的鳞甲。
何璃：“你之前很弱小（相对她而言），很奇怪明明之前没我强，却还很会惹我生气，但是……你也是第一个，会为了保护我，而毫不犹豫地挡在我面前的……笨蛋，不管我之前有多么误会你”
她的头颅，微微低下，那双巨大的、美丽的黄红色眼瞳，近在咫尺地，倒映出李清那有些不知所措的金色瞳孔。
何璃：“你……你救了我的命，又治疗了我的伤……还……还给我取了名字……”
（这是何罗鱼听不懂钓鱼佬的话，但能听懂李清说话，和看姜老和李清的交易）
何璃：“所以……你说……我们之间……除了朋友，还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那越来越近的距离，那越来越炙热的眼神，那充满了暗示与期盼的精神波动，已经将一切都表达得淋漓尽致。
月光下，海面上，两头庞大的巨兽，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一个，是活了千万年、第一次品尝到心动滋味的神话生物。
另一个，是拥有着人类灵魂（前面有读者忘了，重说一遍逐渐朝向鱼类同化）、正在被这突如其来的、炽热的告白，搞得心乱如麻…。
海面上，弥漫着一丝咸涩的海风，和一丝甜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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