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cUtIoN的基地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
黑崎一护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堪称魔幻现实的一幕。那个叫月岛的、夺走了他朋友的男人,刚刚还挂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温和表情,对着夜月莲挥出了诡异的一刀。然后……然后他就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像被一辆无形的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倒飞出去,七窍流血地蜷缩在墙角抽搐。
全程,夜月莲甚至都懒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只是闭目养神。
这……碰瓷?还是说,这个叫“莲”的新人,其实是什么人形自走反甲?一护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而监控室里,银城空吾脸上的得意笑容,早已僵硬成了一尊滑稽的石膏像。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中那匪夷所思的画面,嘴巴无意识地张大,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
怎么会?!
月岛的“终结之书”,是他整个计划中最关键、最无解的一环!是足以扭曲人心、颠倒因果的绝对力量!他曾亲眼见过月岛用这一招,将一个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变成对他言听计从的忠犬。
可现在,这股无往不利的力量,竟然在一个照面之下,就被那个神秘的“新人”破解了?甚至……反伤了使用者本人?!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这个叫夜月莲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震惊与呆滞时,夜月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苍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平静得宛如一片冰封的万年冻湖,却又深邃得仿佛能看穿灵魂的本质。
他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大脑仿佛被灌入滚烫铁水的月岛,就像在看一只不自量力、试图撼动神山的蝼蚁。
【心眼(真)】的视野中,月岛那混乱不堪的精神世界一览无余。那座本该用来存放虚假记忆的“书房”,此刻已是一片狼藉,被【泛人类史】的洪流冲刷得七零八落。而在那片废墟的最深处,夜月莲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光点——那是月岛最本源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并非成为别人的过去,而是拥有一个“真实”的、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夜月莲从沙发上站起身,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缓步走到月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想在我的‘书架’上,放一本你写的‘盗版书’?”
夜月莲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精准无比的重锤,狠狠地敲在月岛几近崩溃的灵魂深处。
月岛猛地一颤,惊恐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他刚刚看到的那些“真实”,那些英雄史诗,那些被世界所承认的“传说”,彻底颠覆了他对“过去”的认知。
在他的能力面前,这个男人的“过去”不是一本可以随意修改的书,而是一座……不,是一整个宇宙的图书馆!
“月岛先生,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夜月莲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裁决感。
“你……”月岛痛苦地喘息着,大脑的剧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夜月LEtS Go!莲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那洞悉人心的目光,仿佛刺穿了月岛所有的伪装。
“你所珍视的、与银城共度的那些‘过去’,”夜月莲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引人深思的魔力,“不过是他为了将你这件‘最方便的工具’牢牢绑在身边,用他的第一份‘完现术’,为你‘写’下的第一个故事罢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劈中了月岛精神世界里那唯一的支柱。
“不……不是的……”月岛痛苦地抱着头,想要反驳,但脑海中被【泛人类史】冲刷后留下的“空白”,与夜月莲那直指核心的话语,让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羁绊,产生了剧烈的、毁灭性的动摇。
他和银城先生……是家人……是银城先生从孤独中拯救了他……
可是……如果连这份记忆,都是被“写”出来的呢?
“你真正渴望的,不是成为别人记忆里的一部分,不是像个幽灵一样活在别人的过去里。”夜月莲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将月岛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
“你渴望的,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真实的羁绊。一个不需要用能力去篡改,也能接纳你、认可你的地方。”
这番话,如同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刺穿了月岛用谎言和能力构筑的层层心防,将他行动的内在逻辑彻底解构、粉碎。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帮助”别人,将自己“赠予”别人。但在此刻,在这个男人的话语下,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或许只是一个……渴望被认可,却又走错了路的可怜虫。
夜月莲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名为“真实”的土壤里疯狂生根发芽。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失魂落魄、眼神涣散的月岛,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好好想想吧。是继续当一个活在别人书里的‘书签’,还是走出来,亲手写一本……只属于你自己的‘书’。”
说完,夜月莲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月岛失魂落魄地撑着墙壁站起来,他看了一眼远处监控探头后方,那个脸色阴沉到极点的银城,又看了一眼那个平静如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的夜月莲,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恐惧与一丝……前所未有的动摇。
最终,在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中,他仓皇地、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基地内,死一般的寂静。
银城空吾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地盯着夜月莲,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忌惮。他不知道夜月莲最后对月岛说了什么,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伙伴,被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说得……叛逃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银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夜月莲转过身,脸上又挂起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新人表情,摊了摊手,“我什么都没做啊。可能是我的力量比较特殊,能抵抗精神类的攻击。他大概是用力过猛,吃了个小亏吧。”
这个轻描淡写的解释,让银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吃了个小亏?你管七窍流血、精神崩溃、落荒而逃叫吃了个小亏?!
但银城终究是银城,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深地看了夜月莲一眼,没有再追问。现在,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黑崎一护,还在自己手里。只要能得到这份力量,损失一个月岛,也并非不能接受。
只是,他对夜月莲的警惕,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夜月莲没有再理会内心戏十足的银城,他转向旁边从头到尾都在状况外的一护,神色重新变得严肃。
“月岛的出现,证明你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一护回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刚才月岛出现时,他除了震惊和愤怒,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为了守护你真正的‘过去’,为了夺回你的朋友和家人,”夜月莲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你需要更强的力量。准备好了吗,一护?最后的修行,要开始了。”
在遥远的空座町,浦原商店的地下训练场中。
一直跪坐在榻榻米上,用丝绸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斩魄刀“肉雫唼”的卯之花烈,动作忽然一顿。
在她面前的房间里,那个由夜月莲投影出的“灵子伪骸”,身上的灵压波动,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稳定的涟漪。那波动微弱得如同信号不良的黑白电视画面,偶尔会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雪花。
对于旁人来说,这根本无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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