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穆菱六十七岁了。
老伴三十多岁病逝,她一直未改嫁,操劳半生将一儿一女抚养长大。
儿子二栓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一家人在城里生活,几乎不回来。
年纪大了以后,穆菱身体不好,基本上都是女儿大梅子带她去医院做检查,隔三岔五回来看她,给她添置生活用品。
直到老家房子要拆迁,听说有五十多万的拆迁款,二栓子立马闻风而回。
穆菱听说二栓子要拆迁款,那是坚决不给,权当没他这个儿子。
二栓子盛怒之下,打了老母亲两巴掌,还将家里砸了个乱七八糟。
大梅子赶回来,和他讲道理,也被他给打了。
最后,穆菱被活活气死,拆迁款下来后全部被二栓子霸占,大梅子一分没得到……
***
换了灵魂的穆菱来到这个世界。
坐在老房子前的小椅子上,穆菱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朗起来。
抻了一个懒腰,穆菱露出了冷笑。
这样畜生不如的儿子,必须要好好教训他!
下午,二栓子回来的时候,穆菱正坐在摇椅上听昆曲。
“哟,老东西手里有钱了,还学会享受了?”二栓子叼着烟,走进院子。
十几年没见面,穆菱甚至看见他都有些恍惚。
毕竟她的记忆就是原主的记忆,那时候的二栓子才二十出头,如今已经是中年人了。
“你找谁啊?”穆菱假装不认识。
“少他妈的给我装,”二栓子有些不耐烦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说道,“听说房子拆迁有五十多万,你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也是时候补偿我了!”
他没看到老母亲苍老的脸上布满褶皱,也没看到老母亲花白的头发佝偻的后背,操劳一生,在他眼里却是个累赘。
穆菱抬头,微眯眼眸,嘴里嚼着泡泡糖。
二栓子嫌恶的叼着烟,歪着脑袋,语气完全是命令的说道:“赶紧把房本拿出来,改成我的名字,老东西……”
“嗬,呸!”
穆菱吹了一个硕大的泡泡糖,吐到了二栓子的脸上,将他的脸完全糊住了,还有他叼在嘴里的烟。
烟头烫到了二栓子的脸,许久,他才手忙脚乱的将脸上黏糊糊的泡泡糖给拿掉了,跪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眼神里蓄满了杀意。
“老东西,你找死!”
看到二栓子甩过来的巴掌,穆菱又是一口老痰吐到了他的脸上,骂道,“小畜生!”
二栓子暴跳如雷,嘴里不干不净骂的更难听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穆菱躲过了他的巴掌,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在他身上一顿招呼,打的二栓子满地打滚。
“娘,别打了,我可是老赵家唯一的根儿啊!”二栓子浑身无力,只有挨打的份。
“哎哟,救命啊,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二栓子的求救和求饶都没有人能听见,即便有人路过,也只能看到门口坐着晒太阳的老太太。
“畜生,倒反天罡,老娘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你不仅不心存感恩,十几年不回家,回家就要钱,还想打我,看老娘今天不先打死你!”穆菱一边打一边骂。
她这么一说,即便是正在挨打的二栓子也火了。
“我摊上你这么没用的娘,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怎么不说,我小时候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你把我养大了,是让我吃好了,还是穿暖了?你自己没本事,我爹都死了,为什么不改嫁?我十几岁就外出打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但凡我有家人帮我一把,至于娶一个比我大十岁离过婚的女人吗?天天骂我窝囊,还不是因为你,好不容易熬到房子拆迁,这钱你不给我给谁?”
“我儿子还不是老赵家唯一的孙子,老东西,你害我吃了一辈子苦,还想害了你孙子,等你死了到地下哪还有脸见我爹?”
穆菱终于知道二栓子为什么恨她娘了。
不过都是歪理邪说。
原主就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不识几个大字,除了种地,的确没别的本事。
至于改嫁,的确有人介绍,但那个男人看大梅子眼神猥琐,原主虽然没文化,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回绝后,她也就不再找了。
几年后,果然听说那个男人后娶了个带女儿的女人,将女人带的女儿也搞大了肚子。
这事,二栓子是知道的。
今天拿出来说,可见他的自私,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她这个娘,也没有大姐。
穆菱越想越生气,打得更凶了。
二栓子不解的抬起头,老东西疯了吧?
他刚才那么多白说了?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从小到大,亏欠了他那么多,拆迁款给他不应该吗?
再说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他,还要给大梅子不成?
想到这,二栓子更生气了,“老东西,人家都向着儿子,只有你胳膊肘往外拐,偏心女儿,大梅子嫁人随了外人姓……”
穆菱一脚踹向他的嘴,狗嘴吐不出象牙,该打!
“小畜生,老娘当初就不该生你……”
二栓子昏死了过去,穆菱这才住手。
将他拖进屋子,丢在角落里,穆菱想着该如何对付他。
半夜,二栓子醒了,浑身都疼。
他尝试着起来,结果又摔了下去。
穆菱点燃一根蜡烛,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老母亲苍老的脸,二栓子吓得发出了惊叫,随即蜡烛燃烧过的蜡油滴落在他的脸上,烫的他又是一声惨叫。
“二栓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娘,”二栓子艰难开口,“因为你的无能,我受了一辈子冤枉气,难道你要让你孙子也走我的老路吗?”
穆菱笑了,蜡烛的光亮里,那笑容多少有些阴森。
“我尽全力将最好的都给你们了,问心无愧,我连孙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凭什么管他?你十几年了没回来看过我一眼,听说拆迁就颠颠的回来跟我要钱,还真是有出息!”
听到穆菱的话,二栓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嘿,老东西,跟你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吧?从小到大,就没让我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本事得来的,你好意思拖后腿吗?”
穆菱慢悠悠的反驳,“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若不是我,你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辛辛苦苦将你养大,还满腹埋怨,白眼狼,该死!”
二栓子还想辩驳,又被穆菱打了一顿。
这次,穆菱不仅打断了他的腿,还毁了他半张脸,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将人丢到了他在城里的家门口。
二栓子醒后,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老娘这件事,同时还得了被害妄想症。
缩在楼门口,感觉路过的人都要害他。
有人认出了他是谁,慌忙给二栓子老婆程红打电话。
程红从楼上匆忙下来,看到他也被吓了一跳。
“老公,是你吗?你不是去要钱了吗?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二栓子眼睛死死的瞪着靠近的老婆,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是想掐死他,他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在程红走到他面前,想要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一把先掐住了程红的脖子。
程红没有防备,被吓到了。
“老公,你干什么啊?”
她艰难的从嗓子里发出声音,脸涨得紫青,双手抓住二栓子的手腕,却无能为力。
周围看热闹的人连忙过去帮忙,但二栓子掐脖子的力气很大,他们根本掰不开。
“老女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竟然还敢害我,今天我非掐死你不可!”
二栓子两眼放着狠厉的光,面目狰狞。
一个中年男人捂住二栓子口鼻,让他无法呼吸,这才让他松了手。
二栓子发疯的要打他,幸好他跑得快。
程红被拉了出去,许久才缓上来这口气。
所有人都认为二栓子疯了。
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程红泼辣,不是好惹的主,二栓子在她面前就是耗子见了猫,要不是疯了,怎么敢掐她脖子,不要命了?
果然,程红缓过气,就大哭大闹的要跟二栓子拼命。
她不管不顾的扑向二栓子,在他好脸上就抓了好几把,尖锐的指甲划过,二栓子半张脸都是血痕。
“二栓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要掐死我?”程红气愤的继续抓,“我给你们老赵家生了大孙子,跟你吃了这么多年苦,你就这么对待我?没良心的……”
换了以前,二栓子不敢还手。
但今日不同往日,他就像疯狗一样撕扯程红的头发,打她嘴巴子,甚至还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
两个人打架的场面多少有些血腥,有人看不下去了报了警。
将他们送去医院后,进行调解。
“你们都离老子远点,谁都别想害我!”
二栓子继续发疯,最后被按住打了镇静剂才睡了过去。
程红耳朵被咬掉了一大半,疼的龇牙咧嘴,骂的越来越难听。
“我要跟他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咬掉的耳朵让二栓子给嚼烂了,医生看了直摇头,没办法,接不回去了。
程红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向警方反应都是二栓子母亲搞的鬼。
结果经过调查,有人看到二栓子回村了,但没人看到他回家,穆菱也说没见过他。
至于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发疯,也无从查起。
二栓子醒了以后,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老娘和拆迁款的事,觉得都是他们编出的瞎话骗他。
“别以为你们穿着警服,我就怕你们,老子现在百毒不侵!”
他拖着瘸腿,挥舞着胳膊,还要打人。
最后被鉴定精神失常,留在医院接受治疗。
程红咽不下这口气,又舍不得拆迁款,决定自己亲自上门讨要。
不就是一个老太太吗?还能吃人不成!
保险起见,她还特意带上了儿子。
没有奶奶不疼孙子的,拆迁款就算是给孙子的见面礼,那个老东西肯定欢喜的不得了。
穆菱坐在门口,看着出租车停在门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两个坏种都来了,很好!
十六岁的大孙子赵肖然先笑着跑到穆菱近前,一脸温和的喊道,“奶奶,我是赵二栓的儿子,你的大孙子……”
穆菱冷着脸看他,“我没有孙子!”
程红也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妈,我是你儿媳妇,赵二栓的老婆,这么多年忙工作,孩子也小,始终没得空来看您,身体还……挺好?”
穆菱抬头看向她,“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们恐怕没安好心吧?”
“妈,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你要是这个态度,那我也就直说了,”程红从旁边扯过了凳子,直接坐在了穆菱对面,“你也看到了,你大孙子都上高中了,以后上大学娶媳妇买房买车哪里都需要花钱,你儿子没本事,还疯了,你这个当奶奶的舒服了这么多年,没为我们操一点心,现在也该表示表示了吧?”
“想要我的拆迁款?”穆菱主动问道。
赵肖然立马过去给穆菱捏肩膀,“奶奶,我可是您大孙子,以后还要给您生重孙子,这个钱给我那是传承,以后还不指着我给你养老送终吗?”
穆菱笑了,恐怕拿了钱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吧?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程红没想到穆菱这么倔,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大声喊道,“你儿子将我耳朵都给咬掉了,这个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完,她就给儿子使眼色。
赵肖然心领神会,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奶奶,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孙子下手狠,是你自己找打!”
穆菱抬头看了他一眼,赵肖然就不受控制的冲程红去了。
程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儿子一巴掌打翻在地,紧接着按着她左右开弓,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儿子,我是你妈……”
赵肖然心里也清楚这是他妈,但两只手不受控制的打她。
几十个嘴巴子打完,赵肖然还揪扯着程红的衣领,将她带到了水缸前面,将她的脑袋按进水缸,反复多次,呛得程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又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几下子,程红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热闹的村民远远的用手机拍摄,都不敢靠近。
赵肖然反应过来,吓得松了手。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程红,不知所措。
程红被送去医院抢救,他也被带走审讯。
因为他还未成年,父亲精神失常,母亲被他打成重伤无人照顾,赵肖然认罪态度良好,这件事也无人追究,便也不了了之了。
回到家,赵肖然感觉天都塌了。
他无法继续上学,家里的钱都花在父母的医药费上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他们都接回了家。
回家第一天,二栓子就觉得儿子也要害他,瘸着腿举着花瓶差点将赵肖然给打死。
赵肖然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将他给绑了起来,丢进了房间。
程红醒了以后,因为撞坏了脑子,有些痴呆,屎尿都憋不住,整天嘴里反反复复就一个字,“饿,饿啊……”
二栓子觉醒记忆后,看着家里的惨象,后背直冒冷汗。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想去找穆菱算账。
看到儿子进来,连忙说道,“肖然,快给爸爸解开绳子,我的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你奶奶要拆迁款!”
听到拆迁款三个字,赵肖然打了一个冷战。
“赵二栓,你就是一个废物,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没用的爸,我这辈子都被你害苦了,还想骗我给你松绑,给你机会打死我吗?”
赵肖然泄愤的将二栓子狠狠揍了一顿,将饭菜摔在他面前,撒了一地,要吃就像狗一样去舔。
转头看了一眼饿死鬼般的妈,赵肖然头也不回的关门走了。
“儿子!”
二栓子喘息着从心底发出一声呐喊,心莫名的痛。
这么多年含辛茹苦,他已经尽力了,最好的都给了儿子,结果他竟然如此狠心,抛下他们不管了!
赵肖然这次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
他在外面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整天吃喝玩乐,那叫一个快活。
直到邻居闻到他家有臭味报了警,警察撞破房门,这才发现两具腐烂的尸体。
没等他们抓赵肖然,赵肖然先一步因为团伙偷小孩被发现围攻,不仅将他打断了腿,还意外戳瞎了一只眼睛,肾脏还挨了一刀。
他这一生算是彻底毁了,活着也是在痛苦中煎熬。
一年后,穆菱终于等来了房子拆迁。
她搬到了女儿家,大梅子两口子都是实在人,对她很好,两个外孙也很孝顺。
两年后,穆菱将拆迁款都留给了她们,在睡梦中突发疾病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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