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到柱子的瞬间，掌心的金线突然一缩，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拉进深处。雨晴还没来得及抽手，整条手臂先是发冷，接着又变得滚烫，像冰和火在血管里冲撞。她下意识催动凝心之泪，皮肤下浮起一层薄薄的冰晶，暂时挡住了那种撕裂感。
莫凡立刻反应过来，伸手过去，火焰从他指尖窜出，不是攻击，而是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一直烧到肩膀。火焰碰到冰晶时没有炸开，反而像水一样渗进去，和冰融合在一起，在神经里形成一个循环。两人呼吸同时一停，意识像是被拽走，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一块漂浮的石台上。
四周什么都没有，天上地下都是空的，只有许多破碎的画面在空中飘着——有穆家老宅的走廊、昆仑镜窟的台阶、还有北原的雪地。每一片都熟悉，但形状又有点歪曲。
“这不是真的地方。”莫凡低声说，手里的火焰闪了闪，轨迹乱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雨晴没说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拉着走，左手的金线还在抖，但比刚才轻了些。她抬起手，放出冰凰本源，一道淡淡的霜纹从掌心延伸出去，在空中形成一层透明的屏障。屏障刚成，四面八方就传来声音：“姐姐教你的第一朵霜花，是你哭着求来的吧？你从来就不够强，连保护自己都要靠别人。”
那是穆宁雪的声音，但又不像。
莫凡马上察觉不对，火焰分成两股，一股缠住雨晴的手腕，另一股在她面前织成一张火网。他盯着那些碎片，冷冷地说：“他们在用记忆设陷阱，想让我们分开。”
雨晴闭上眼，把冰凰本源沉进心里。她不再抵抗那股拉力，反而顺着金线的感觉，让冰的力量 spread 开去。霜纹在空中交织，不再是只用来挡东西，也开始抓那些飘动的记忆。她还引导莫凡的火焰流进霜网，火和冰交错着，慢慢转成一个双环形状。
外面是冰，里面是火，绕在一起，却不打架。
“成了。”她睁开眼，“这是冰火太极阵，能挡住他们的影响。”
话刚说完，整个空间猛地晃动。那些碎片开始重组，穆家祖宅的祭坛出现了，地上八边形的台子亮起来，光链从空中垂下。中间站着一个人影，是雨晴自己，但她眼神发直，嘴角带着冷笑。
“你逃不掉。”那个影子开口，声音像从冰底下冒出来，“你怕被丢下，怕自己不行，怕拖累别人。这些，都是真的。”
她举起手，掌心出现一个齿轮一样的东西，上面刻满倒转的符文，中间嵌着一块昆仑镜的碎片。这东西一出现，空气就嗡嗡响，好像有什么封印要开了。
莫凡瞳孔一缩：“那是图腾封印的反向钥匙。”
雨晴没动。她看着这个由自己恐惧变成的分身，感受着体内的冰凰在震动。她知道这一战躲不了。但她也明白，不能靠打。
她慢慢抬手，掌心朝上，再次释放冰凰本源。这次不是为了防御，也不是攻击，而是把一段记忆放进冰里——莫凡背着她穿过镜界时的温度，火焰在身后为她挡住裂缝的样子，还有他在神庙高处拉她一把的手。
冰盾在她面前重新凝聚，这一次，盾面上多了一道火焰的痕迹，正是莫凡当初为她挡下空间裂痕的那一击。
“你是我最痛的地方。”她轻声说，“但不是我。”
冰盾缓缓向前推去，那个分身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就在这一刻，莫凡上前一步，手掌贴上冰盾。火焰从他掌心涌入，和冰在里面汇合，变成一条螺旋的光纹，从下往上爬，最后在盾中央形成一个印记——一半是冰羽，一半是火翼。
分身猛地后退，手里的装置闪个不停。
“你们……不可能融合本源！”她的声音第一次变了，“冰凰只认血缘，凤凰火只认命运，你们凭什么……”
“凭我们选择一起战斗。”莫凡看着她，声音很稳，“不是被人选中，是我们自己决定要打。”
光纹扩散，冰火太极阵跟着变大，罩住整个空间。那些扭曲的记忆碎片开始碎裂，老宅、镜窟、雪原，全都化成光点消失。灰白的世界染上一点蓝和红交织的颜色，好像新的规则正在生成。
这时，远处的虚空裂开一道缝。没有声音，也没有投影，只有一段记忆自己浮现出来——万年前的封印仪式。
画面里，冰凰的影子盘在天上，龙帝站在祭坛最高处，双手结印。九道光柱贯穿天地，把一个巨大的黑影压进地底。仪式快完成时，一个穿白袍的魔法师突然跪下，身体从里面裂开，黑影从他眼睛鼻子嘴里涌出，和地下的封印呼应起来。
雨晴瞳孔一缩。那张脸，在黑影出现的瞬间，和大主教一模一样。
“它早就藏在我们中间。”莫凡低声说，掌心的火焰映出最后一幕——黑影融入大地，白袍人慢慢站起来，眼神空洞，嘴角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记忆消散，空间恢复平静。冰火太极阵稳稳运转，分身被逼到边缘，手里的装置还在震，但过不来。
雨晴收回冰盾，左手的金线终于不动了。她看向莫凡，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不用说。
可就在这时，那装置突然发出尖锐的响声，符文开始倒转，一道黑光从中间射出，直冲太极阵中心。莫凡立刻抬手，把火焰压缩成一根钉子，迎上去。
黑光和火钉撞在一起，没有爆炸，反而形成一个小漩涡，开始吸周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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