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是我,被人逼到走投无路、尊严尽失,倒不如一死了之。”
“凌霜华对感情的执着,近乎痴绝。她不愿违背誓言,宁可闭眼不看世间繁华。而丁典也未曾负她,甘心被困牢中,日日受刑,只为隔着高墙与她共守一片月光。”
“你不离,我不弃……呜呜,听得人心都碎了。”
“有什么好哭的?这不过是执迷不悟罢了!”
“说得对。与其彼此煎熬,不如转身离去。江湖辽阔,何必困在一段注定流血的感情里?不敢远走,却偏要死死抱住那根带刺的藤蔓,到最后谁都不完整。”
“可怜他们遭遇,也恨他们软弱。丁典和凌霜华的情意不可谓不深,可太过固守旧念,反倒把自己困死在死角里。”
“你们说他们为什么不逃?可凌霜华明明立过毒誓,怎么走得掉?”
“立誓就能拴住人吗?要是誓言真管用,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背叛与谎言?”
“没错!若有阴司报应,凌退思做的那些肮脏事,早该让他下油锅千百回。”
“为了一句发誓,把一生锁在黑暗里,实在愚昧。”
“这事本该由男人决断。可丁典虽深情,骨子里却缺了股狠劲,少了担当。”
“换我来办,管他什么誓言不誓言,先带人离开再说。等生米煮成熟饭,天地都难拆开。何必守着一句空话,任两人相思成疾,魂魄俱裂?这般迂腐,终究只能换来悲剧收场。”
“凌退思真是歹毒,轻轻几招,就把父女情、恋人爱全变成了手中的棋子。”
“我倒有个疑问——丁典那么在乎凌霜华,凌退思为何不干脆让女儿开口讨‘连城诀’?说不定一句话的事,宝贝就到手了。”
“咦,这话有理。以丁典那般痴心,只要凌霜华轻声一提,他恐怕立马双手奉上,连犹豫都不会有。”
“那就怪了,这么简单的法子不用,偏要耍阴谋、设圈套,结果机关算尽,反而两手空空。”
凌退思为何不直接开口索取?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
随即,所有视线悄然落在莫千源身上。
莫千源微微摇头,语气低缓:“原因有两个。”
“第一,凌退思原是江上水寇,靠花钱买官才坐上知府之位。此人唯利是图,心肠如铁。”
“他的脑子,装的全是算计。”
“他拿自己的心去猜别人,认定天下人都贪财胜过重情。他觉得,就算凌霜华去求,丁典也不会交出‘连城诀’。”
“不但拿不到东西,反而会惊动对方,让丁典警觉,从此再无下手机会。”
“第二,他瞧不起丁典。”
“他是朝廷命官,正儿八经的父母官。而丁典不过是个江湖草民,连功名都没有。”
“女儿暗中与丁典往来,这在凌退思眼中,已是败坏家声。”
他怎会允许亲生骨肉嫁予一个无名之辈?
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正因如此,凌退思从没打算用温和手段获取“连城诀”。
他选择的,是直接动用暴力,强行夺取。
真相揭晓,众人皆如拨云见日。
“难怪他毫不犹豫下狠手!凌退思以自己的狭隘之心去揣测旁人,又打心底鄙夷丁典,自然只懂强取豪夺。”
“可他低估了丁典的意志,整整七年,对方宁死不屈。”
“本有一次转机,却被他亲手葬送,真是咎由自取。”
“我总觉得,他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定有更狠辣的图谋。”
“丁典与凌霜华太过单纯,如何敌得过凌退思这般阴险老贼?”
这话刚落,四下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许多人隐隐感到,这对恋人前途黯淡,恐怕难逃悲剧结局。
果不其然。
莫千源继续说道:“丁典与凌霜华隔窗相望,虽不得相见,心中却仍存暖意。”
日子一日日流逝。
某个月圆之夜,丁典照例被押出牢房受刑,恰逢刺客夜袭凌府,直取凌退思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丁典竟挺身而出,救了凌退思一命。
只因在他心中,凌退思若死,凌霜华便再无所依。
父亲尚在,女儿才有一线生机。
可正是这一救,暴露了他的行踪。
此后不断有人闯入地牢,只为逼问《连城诀》的下落。
然而,已将《神照经》练至大成的丁典,岂是这些江湖宵小能撼动?
来者皆被尽数击杀,无人生还。
凌退思获救后,非但毫无感激,反而心生恐惧。
他害怕丁典终有一日会寻上门来清算旧账。
再加上多年求宝未果,怨恨早已深入骨髓。
他决定孤注一掷,实施最后一步毒计。
他命人打造一口特制棺木,计划数日后将女儿活活钉死其中。
只要凌霜华死去,她窗台上的花便不会再更换。
丁典每日守望那朵花,一旦察觉异样,必会拼死越狱查看。
当他冲进灵堂,看见那口棺材,悲痛之下定会伸手触碰。
而棺木表面,早已涂满金波旬花之毒。
当年丁典曾因此毒吃过苦头,可那时他心智大乱,哪还想得到这一步?
如此,凌退思便可轻易制服丁典,逼问秘辛。
不论他是否吐露“连城诀”,最终都难逃一死。
这便是凌退思的全盘谋划。
为夺梁元帝宝藏,他早已丧尽天良,彻底撕下了人性的伪装。
他名为人,实则只剩一张人脸罢了。
莫千源话音刚落,阁中气氛骤然凝固,寒意如针般刺入骨髓。
众人面无血色,眼神惊恐,身体微微发抖。
喧哗声瞬间炸开,像是风暴席卷了整个空间。
“凌退思!真是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为了那本《连城诀》,恩将仇报,竟要置丁典于死地。更狠的是,连亲生女儿都要活埋进棺材!”
“他还是父亲吗?这等念头都能生出来,简直禽兽不如!”
“说他是畜生,都污了畜生的名头!这般歹毒之人,天理难容!”
“早说过退让换不来活路。如今怎样?一对有情人,命丧黄泉!”
“只道他心狠,没料到竟能狠到这等地步。”
“世间万毒,皆不及人心阴暗。金波旬花再烈,也比不上这副肝肠。”
“毁女儿容貌,逼她对亡母立毒誓,还要亲手把她关进棺材——凌退思让人明白,虎毒不食子?那是毒得不够彻底!”
“这【天武伪君子榜】上的败类,个个手段惊人。”
“我咽不下这口气!等阁门一闭,谁愿随我去取那老贼性命?”
“算我一个!”
“我也去!”
“别落下我!”
“还有我!”
“……”
呼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
不论心中是为义愤所驱,还是想借此扬名立万,此刻所有人眼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凌退思!
四楼,二号房内。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父亲?”
黄蓉喃喃自语,双目圆睁。
凌霜华是他血脉所出的女儿,竟被如此对待?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
胸口仿佛压了巨石,她气得脸颊泛红。
“丁典真是傻得可以!”
她攥紧拳头,指尖几乎嵌进掌心。
是否破誓,本可商榷。有人重诺,有人守信,各有其因。
凌霜华顾虑亡母,丁典尊重所爱,这份情义,她能体会。
可救凌退思?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那人早已罪无可赦——陷害丁典,折磨女儿,样样令人发指。
两人之间,仇深似海。
看在凌霜华面上,丁典不动手报复,已是仁心宽厚。
反过来以命相护,岂非荒唐?
再说那凌退思,当官前不过江上劫船的匪徒,贪婪成性,阴险狡诈。
这类人一旦掌权,背地里更是横行霸道,树敌无数。
凌退思被人刺杀,丁典竟反过来替他追查刺客,这不是在替恶人撑腰吗?
难道是担心凌退思一死,凌霜华失去依靠,孤身一人无处安身?
可你丁典究竟是何身份?有何本事?
即便无法与她相见,让她蒙上面纱,你在暗中照料她的日常起居,又有何难?
空有一身绝学,却甘愿回到牢狱之中,只做个多情的囚徒。
而凌退思得知真相后,不但毫无感激,反而处处设局,一心要将丁典置于死地。
为了斩草除根,竟狠心要把亲生女儿活活闷死在棺材之中!
这一幕看得黄蓉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泛起复杂滋味——这对恋人,让人怜惜,也令人敬重,甚至值得钦佩,可细细想来,又带着几分荒唐。
九楼。
“这老东西简直不是人!真该让莫大哥一拳隔空轰过去,让他也尝尝丁典所受的苦!”
南宫翎怒气未消,愤愤不平。
峨眉四秀齐齐附和,眼神里满是厌恶。
刘星也被凌退思的手段震住。
她自认行事果决,手段凌厉,但比起此人,简直如同孩童逞凶。
怎会有人,身为父亲,竟能对自己的骨肉下此毒手?
刘星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扭曲人性。
邀月静坐不动,脸上不见波澜,眸中反倒掠过一丝轻蔑。
丁典与凌霜华感情坚贞,的确令人动容。
可这份动容止于旁观,若换作自己,绝不会选择这般爱情。
在她眼中,两人不过是在彼此折磨,像两只带刺的兽,明知靠近会痛,仍紧紧相拥。
就算凌退思未曾动杀机,他们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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