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一个月的时间,仿佛眨眼间就溜走了。 寒假的尾声夹杂着越来越浓的年味,庄园里也渐渐张灯结彩,有了过节的气氛。
过年的时候,我们家吃的自然是非常好。 庄园的厨房请来了城里有名的大厨,年夜饭摆满了长长的餐桌,山珍海味,琳琅满目,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丰盛奢侈。姐姐温宁的脸上也多了些笑容,忙着和佣人一起贴春联、窗花,试图让这座过于空旷华丽的庄园多一些家的温暖。父亲也难得地推掉了所有应酬,和我们一起安静地吃了顿年夜饭。席间话不多,但那种家人团聚的仪式感,冲淡了些许陌生环境带来的疏离。
大年初一早上,庄园里便热闹起来。九龙还有那个邢会长(邢龙)果然一起来登门拜年了。 十位在省城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今天都换上了喜庆些的中式服装,脸上带着笑容,少了平日的肃杀之气。
他们先是恭敬地给父亲拜年,说着“四爷新年好”、“祝我会兴旺发达”之类的吉祥话。父亲也笑着回应,给他们发了利是。
然后,重点来了。 他们十个人,竟然轮流走过来,每人都给我封了一个厚厚的、塞得鼓鼓囊囊的大红包! 邢会长是第一个,他把红包递到我手里时,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少爷,新年快乐,平平安安,快快长高!” 其他几位“龙”也依次过来,财龙的红包最厚,刑龙的祝福最简洁有力,战龙则哈哈大笑着说我越来越有四爷当年的风范……
我手里一下子被塞了十个沉甸甸的大红包,感觉像捧着一堆烫手的山芋。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压岁钱,更是一种态度的表明,是对我“小少爷”身份的公开承认和某种意义上的“上贡”。我看着手里这一摞红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以前过年,最多是父亲和姐姐给我个红包,数额有限,但心意纯粹。现在,这厚厚的红包背后,是权力、是规矩、是人情世故。
我下意识地看向父亲。父亲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默许。我只好挤出笑容,一一谢过各位“龙叔”。
他们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便告辞了,说是还要去别处拜年。庄园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和姐姐,以及满桌的糖果点心,还有我怀里那一大摞醒目的大红包。
我回到自己房间,把红包倒在床上。红彤彤的一片,散发着新钞特有的油墨气味。我没有立刻去数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只是看着它们发呆。这些红包,像一个个烙印,清晰地提醒着我身份的改变。我不再仅仅是清溪中学的温庭言,还是狂龙会的“小少爷”。这个年,因为这些红包和那些大佬的登门,过得格外不同。
傍晚,我让阿成开车载我去了清溪镇,把天仔和青子他们约了出来,请他们大吃大喝了一顿,又买了好多烟花。当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炸开时,我看着兄弟们兴奋的笑脸,才暂时忘记了那些厚重的红包和庄园的冷清,找回了一点属于我这个年纪的、简单的快乐。
温庭言,这个年,你在最传统的节日里,最深刻地体验了身份转换带来的冲击。红包不再是单纯的祝福,而是权力的映射和人情的纽带。你在烟花的明灭和兄弟的喧闹中,努力寻找着过去与现在的平衡点。寒假即将结束,新的学期,等待你的将是更复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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