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他看向眉头紧锁的上官海棠,语气温和:“你觉得这话悖逆?仍认为朝廷才是正统?”
她心头一震,呼吸凝滞。
心思被一眼看穿,辩解毫无意义,只能用力点头:“是!”
莫千源并未责备,只平静说道:“寻常百姓,所求不过温饱,活着已是万幸。谁坐龙椅,谁掌山河,他们从不关心。”
“像你这般身居高位,衣食无忧,习武掌权,自然一心护皇统、守社稷,视朱氏为正朔。”
“而在我眼中,力量即真理,实力即正统,其余一切,皆由此生发。”
“你,可懂了?”
上官海棠走了。
离去时,心绪翻涌。
她听明白了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归根结底,不过一句——
“正统”二字,从来不是谁天生拥有,而是由强者书写。
你的格局太小,目光所及不过方寸之地,又怎会明白我这般人物的心思。
上官海棠无话可说。
实力悬殊,无力反驳。
再多言几句,恐怕只会激怒莫千源。那人一旦动怒,真敢闯进皇宫,当着她的面取了明皇性命。
成不成是另一回事。
但他确实有这个胆量。
见花星奴脚步急促地返回,莫千源嘴角微扬:“不必慌张,可是来了新人?”
花星奴轻点头:“是白飞飞姑娘到了。”
“请她进来。往后若有人来访,无需通报,直接领来便是。”
“遵命,公子。”
片刻之后,原先上官海棠坐过的位置,已换作一名清雅脱俗的女子。
花月奴立于莫千源身后,静静注视着来人,心头悄然震动。
白飞飞此前虽曾露面,但因角度受限,她仅得见其侧影。
如今近在咫尺,一览全貌,才真正感受到那股令人屏息的美。
不愧位列“绝色主榜”第二。
此等风姿,与邀月大宫主相比毫不逊色。
甚至正因日日见惯邀月的冷艳,此刻面对陌生的白飞飞,反倒更觉惊艳入魂。
莫千源亲自为她斟上一杯茶,语气温和:“恭喜你,终于挣脱过往阴霾。”
白飞飞唇角微动,笑意中带着苦涩:“若非公子点破,我至今仍被蒙骗,怕是一生都难知真相。”
说着便欲起身行礼。
莫千源轻轻抬手虚按,笑道:“不必如此,我向来不喜这些礼节,你随意些便好。”
白飞飞已渐渐摸清他的性情,知他并非虚情假意,便顺从地坐稳身躯。
莫千源直入主题:“你寻我,是为了母亲与孪生妹妹的下落吧?”
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望公子告知。”
白飞飞虽自幼长于幽灵宫这等寒冰之地,可她的血并未冷透。
她也有情,也有牵挂。
只是过去一切情感皆被白静压制,而那位被称为“娘”的女人,成了她心中唯一的依靠。
如今得知白静并非生母,且多年养育只为利用她复仇,白飞飞顿觉天地失色,心内一片虚空。
她急需一个支点,来填补这骤然崩塌的情感世界。
于是,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与失散多年的妹妹,便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莫千源没有拖延,坦然道:“大宋有一地,原名‘上庸’。”
“因遍地修竹,林深水澈,后改称‘竹山’。”
“竹山之上,建有一座观音寺,你母亲与妹妹便栖身其中。”
“当年家破人亡,被迫分离,悲痛难抑,你母亲遂弃本名,自号‘忘姑’。”
“你那妹妹,唤作凝香。”
“母女俩自此隐居山林,远离尘嚣。”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长大,你妹妹凝香渐渐有了雪山派白阿绣一般的性子,清澈如泉,温婉如玉。”
...
“竹山…忘姑……凝香……”
白飞飞在心底反复默念这几个名字,一字一句刻进记忆深处。
她只愿立刻腾空而起,穿越千山万水,奔赴那血脉相连的亲人身边。
与此同时,对亲生父亲赵佶的恨意,也如寒潭深处的暗流,愈发冰冷刺骨。
“等我功成之日,便是你命尽之时!”
她在心中立下誓言。
杀父之举,在世人眼中如同逆天而行,沉重得令人窒息。
可白飞飞自幽灵宫来,行事从不拘常理,爱则取之,憎则灭之,心中从未有过太多羁绊。
在她眼里,母亲、妹妹与自己所受的苦难,皆由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一手造成。
以血还血,天经地义。
念头一转,她便想起了《太极玄清道》。
目光轻轻扫过花月奴与花星奴,嘴唇微动,终究未语。
莫千源看在眼里,已然明白,转身道:“月奴,星奴,你们先退下。”
“是,公子。”二人轻应一声,悄然离去,不多言,不回头。
待脚步声远去,白飞飞缓缓起身,深深一礼:“小女子拜谢公子传法救命之恩!”
“半月之前若无公子相授心法,我早已死于柴玉关刀下。”
“公子赐法、救我性命,揭开旧日隐秘,更让我得知亲人所在,此等大德,没齿难忘。”
“待我迎回母亲与妹妹,若公子容我留下,我愿此生追随左右,奉茶执帚,以偿深恩!”
她话语如铁,字字清晰。
当初莫千源将她列为【大明绝色榜】主榜第二时,她便已明白——此人留意她,并非偶然。
思前想后,她决定成为他的女人。
理由有五:
其一,莫千源于她有再造之恩。
若不以身相许,让他如愿,她实在难寻他法报答。
其二,莫千源深不可测,实力惊人,乃真正的强者。
女子倾心强者,本是常情。
更何况,若有他在背后支撑,日后母亲与妹妹也不必再惧世间风雨。
其三,成为他身边之人,便有望得见《太极玄清道》下半卷。
其四,即便她无力亲手斩杀赵佶,将来亦可借他之力完成复仇。
其五,最为紧要的是——她对他确有心动。
否则,换作一个令她厌恶之人,纵然恩重如山,她也宁可用一死偿还,断不会低头委身。
既已决意,她便主动开口。
只为表明这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若等对方提起,反倒像是以恩换利,落了下乘,伤了彼此颜面。
从决定跟随莫千源的那刻起,白飞飞的心便悄然偏向了他。
她神情认真,语气温柔而坚定。
莫千源听了,先是愣住,随即心头涌上一股难以掩饰的欢喜。
他对白飞飞的感情,早已不止是好感。
那种喜欢深藏在心底,平日里只敢悄悄流露几分,生怕惊扰了她。
原本还在思索该如何靠近她的心,没想到她竟主动迈出这一步。
这一句承诺,宛如春风拂过冰面,悄然融化了所有迟疑。
他并未点破她的攻法源自书籍,并非自己亲授。
说穿了,反倒无趣。
赢得芳心,光靠坦诚并不够,适时添些心意与技巧,才更容易叩开那扇门。
他轻轻握住她细嫩的手,指尖柔软如絮,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
心口那一片柔软,几乎要溢出声音来:“白姑娘,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白飞飞脸颊滚烫。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心跳失序,耳根都染上了红晕,像是有热气从发间升腾而出。
可看到莫千源眼中的惊喜与珍视,她终于确信——自己的心意没有落空。
若换作冷漠回应,此刻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她没有抽手,任由他握着,目光低垂,眸光似水,流转着少女独有的娇羞。
清丽的面容上,悄然添了一抹动人的风韵。
唇未启,鼻息间却轻轻哼出一声“嗯”。
莫千源怔住了。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姿态,像是一幅画突然活了过来。
他定了定神,嘴角扬起:“好,那就说定了,不准反悔。”
不等她回应,他已将那只手轻抬至唇边,在手背上落下温存一吻。
那一瞬,白飞飞全身僵住。
一股暖流自指尖窜遍全身,酥麻无力,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眉梢眼角,尽是羞意与欣喜交织。
终究是少女心性,脸皮薄得经不起撩拨。
她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火燎到一般。
眸子含羞带怨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轻如呢喃:“我……我去竹山接娘亲和妹妹了。”
话音未落,转身就走,脚步凌乱,如同小鹿跃入林间,慌张逃开。
莫千源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含笑,毫不在意。
人已心动,又怎会真的离去?
他不急。
更关键的是——
他目光微转,投向远处。
花月奴正躲在一旁,时不时朝这边偷瞄一眼。
平日端庄安静的她,此刻眼中闪着俏皮的光,像春水泛起涟漪。
“月奴,过来。”
“星奴,门外有人到了,去请进来。”
花月奴应声走近。
明知自己偷看被发现,她却毫无惧色。
她清楚他的脾性,不会为此动怒。
否则,她也不敢这般大胆。
莫千源只觉肩头一松,身后传来轻柔的力道,花月奴正为他揉捏着肩膀。
她忽而低声开口:“公子,月奴可否请教一事?”
这话让莫千源略感意外。
莫非是因刚才牵了白飞飞的手?
他念头一转,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时花月奴的视线被白飞飞挡了个严实,角度偏斜,根本不可能瞧见那一幕。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并未深究,只淡然回应:“说吧,你想问什么。”
花月奴迟疑片刻,俯下身子,贴近他耳畔,声音细若蚊鸣:“公子心中,大明绝色主榜前十,哪一位女子最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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