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打算让那孩子提个微不足道的要求,自己履约后便可了结旧誓。”
“但在了解那孩子的身世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那孩子正四处寻找梅芳姑与阿黄,若他请求谢烟客帮忙寻人,反倒惹上一场大麻烦。”
“谢烟客不愿招惹是非,索性隐瞒了玄铁令的真实用途。”
“反而警告狗杂种,无论何人指使狗杂种来向他开口说话,狗杂种都不得言语,否则便砍下他的头颅。”
“这其实是怕狗杂种被人蛊惑,进而求他办些棘手之事,因此事先以重刑威吓。”
“狗杂种不明其中深意,连忙应允。”
“自此之后,谢烟客屡次设法用琐碎之事引诱狗杂种向他求助。”
“譬如——”
“他在狗杂种面前吃香气四溢的白面馒头,故意显露滋味,只等狗杂种开口乞求,便将馒头递给他,如此一来,玄铁令的承诺便可算履行。”
“岂料狗杂种身上带有闵柔所赠的一小块银锭,竟自行买来几个馒头,还分了一些给谢烟客。”
“谢烟客计谋落空,又带狗杂种走到路旁一棵枣树下,夸赞枣子甘甜可口,企图诱使狗杂种求他上树采摘。”
“不料狗杂种自幼生长山中,攀爬树木极为娴熟。”
“那枣树虽高,仍难不倒他。”
“狗杂种自己摘下枣子,也顺手给了谢烟客一些。”
“谢烟客再度无功而返。”
“此后数次设计引诱,皆未得逞。”
“只因狗杂种从不向人乞求。”
“梅芳姑曾反复告诫他:‘狗杂种,你这辈子,千万别去求人。别人愿意给的,你不求也会给你;别人不愿给的,你就算苦苦哀求也没用,反倒惹人厌弃。’”
“有时梅芳姑吃到香甜食物,若狗杂种开口索要,她不但不给,反而狠狠揍他一顿。”
“久而久之,‘不求人’三个字便深深烙印在狗杂种心里。”
“谢烟客得知缘由后,颇感头疼。”
“正苦思对策之际,忽见前方有人争斗。”
“原来是一位名叫大悲老人的武者,正被长乐帮三名高手围攻。”
“这位大悲老人年轻时亦是一流高手,仅比谢烟客略逊一筹。”
“但他专修外家功夫,不练内功,年老体衰后功力大减,渐感不支,很快便身受重伤。”
“狗杂种在一旁目睹,见三人围殴一位老人,心中愤愤不平。”
“他虽未曾读书识字,但梅芳姑心情愉悦时,偶尔会讲些故事给他听,故事里总有善人恶人之分。”
“在狗杂种看来,助善惩恶,本是天经地义。”
“于是他怒喝一声冲上前去制止,更不顾自身安危,挡在大悲老人身前。”
“谢烟客对他此举颇为惊讶,随即暗自欣喜,悄然躲入树后。”
“在他盘算中,若长乐帮三人杀了狗杂种,他袖手旁观,不算违背誓言;”
“若狗杂种开口求救,他出手相助,也算兑现了玄铁令的承诺。”
“无论如何,都不吃亏。”
“谁知狗杂种始终紧闭双唇,纵然刀锋逼近,也未曾出声求助。”
“而那三名长乐帮高手最终也未真下杀手。”
“因为他们察觉树后似有隐伏之人,眼前这狗杂种又全无武功根基,疑是背后有人操控,恐有埋伏。”
“心生忌惮之下,三人只暗中结果了大悲老人,随即匆匆离去。”
“狗杂种未死,令谢烟客大为失望。”
“大悲老人临终前,却将一只木盒交给狗杂种,盒中装着十八个泥塑小偶。”
“那些泥偶身上,赫然绘有一套完整的内功修炼图谱。”
“在谢烟客提醒下,狗杂种将大悲老人妥善安葬。”
“随后,狗杂种提出要与谢烟客分别,独自去寻找梅芳姑和阿黄。”
“谢烟客岂肯放他离开?”
“可昔年他曾立誓,不得对持有玄铁令之人施以强力。”
“如何是好?”
“思量再三,谢烟客决定改用欺骗之计。”
“他哄骗狗杂种说,愿一同帮他寻人。”
“狗杂种闻言大喜,心想谢烟客本领高强,必定能找到梅芳姑和阿黄。”
“当下,谢烟客握住狗杂种的手,快步疾行而去。”
“那孩子被拽着一路狂奔,双腿酸麻无力,双脚又红又肿,不住喊疼。”
“谢烟客趁势要那孩子求他施救。”
“可那孩子咬紧牙关,始终不肯开口。”
“谢烟客终于动怒,拖着那孩子快步前行。”
“途中更是故意设下种种困境,百般折磨。”
“那孩子硬是挺着腰杆、忍着剧痛,倔强到底,绝不低头。”
“这般熬了七日,谢烟客终于将那孩子带至摩天崖下。”
“摩天崖陡峭险绝,谢烟客便背着他攀上峰顶。”
“到了山顶,才将人放下。”
“谢烟客略作自述,随即命那孩子在崖上安身。”
“那孩子环顾四周,见峰顶虽开阔,却云海翻腾,恍若悬于九天之上。”
“心中不禁恐惧,也开始怀疑谢烟客所说寻母找狗之言。”
“此时,谢烟客不再掩饰,冷然道:‘天下何其广大,我怎知你娘去向。咱们就在此等,或许哪日她带着阿黄寻来,也未可知。’”
“那孩子虽年幼懵懂,却也明白自己被骗了。”
“如此孤绝险地,梅芳姑如何找得到?又如何上得来?”
“至于阿黄,更是绝无可能。”
“一时间,那孩子呆立原地,说不出话。”
“梅芳姑纵然待他冷淡,却从未欺他骗他。”
“此刻,他生平头一遭遭人诓骗,眼中泪光闪烁,却死死忍住,不让泪水落下。”
“谢烟客无动于衷,只撂下一句:何时想下山,便来求我。”
“自此,那孩子被困摩天崖,整整三年!”
莫千源话音刚落,阁中众人顿时哗然!
“我艹!这什么摩天居士谢烟客,简直无耻至极!竟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
“都说摩天居士一诺千金,今日一看,真是开了眼界,名不副实!”
“什么居士?名声响亮,原来不过是个欺凌孤儿的卑劣之徒!”
“玄铁令?有求必应?放屁!说出口的话跟风一样飘!”
“既怕别人提要求,又要发令引人求他,然后绞尽脑汁躲难题。这家伙脑子是不是练功练坏了,精神分裂不成?”
“依我看,纯粹是沽名钓誉。”
“一边死守那点虚伪的信诺,一边不择手段欺负个孩童,真是令人作呕!”
“没错!谢烟客怕麻烦,就抠字眼、钻空子,还主动制造危机,逼那孩子求他。这嘴脸,恶心透顶!”
“活了这么大年纪,处心积虑算计一个小孩,我看他连石中坚身边的阿黄都不如!”
“唉,何必呢?与其耍这么多花招,不如干脆食言来得痛快。”
“可怜啊……不,石中坚,命运实在太坎坷了。”
“比起石中坚,石中玉真是享尽福分!”
“石中玉衣食无忧,却败坏不堪;石中坚历经磨难,却保有一份纯良。”
“棍棒出孝子,未必全错。虽不必学梅芳姑那般严苛,但也不能像闵柔那样溺爱无度。”
“石中玉算是废了,幸好还有石中坚,总算留下一丝希望。”
“黑白双剑两个儿子,被仇人掳走的反倒纯善正直,留在身边的却被养成了废物,真是莫大讽刺。”
“细想之下,实在可笑。”
“……”
人声喧沸,议论纷纷,大致归为两股声音,围绕两个话题激烈交锋。
其一,皆是斥责谢烟客,骂得体无完肤。
毫无疑问,谢烟客的声誉已然彻底崩塌。
从此再无人信他一字一句。
其二,则是对比梅芳姑与闵柔教子之道,引发对两种教育方式的深思。
四楼,二十三号房内。
闵柔面色忽青忽白,脸颊滚烫。
耳边不断传来讥评之声,她心中也渐渐浮现一个让她羞愧难当的答案——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竟比不上梅芳姑教出来的那个孩子。
此刻,闵柔心头五味杂陈,羞愤交加,无地自容。
“这个谢烟客,竟如此歹毒!”
一旁石清愤然出声,语气中满是怒意,闵柔顿时被这话语牵动了心神。
“我的坚儿!”
想到谢烟客百般折磨、压制石中坚,闵柔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珠子般簌簌滚落。
正当夫妻二人欲向莫千源道谢,随即立刻启程奔赴摩天崖营救爱子之际,莫千源再度开口。
“这谢烟客,虽看似正邪难辨,实则偏于邪道。”
“偶有善举,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意为之。”
“与他一生所造恶行相较,那几桩好事简直不值一提。”
“过了一段时日,他见那小子始终不肯求他,心中既焦躁又恼怒。”
“毕竟,那孩子一日不低头,他便一日不得解脱,还得日夜防备对方被人利用。”
“直到某日,谢烟客瞧见那孩子正摆弄大悲老人赠予的泥人,忽地心头一动——”
“若这小子练功走火入魔而亡,可就怪不得我了。”
“于是,他先是故意施展‘空手擒雀’的技艺,激起那孩子对武学的兴趣。”
“继而告诉那孩子,泥人身上的纹路箭头乃是一门绝学,他愿亲自传授。”
“那孩子不知其险恶用心,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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