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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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觉。 他背过身继续熬制药剂,黑袍挡住颤抖的指尖。杰米轻手轻脚离开。
天刚蒙蒙亮,厨房的炉火就已经悄然跳动起来。杰米踮着脚从橱柜里取出面粉和鸡蛋,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孤儿院的清晨总是格外寒冷,而热腾腾的食物是唯一能让自己和别的孩子暖和起来的东西。
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斯内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厨房门口,黑袍松散地披在睡衣外,黑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睡意。他盯着餐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茶色澄澈,柠檬片薄得能透光,蜂蜜的量刚好是他平日的两勺半。
先生早安。杰米小声说,手里的锅铲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蛋、蛋快好了……
斯内普的视线扫过烤箱——里面正烤着涂了枫糖浆的司康饼,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他的目光在垃圾桶停留了一瞬,那里躺着几个焦黑的失败品。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斯内普端起那杯温度刚好的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锐利的轮廓。他注视着正在摆餐具的杰米——男孩瘦削的手腕上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是长期被绳索捆绑留下的痕迹。
刀叉摆反了。他突然说,声音却不像往日那般锋利。
杰米的手抖了一下,立刻调整餐具位置,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这是长期接受严格礼仪训练才会形成的肌肉记忆。
斯内普的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邓布利多的信里写过:他在3个不同家庭辗转生活过,最长的记录是十一个月。第二个家庭认为过度乖巧也是种缺陷,所以......
茶杯突然发出的轻响,一道细小的裂纹蜿蜒开来。
坐下。斯内普魔杖轻挥,裂纹瞬间修复,你的煎蛋要凉了。
当杰米小心翼翼地坐到对面时,他发现自己的盘子里多了一个完美的太阳蛋——蛋黄圆润得像颗小太阳,边缘缀着细碎的香草末。
沉默在晨光中蔓延。刀叉碰撞的间隙,斯内普忽然开口:
“过来。”
杰米握叉子的手顿住了。
乖乖的走过去。
“把袖子撩起来。”
杰米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但他没有犹豫,慢慢卷起了左臂的袖子——苍白的手臂上交错着几道淡色的疤痕,有些已经泛白,像是很久以前的旧伤,还有些伤,看起来很新,像是前几天刚有的。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那些伤痕上,黑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他的手指微动,魔杖从袖中滑出,尖端泛着柔和的银光。
这是白鲜香精,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再带着往日的讥讽,会有点刺痛。
魔杖轻点,银色的药液如薄雾般覆上那些伤痕。杰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有微微的凉意,像是清晨的露水。
疤痕在药液的作用下逐渐变淡,最终只剩下几乎看不见的浅痕。
斯内普收起魔杖,目光扫过杰米另一只手臂——那里还有几处未愈的淤青。
另一只。他简短地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杰米乖乖卷起另一只袖子,这次他的动作放松了些。
最后一处淤青在魔药的作用下消散。
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斯内普转身走向门口,黑袍在身后轻轻摆动。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杰米却觉得,今天的晨光似乎比往日都要温暖。
晨风吹动窗帘,晃碎了餐桌上的光影。斯内普起身时,黑袍扫过杰米的手背,像一片温柔的夜色。
斯内普觉得有必要教杰米一些简单的治疗伤口的魔药。
地下室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草香,玻璃瓶在架子上折射出幽绿的光。斯内普的黑袍扫过研磨钵,魔杖尖挑起一株银叶草。
看清楚了,他手腕翻转,草叶在空中碎成精确的0.3厘米片段,任何超过这个尺寸的切割——
突然抓住杰米的手腕,把研磨塞进他掌心。男孩的手指上有陈旧的烫伤疤痕。
——都会让药效变得比巨怪的鼻涕还不如。
杰米学着研磨时,斯内普的视线落在他微微发抖的指尖上。魔药教授突然挥杖,一瓶闪着珍珠母光泽的药膏从高处飞来。
先涂这个。他用魔杖敲了敲杰米手背的旧伤,除非你想让疥疮药水闻起来像烤焦的手指。
当杰米第一次成功熬出淡蓝色的基础治疗药水时,坩埚里升起一只小小的银色獾形雾气。斯内普的表情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盒比比多味豆。
......勉强及格。他甩袖将成品装瓶,标签自动浮现字迹:
杰米·伊斯琳的首个作品——别得意忘形。
黄昏的光线透过高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墙上。一个高大的黑袍身影旁,瘦小的影子正悄悄比出胜利手势。
*斯内普的左臂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黑魔标记在皮肤下泛起暗红。他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指节微微绷紧。
杰米站在原地没动。他翠蓝的眼睛盯着斯内普不自觉护住的左臂——那姿势他太熟悉了,每次养父要打他前都会这样活动手腕。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银刀,将切好的瞌睡豆推给杰米。
继续处理剩下的材料,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刚才的异样从未发生,精确到0.2厘米——如果等我回来发现你的刀工退步了……
黑袍翻涌,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最后一刻停顿了一下。
储藏柜第三层有半成品缓和剂,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冷静,如果药水沸腾超过临界点,加两滴。
杰米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紧绷的气息,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
一管闪着金光的药膏从架子上飞进杰米怀里。
“把白鲜涂在你自己那些...可笑的擦伤上。不准下楼。”
斯内普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像是某种默认。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幻影移形的气流只轻轻掀动了桌上一张羊皮纸——上面是杰米刚刚记录的魔药步骤,字迹工整得近乎固执。
深夜的蜘蛛尾巷被暴雨笼罩,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的刹那,斯内普踉跄着出现在门口。他的黑袍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显得身形更加瘦削。左手袖口被撕开一道裂痕,露出的黑魔标记仍在冒着丝丝黑气,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
先……生?
杰米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根本没睡,怀里还抱着那本《基础治疗魔药指南》,书页正翻到钻心咒后遗症缓解药剂那一章。
斯内普抬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痛苦痕迹。他的黑眼睛在黑暗中灼亮得吓人,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我假设,他的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炭火灼烧过,滚回床上去这句话对巨怪来说都算容易理解的指令?
但下一秒,他的膝盖突然一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
杰米像只受惊的嗅嗅一样窜下楼,却在距离斯内普三步远的地方急刹车——魔药教授此刻的眼神比最凶猛的炸尾螺还要危险。
柜子……斯内普的指尖颤抖着指向储藏室,第二排……银色瓶子……
杰米飞奔过去,回来时不仅拿着药瓶,还抱着一堆绷带和干毛巾。他不敢直接触碰斯内普,只是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最近的桌上,动作快得像是在拆炸弹。
当斯内普终于喝下药剂,脸色稍微好转时,他发现杰米正用《神奇动物》里学来的方法叠毛巾——折成了方便冰敷的波浪形。男孩的手指在发抖,但动作异常精准。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斯内普突然问。
杰米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从打雷开始。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地板上未干的水痕——从阁楼到地下室,每隔三级台阶就有一滴。
斯内普的魔杖突然亮起,壁炉里的火焰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他扔给杰米一条毯子时,动作近乎粗暴,但落点却刚好能裹住男孩发冷的脚尖。
斯内普的呼吸逐渐平稳,黑魔标记上的黑气终于消散。他靠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苍白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疲惫而苍老。
他沉默地盯着杰米——男孩正跪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翠蓝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焰,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毯子边缘。那本《基础治疗魔药指南》还摊开在他腿边,书页上沾着一点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
如果我说没好,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守到天亮?
杰米没说话,只是悄悄把冰敷用的毛巾又往斯内普的方向推了推。
魔药教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冷笑,却又中途改变了主意。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药瓶——发现里面的药剂少了一小半。
你喝了?他的黑眼睛突然锐利起来。
杰米缩了缩脖子,声音细如蚊呐:
就……一口。您说过,魔力暴走前兆时可以用……
斯内普的表情凝固了。他这才注意到男孩的手腕上浮现出淡淡的银色纹路——那是魔力不稳定的征兆。
一阵漫长的沉默。
突然,一条厚重的羊毛毯从天而降,把杰米整个裹成了粽子。斯内普魔杖一挥,壁炉前的地毯自动变形为一张临时小床。
为什么让他睡在这里,而不是回到房间呢?是因为昨天晚上是内普被一些动静吵醒结果我发现是杰米冷的睡不着。
睡觉。他硬邦邦地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半夜偷看我的私人藏书……
威胁的话没说完,因为杰米已经歪倒在毯子里,为了等斯内普,现在已经很晚了,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在彻底陷入梦乡前,他模糊地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句轻得像是幻觉的话:
……好点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时,杰米发现身上多了条赫奇帕奇配色的针织毯,而斯内普的私人魔药笔记就放在他手边——翻开的正是魔力暴走稳定剂的改良配方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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