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校场上的火铳兵已经站成了三排。我手里捏着个半透明的面罩,边缘是软胶贴合条,中间嵌着单向阀——昨夜签到得来的【便携式氧气面罩】,本来是给高原登山用的,现在倒要拿来给大衍的枪手们当“战甲”。
阿尔法蹲在靶架旁,摄像头扫过空气湿度和风速。“当前海拔模拟值:三千二百米,大气含氧量为平原六成。”它报完数据,金属尾巴轻轻一甩,“测试条件已就绪。”
我冲那边招了招手:“老张!过来吸两口新鲜空气!”
被点名的是火铳营统领张猛,一个满脸胡茬、嗓门比炮仗还响的汉子。他瞪我一眼:“林大人,咱这火铳打不准不是手艺问题,是山上气稀,药引子点不着!你拿个猪尿泡糊脸上,就能让火药自己长腿跑出膛?”
围观的兵士哄笑起来。
我没理他,只把面罩递过去:“戴上,打十发,百步外红心靶。”
他哼了一声,勉强套上,调整呼吸。第一枪“砰”地炸响,弹丸擦着靶边飞过。
“偏了!”有人喊。
第二枪,正中十环。
第三枪,九环。
到第五枪时,他已经不用瞄准了,听着枪声就知道中没中。边上几个老兵脸色变了。
“这……这玩意儿真管用?”
“不是说火药靠天吃饭吗?咋现在跟下饺子似的连发都不卡?”
张猛摘下面罩,喘着粗气:“怪了,刚才那一阵,肺里像灌了井水,凉丝丝的,提气特别顺。”
我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是神仙法术,是科学。低氧环境燃烧效率差,补点氧,火药烧得透,推力足,射程自然远。你们上了雪山,也能打得准。”
他愣了几秒,忽然转身朝士兵吼:“都听见没?以后谁再说这是妖术,老子让他趴地上学狗喘气!”
正说着,远处传来整齐脚步声。三百名火铳兵列队入场,每人脸上都戴着我昨晚让贝塔连夜复制的简易版面罩——LV3精度,结构稳定,撑个几场实战没问题。
“陛下到了。”阿尔法低声提醒。
我抬头,萧临渊正从观礼台缓步走下,福安捧着卷轴紧随其后。她今天穿了玄色常服,腰间佩剑未出鞘,但眼神比刀还利。
“你又要搞什么新花样?”她站定在我面前,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喧闹。
“不是花样。”我把改良火铳递过去,“是能让边关将士少死几个人的东西。”
她接过枪,指尖划过密闭药室和新型引信槽,眉头微动:“这结构……比工部图纸先进不止一截。”
“墨非要是见了,能当场拜师。”我笑道,“不过现在不急着推广,先演一场给您看。”
她没反对,只点了点头。
午时三刻,太阳悬顶。高空传来振翅声,一只信鸽拖着北漠鹰旗盘旋而下——那是昨夜使团被查出的标志物,今天特意挂上来当靶子。
我举起令旗。
“准备——”
三百支火铳齐刷刷抬起,枪口对准天空。
“放!”
轰然巨响撕裂云层,三百道火线如暴雨升空。鹰旗瞬间碎成片片残布,旗杆从中断裂,坠落时砸翻了旁边一面鼓。
全场寂静。
连风都停了。
萧临渊缓缓起身,走到栏前,看着那根断杆,良久才开口:“此铳,可定北疆。”
她回头看向我:“量产需要多久?”
“不难。”我说,“难的是钱。”
这话刚落,福安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一本账册:“林大人,这是户部军械司本月拨款明细。国库目前只够造一千支新铳,材料采购也被卡在几处关键节点,工部报称‘货源不足’。”
我接过账本翻开,纸页沙沙作响。翻到第三页时,手指顿住。
一笔“硝石精炼铜坩埚采购”,金额是市价的三倍。收款方写着“镇国公府采办处”。
再往后翻,类似条目接连出现:铁模铸造费、火绳编织工钱、硫磺运输津贴……每一项都高出正常支出一大截,加起来足够再造两万支火铳。
“有意思。”我低声说。
贝塔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房梁,爪子轻敲瓦片:“要不要我帮你查查这些印章是不是真的?”
“不用。”我闭眼,启动“妙手空空”。
精神力涌入账本,空间能量流转,整本册子在意识中被完整复刻。系统提示音响起:【目标物品复杂度中等,消耗精神力12%,复制完成。】
我睁开眼,将原册递还福安,袖中已多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副本。
“麻烦您把这本交回去,就说我要核对几天。”
福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等他走远,我摊开复制的账本,一页页比对。阿尔法同步投影出数据流,在关键条目上标出红圈。
“伪造印章痕迹三处。”它报数,“虚报项目十七项,涉及挪用军费总额约合白银八十万两。”
贝塔从梁上跳下来,落在桌上,尾巴一甩:“老狐狸嘴上骂你搞妖术,背地里用你的技术坑军队的钱?”
“可不是嘛。”我冷笑,“他还真把自己当忠臣楷模了。”
正说着,窗外传来马蹄声。一队兵士押着几口木箱走过长廊,箱子上印着熟悉的徽记——镇国公府专属标记,角兽衔环纹。
我起身走到窗边,正好看到其中一只箱子晃了一下,盖子松动,露出里面黄褐色的粉末。
不是火药。
是劣质硝石,掺了大量石灰和砂砾。
这种东西送去边关,做出来的火铳哑火率能到七成。
难怪前线总说装备不可靠。
我盯着那串编号,忽然想起什么,快步回到桌前,翻开复制账本最后一页。
在“火器材料专项拨款”栏目下,有一行小字备注:
【已拨付至镇国公府指定仓库,验收由其亲信监工执行,无需户部复查。】
笔迹很新,墨色未干。
也就是说,这笔钱昨天才批下去,而他们今天就已经开始运假货了。
速度快得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天。
我慢慢合上账本,手指摩挲着封皮上的烫金徽记。
外面阳光正好,照在窗棂上,映出一道斜斜的光痕。
那光慢慢爬上我的袖口,照亮了藏在里面的复制账本一角。
贝塔蹭了蹭我的手:“接下来干嘛?闯府?挖地窖?还是直接把证据甩女帝脸上?”
我站起身,把账本塞进怀里。
“先去工坊。”我说,“得让墨非帮我做个东西。”
“做什么?”
“一个能装下八十万两银子重量的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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