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正对着那堆元能币残骸长吁短叹,恨不得把它们搓回原样的时候,一阵轻快又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这敲门声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凌曜瞬间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罪证”——那堆灰扑扑的废铁——扫进抽屉里,又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像刚破产的倒霉蛋。
“来了来了!”他应了一声,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甚至带点慵懒,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艺术创作正在休息。
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少女。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十分干净的浅蓝色制卡学徒袍,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的气质温婉柔和,像春日里的一汪清泉,与凌曜工坊里的混乱和贫穷格格不入。
这就是凌曜的邻居,苏婉。在街尾另一家信誉良好的“百卡屋”当学徒,据说制卡基础打得极为扎实,很受老师傅赏识,是街坊邻里公认的“别人家的孩子”。
“凌曜哥,”苏婉微微一笑,声音软糯,“刚才听到你这边好像有很大动静,没事吧?”她的目光关切地扫过凌曜略显苍白的脸(主要是心疼钱疼的)。
“动静?难道我哀嚎的声音传那么远?” 凌曜心里一窘,脸上却立刻摆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潇洒地一挥手(差点打到门框):“没事!能有什么事?刚才只是在测试一张新卡的能量阈值,动静稍微大了点,小场面,不值一提。”
苏婉眨了眨眼,显然没那么好忽悠,但她性子好,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没事就好。”她顿了顿,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油纸包,递了过来,“喏,今天店里师傅做了太多豆沙包,分你几个当晚饭吧,还热着呢。”
一股甜丝丝的香气钻进鼻子。
凌曜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啊啊啊!丢死人了!”他内心尖叫,脸上却强装镇定,甚至带着一丝“朕勉为其难收下了”的矜持:“哦?豆沙包啊……正好,我刚做完实验有点饿了,谢了啊。”
他接过还有点温热的油纸包,手指碰到苏婉的指尖,有点凉。
“啧,这丫头,肯定又把暖手炉的钱省下来买制卡材料了。”他心里嘀咕了一句,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苏婉似乎习惯了他这副死要面子的样子,并不在意,目光好奇地投向凌曜那乱得堪比灾后现场的工作台:“凌曜哥又在研究新卡了吗?这次是什么类型的?”
来了!展示(吹嘘)的时刻到了!
凌曜瞬间来了精神,胸膛一挺,仿佛刚才那个对着废铁哭嚎的不是他。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开始即兴发挥:“嗯,正在构思一种划时代的卡牌。旨在颠覆传统能量回路的束缚,融合多属性元能的协同效应,初步命名为……‘万象森罗衍化卡’!”
“其实就是那张七彩炫光迪厅卡的能量回路瞎几把改的……” 内心默默补充。
苏婉听得十分认真,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钦佩(这让凌曜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但很快,她的目光被工作台角落一张画废了的草稿吸引了。
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伸手指了指:“凌曜哥,你这个基础能量节点的勾勒方式,好像有点问题哦。你看这里,转折太生硬了,元能流经的时候很容易造成淤积,导致后续回路不稳定呢。”
她说着,很自然地拿起旁边一支废弃的笔,在另一张废稿上轻轻勾勒出一个圆润流畅的弧度:“老师说过,这个地方最好用‘云手’的笔法带过去,就像这样,元能会更顺畅。”
凌曜:“……”
他看着苏婉那精准而优美的线条,再对比自己那张像是被鸡挠过一样的草稿,老脸瞬间一热。
“靠!又被这丫头教育了!”他感觉自己刚刚吹起来的气球被轻轻戳了一下,有点漏风。
“咳咳!”他强行挽尊,“这个……我当然知道!我那是故意为之!是为了测试在非标准节点下回路的极限承载力!对,是一种极端条件下的压力测试!普通制卡师根本不懂!”
苏忍俊不禁,连忙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怕伤到他脆弱的自尊心。她抬起眼,眼里还带着笑意:“原来是这样,凌曜哥果然想法总是很特别。”
“她肯定在笑我!绝对在笑我!” 凌曜内心咆哮,脚趾头尴尬地抠地,但表面上还得维持着“大师の从容”:“嗯,创新总是伴随着质疑和不解,我早已习惯。”
气氛一时有点微妙的尴尬。
苏婉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百卡屋最近接到的一些有趣订单,或是制卡师行会里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她的声音温柔,语调平缓,像是有一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凌曜一边听着,一边偷偷啃着豆沙包,甜糯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暂时驱散了了一点因为“吞金兽”带来的郁闷。
“嗯……这豆沙包味道还真不错……”他瞥了一眼身旁安静说话的少女,夕阳的余晖透过门缝洒在她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其实……这丫头心眼还挺好的……” 他心里难得地冒出一丝真诚的感激,但下一秒就被他强行摁了回去。
“哼!不过是看小爷我天赋异禀,提前投资罢了!对,一定是这样!”
死鸭子嘴硬,是凌曜大师最后的倔强。
又聊了几句,苏婉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辞:“凌曜哥,我先回去啦,师傅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呢。你……研究新卡也别太累着。”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凌曜摆摆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架势。
送走苏婉,关上门。
凌曜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豆沙包,又看了看乱糟糟的工作台和藏着“罪证”的抽屉,长长地、复杂地叹了口气。
“唉……要是能让那破铁片稍微靠谱点,能做出点像苏婉做的那么正常的卡……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脑海里那“吞金兽”传来的、若有似无的“饥饿”余韵给吓了回去。
“算了算了,养不起养不起……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跟房东解释,租金还得再宽限几天吧……”*
温暖的邻居关怀,也治愈不了吞金兽带来的沉重经济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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