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静静靠在石坳的岩壁上喘着粗气,掌心那簇火苗在眼前轻轻的跳动。
他没有熄灭它。手指微微一动,火苗顺着指尖游爬到手腕上,又缩回到手心,像一条温顺的小蛇,乖巧地盘着。
蒋天雄坐在江烬对面,正用石头磨着柴刀。肩上的伤口渗出血来,他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不睡觉吗?”他抬头问江烬。
“现在还不能睡。”江烬声音低低的,“他们要的是焚天诀的气息。我只要一松劲,火息回落,就会给他们追踪的留下痕迹。”
蒋天雄哼了一声:“那就烧着呗,反正你现在也能控制火了。”
江烬没说话。他盯着那团火,脑子里全是矿洞里刻着的三个字——“焰凝形”。
脑中的信息显示,凝气三层的关键,不在于灵力多少,而在于火焰能不能成凝形成实体状。
虚影是假的,只有实体才是真的。
他慢慢闭上眼睛,焚天诀在经脉中流转一圈。肋骨那里还有点发烫,是昨晚硬接火纹刀震荡留下的后遗症。但比起刚打完那会儿,已经稳定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掌心的火苗往丹田处压去。
热流下沉,经脉微微胀痛。他咬紧牙关,神情专注,不让气息乱掉。
“你在干什么?”蒋天雄察觉不对,面色疑重。
“试试塑形。”江烬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就现在。”
他抬起右手,指尖一点,掌心的火苗猛地窜起半尺高。然后五指缓缓收拢,像是捏着一团湿泥,一点点往中间压。
火焰开始扭曲、收缩,边缘噼啪作响。
蒋天雄屏住呼吸,眼都不眨一下,一动不动看着他。
三息之后,火团突然炸开!
江烬闷哼一声,手腕一抖,火焰散成灰烬。
“心太急了一点。”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火焰纯度不够,这次不成功。”
“你还想再来?”蒋天雄皱眉,“刚才那一下,我都听见你经脉响了。”
“响也得来。”江烬冷笑,“昨天那个疤脸男说‘凝气二层也敢玩火’,这话我记着呢。”
他重新静心,指尖再次引出一缕火光。
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不再强行压制,而是让火焰在掌心缓缓旋转,像水流一样绕过指缝。每转一圈,就带走一丝杂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慢慢升起,又慢慢日落西山,山风穿过树林,发出沙沙声。
蒋天雄守在外面,每隔半个时辰回来一趟。每次看到江烬还在练功,就不说话,默默放下干粮和水。
直到傍晚天色渐渐变暗下来,但就在此时,江烬的手指忽然轻轻一颤。
掌心的火团不再透明,变成了暗红色,边缘还凝出一个尖角,像鸟嘴。
他屏住呼吸,五指缓缓合拢。
火团在他手中扭动,仿佛有了生命。他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松,全凭感觉控制那一丝火元的流动。
“快成了……”他低声喃喃说道。
下一秒,火团轰然爆开!
江烬喷出一口热气,脸色瞬间发白。
蒋天雄冲进来,担心道:“还要继续?”
“再来。”江烬擦掉嘴角的一丝血迹,“就差一点了。”
第三天天还没亮,他就把自己绑在岩壁上。绳子一头系在腰间,另一头拴在凸出的石头上,防止自己脱力摔倒。
他盘膝坐下,双掌贴地,将体内最后一丝残火逼了出来。
这次,他没在用手去控制。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火焰上。
鲜血碰到火焰,立刻燃起幽红的光焰。
他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矿洞岩壁上的刻痕。那三道笔画,他记得清清楚楚。
“焰不散,则形不成。”
他默念口诀,焚天诀逆向运转,将火元从四肢百骸抽回心脉,再一寸寸推向指尖。
火在血中游走,像熔化的铁水。
他的手指开始发黑,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但他没有停下。
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时,他忽然抬手。
掌心升起一团拳头大小的赤火。
不再是虚影。
它有轮廓,有羽翼,有头尾。
一只火鸟,静静地趴在他掌心。
江烬喘着粗气,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火鸟轻轻扇了扇翅膀。
嗤——
一道焦痕从石壁划到地面,久久不散。
蒋天雄站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你……真弄出来了?”
江烬没回答。他慢慢收回手,火鸟飞起,在石窟里绕了一圈,直接钻进他胸口,消失不见。
他解开绳子,站起身,腿有点软。
但眼神亮得吓人。
“凝气三层。”他说,“成功了。”
蒋天雄咧嘴笑了:“这下终于轮到他们怕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轰!
石窟外响起碎石滚落的声音。
江烬立刻转身,背贴岩壁。
蒋天雄抓起柴刀,蹲在门口。
“不是自然塌方。”他低声说,“是符炸的。”
江烬点头。他听出来了——那是江家执法堂专用的裂石符,专门用来破结界和石门。
外面安静了几息。
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人走了进来。
黑衣蒙面,腰佩短剑,左袖上绣着一朵银焰花——那是江家密使独有的标记。
那人站在洞口,看着满地的焦痕和墙上那道鸟形烙印,愣住了。
他扫过江烬的脸,又看向石壁上的痕迹,嘴唇微微发抖。
“这……这是‘焰凝形’?”他喃喃自语,“失传百年的秘术……你怎么会?”
江烬没动。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还在调息。
密使往前一步:“江辰少爷让我确认你是否已死。如果你已经废了,就把尸首带回去;如果你还活着……”他抽出短剑,“当场格杀。”
他走近两步,剑尖直指江烬咽喉。
就在剑锋离脖子只剩三寸的时候——
江烬睁开了眼。
掌心火光一闪。
那只火鸟冲出,直扑密使面门!
密使大惊,挥剑去挡。
火鸟撞上剑身,竟然没有消散,反而顺着剑刃往上燃烧,瞬间吞没了整把剑。
“啊!”密使惨叫一声,扔下剑连连后退。
火鸟在空中盘旋一圈,回到江烬掌心。
密使跌坐在地,满脸惊恐:“你……你不是凝气二层?这分明是三层巅峰的火形术!江家祖祠都没人练成过!”
江烬冷冷地看着他:“回去告诉你主子。”
他抬手,火鸟展翅,整个石窟都被染成通红。
“下次来的人,别只带符,还要带棺材。”
密使连滚带爬逃出洞口,踉跄着消失在林中。
蒋天雄走过来:“他会报信的。”
“去让他报。”江烬握紧拳头,掌心还有余温,“主家越乱,我们越安全。”
他捡起地上那截烧焦的剑柄,扔给蒋天雄:“走吧,这里不能再待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石窟。
夜风穿过树林,吹得枯叶沙沙作响。
江烬走在前面,右手始终贴在腰侧,那里藏着一块火灵晶碎片。
他没告诉蒋天雄,刚才那一击,看似简单,其实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灵力。
火鸟虽成,但还不稳定。
他需要更多的火源,才能快速恢复。
边城的方向,隐约有灯火闪烁。
但他们没有走大道。
蒋天雄忽然停下:“你听到了吗?”
江烬也顿住了脚步。
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振翅声。
不是鸟。
更像是某种东西划破空气的锐响。
他猛地抬头。
一道黑影掠过树梢,速度快得看不清。
等他再眨眼时,那影子已经不见了。
蒋天雄握紧斧头:“追吗?”
江烬摇头:“不是冲我们来的。”
他抬头盯着树顶那片刚刚被风吹乱的枝叶,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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