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 年腊月廿二,北风卷着碎雪,把陈家村村口的老槐树吹得呜呜响。树下围着七八个村民,都踮着脚往公社方向望 —— 昨天就传了,在部队当军官的路修源要回村探亲,还说要顺路来陈家看看 “未来媳妇”。
“听说路军官这次是骑自行车回来的,还是永久牌的!” 村东头的王大爷搓着冻红的手,声音里满是羡慕,“人家年纪轻轻就是连长,这次回来,指定是要跟陈家二丫头定亲的。”
“可不是嘛!陈家二丫头长得俊,路军官又是干部,这才叫郎才女貌!” 旁边的李大婶附和着,眼睛却瞟向知青点的方向 —— 谁都知道,陈家大丫头陈清清是知青,前段时间还跟她娘闹过逼婚的事,只是没人敢明说。
正说着,远处传来 “叮铃铃” 的车铃声。众人眼睛一亮,只见一个穿着军绿色大衣、戴着棉帽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过来,身姿挺拔,即使裹着厚衣服,也难掩军人的利落劲儿。车把上挂着两个布包,一个装着奶粉、水果糖,另一个鼓鼓囊囊的,像是给长辈带的点心。
是路修源。
他刚到村口,王大爷就迎了上去:“修源啊,可算回来了!你娘在家盼你好几天了!”
路修源停下车,摘下棉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眉眼深邃,眼神沉稳。他笑着点头:“王大爷,您身子还这么硬朗。我这次回来,除了看我娘,还得去陈家一趟 —— 之前王干事说,陈家姑娘那边有点情况,我想亲自问问。”
这话让周围的村民都安静了几分。谁都知道 “情况” 指的是啥 —— 前几天公社传得沸沸扬扬,说陈家二丫头不愿意嫁军人,还想让大丫头替嫁,只是后来没了下文。
路修源没在意村民的反应,推着自行车往村里走。他这次回村,确实有两个目的:一是探望母亲,二是核实提亲的事。上次王干事跟他父母说陈楚楚撒谎、刘桂兰想逼婚时,他正在部队准备演习,没来得及细问。这次探亲假只有五天,他想尽快弄清楚 —— 要是陈楚楚真不愿意,就彻底断了这门亲事,免得耽误双方。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清脆的女声:“路同志,等一下!”
路修源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快步跑过来,脸颊冻得通红,额前的碎发沾着雪粒,却眼神明亮,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劲儿。
姑娘手里攥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纸,跑到他面前,微微喘着气:“路同志,我是陈清清,陈家的大女儿。我有话想跟你说,关于你和我妹妹陈楚楚的亲事,还有我娘的换亲计划。”
路修源愣了一下。他知道陈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知青,叫陈清清;小女儿是陈楚楚,也就是王干事说的 “撒谎的姑娘”。只是他没想到,陈清清会主动找他,还直接提 “换亲计划”。
周围的村民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两人。王大爷凑到路修源身边,小声说:“修源,这就是陈家大丫头,知青点的,前段时间她娘逼她替嫁,她硬是没同意。”
路修源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陈清清:“陈同志,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陈清清点点头,指了指村口老槐树下的石凳:“就去那边吧,离这儿近,也方便说话。”
路修源推着自行车,跟着陈清清走到石凳旁。村民们也想跟着听,却被路修源的眼神拦在了几步外 —— 他知道这事涉及陈家隐私,人太多不方便。
待村民们退远些,陈清清才松开攥着纸的手,把纸递给他:“路同志,这是我妹妹陈楚楚伪造的信。前世…… 之前她偷偷模仿我的笔迹,写了这封信,让王干事带给你家人,说我‘嫌贫爱富,不愿意嫁军人,只想嫁城里人’,好让你家人放弃我,转而同意她嫁你。”
路修源接过信,展开。信纸是普通的方格纸,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刻意模仿的生硬 —— 他虽没见过陈清清的字,但直觉这字迹不对劲,尤其是 “嫌贫爱富” 那几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像是在强调什么。
“这信……” 路修源抬头看向陈清清,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你怎么知道是陈楚楚伪造的?王干事说,当初他收到的‘不愿意嫁’的消息,是陈楚楚哭着说的,没提过信。”
“王干事不知道有信。” 陈清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这信是陈楚楚偷偷交给我娘,让我娘转交给王干事的,只是王干事觉得‘姑娘家哭着说不愿意’更可信,没把信当回事,后来这信就被我娘藏在了衣柜里。我也是前几天整理我娘的衣服时,偶然发现的。”
她没说 “重生”,只说 “偶然发现”—— 她知道,说重生没人会信,只会被当成疯子。但这封信是实打实的证据,足以证明陈楚楚的谎言。
路修源低头看着信,又想起王干事说的 “陈楚楚怕军人常年不在家”,心里的疑点越来越多:“陈同志,你说你娘想逼你换亲,具体是怎么回事?”
陈清清坐在石凳上,把刘桂兰怎么以父亲的病为借口、怎么联合陈楚楚逼她嫁张铁柱、陈楚楚怎么私下跟张铁柱联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没有添油加醋,只说事实,偶尔提到林红、老周这些证人,证明自己没撒谎。
北风还在吹,碎雪落在两人的肩膀上,路修源却没在意。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她说话时条理清晰,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慌乱,不像是编造谎言的样子。尤其是提到父亲的病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 那是经历过苦难后的克制,不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 陈清清看着他,补充道,“你可以去问知青点的林红,她跟我一起去找过王干事;也可以去问公社的李哥,他见过陈楚楚跟张铁柱说话;还可以去问我父亲,他在公社医院住院,知道我娘逼婚的事。”
路修源收起信,折好放进大衣口袋:“陈同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去核实,要是情况属实,我不会再考虑陈楚楚,也不会让你娘再逼你换亲。”
他的声音很沉稳,带着军人的承诺,让陈清清心里一暖。她站起身,对着路修源鞠了一躬:“谢谢你,路同志。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但我实在不想再被我娘和妹妹算计,也不想你娶一个不愿意嫁你的人。”
路修源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耳朵,从车把上的布包里拿出一颗水果糖,递过去:“天这么冷,吃颗糖暖暖身子。我先去看我娘,明天再去公社核实情况,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陈清清愣了一下,接过水果糖。糖纸是透明的,里面的水果糖泛着橘黄色的光,在 1972 年的农村,这是很稀罕的东西。她攥着糖,看着路修源推着自行车往村里走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 这个军官,和她前世想象的不一样,他没有居高临下,反而很耐心,很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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