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扭头寻找自己的小厮，见人就在不远处，拔腿就跑了过去，站到小厮面前，指着他怒道。
“你给本小侯爷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背着我，偷偷去小郡王那里告我小状了？”
小厮萧三面沉似水，待回过神来，方才沉声道。
“属下为何要告主子小状？属下既是主子的人，便跟主子是一体的，可做不来那两面人。”
萧烬见他神色诚恳，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那昭霆怎么知道我在马车里吃东西了，还知道我未净手？”
闻言，萧三顿觉无语，见主子十分困惑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主子今早起的过早，又一路过来，腹中饥饿也属正常，况且主子又年幼，这一路下来，肯定要补充食物的。”
“至于净手一事，恕属下多嘴，这大概跟主子的习性有关，小郡王许是也猜到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是在诈我。”
萧烬跺了跺脚，愤愤道。
“哼！这个司昭霆，还不让我牵明澈的小手，他的心太黑了，枉本小侯爷拿他当兄弟！”
萧三再次无语，都是男的，那手有什么好牵的，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另一处，沈戾正环臂抱胸，倚靠在一棵大树下，目光却不知不觉望向远处的几名孩童。
其中一个小家伙正从斜挎着的小布袋中掏着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看起来倒是很喜欢吃。
“头，原来你在这啊，我还找了你半天。”
吴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几步便来到了沈戾身侧，见他盯着前方看，便好奇询问。
“头，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沈戾收回目光，一本正经道。
“身为锦衣卫，还能看什么？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
吴畏哦了一声，而后伸出手。
“头，我放你那的梅子蜜饯可以给我了，正好这会吃点。”
他今日这衣服有些紧，那包东西塞不进怀里，只能放头那了，就这还是他央求了好半天，头才勉强同意的。
闻言，沈戾神色一顿，片刻后才正色道。
“你不知道，刚刚义父找我，闻到了那蜜饯味道，然后就给没收了。”
“要不然，我去找义父…”
沈戾说着便要去找人，却被吴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只听他嘟囔道。
“头，你可别去找指挥使大人了，算了，这两日这零嘴我是吃不上了，唉，下次我可要包紧实些，不能漏了味了。”
“话说，指挥使这鼻子也太灵敏了些。”
“确实，我都比不得义父。”
沈戾又看了眼远处，见那里的几人已经不在了，他随口问道。
“不过，你那蜜饯在哪买的？味道这么重？”
“就上京的福味斋，我最喜欢的一家铺子，里面卖各种好吃的零嘴，下次我看看买些味道淡些的吧，免得再被没收了。”
“不过味道重的才正宗，更好吃。”
对此，沈戾也很赞同，那个小家伙在马车里吃的可开心了，那张不大的小嘴咀嚼东西的声音就没停过。
想来，皇宫是没有这些吃食的。
–
宫内。
窗外的日光斜斜切过金砖地，在奏折堆成的小山旁投下一道浅影。
姬煜川一身玄色常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龙纹，正埋首于御案前。
狼毫笔在指间灵活转动，时而蘸取朱砂，在奏折上批下遒劲的“准”字。
“皇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还温着，您先润润嗓子。”
成德端着茶盏，亲自递到皇上面前。
姬煜川揉了揉脑袋，将手中的狼毫笔放置笔山的凹峰处，接过茶盏，浅啜了几口，这才将茶盏放下。
成德接过茶盏，递给了身后的小太监。
“澈儿才刚走，朕便觉得这宫内有些空荡。”
成德低低开口。
“皇上贵为天子，大把的人在宫里陪着您，还有那些娘娘们，虽说比不得小殿下的天真可爱，倒也能陪皇上消磨些时日。”
可纵使有再多的人，也不及一个澈儿，能带给他温暖。
“她们岂能与朕的澈儿相提并论，澈儿昨夜还说，他要一直保护朕！”
姬煜川面色微凝，似有一抹炫耀之意。
成德当即哎哟一声，笑的比花都灿烂。
“皇上，这话奴才听着都觉着真真切切，别看小殿下人虽还小，可这对您的真心，那真是比海都大了去了。”
“说不得，小殿下也在马车里想着皇上呢！”
“你说的也是，澈儿还小，近来也都是一直跟着朕的，这突然离开了，必定是想着朕的。”
姬煜川看了眼御案叠摞的那堆奏折，忍不住蹙眉，眸底也略过烦躁。
“这群饭桶，什么事都要问过朕，若不是这堆奏折，朕也跟去京郊了。”
成德垂眼躬身开口。
“皇上，这有些事大臣们也不敢随意抉择，唯有请示过皇上方可行事。”
“今早指挥使临行前还问了皇上，逮住的那伙贩卖小殿下以及其他孩童的贼人，近两日是否要行刑？”
“如今沈大人带着锦衣卫去了京郊，现在这刑处怕是跟不上了。”
姬煜川这才想起来，略一沉吟后便吩咐道。
“传朕旨意，着上京府尹即刻接手督办此案，今日午时，将该伙贼人依律处斩，以正法典！”
“凡京内百姓，皆可往观，务使天下知：律法森严，不可触犯，买卖孩童者，必死无赦！！”
“陛下圣明！”
旁边传旨的内侍连忙躬身应道，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转身便疾步退出殿外。
姬煜川沉凝着面容，律法如铁，岂容宵小践踏？买卖孩童乃伤天害理之举，今日他便以雷霆手段处置。
既是告慰那些受苦的稚子，更是要让天下人知晓，天子护佑万民之心，容不得半分亵渎。
–
英国公府。
“国公爷，皇上下了圣旨，关押的那群人被上京府尹接管了，午时就要被问斩了，奴才这边是否要立即动手？”
“这么快！”
姬文皱眉，而后问道。
“让你找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国公爷下令！”
“去吧，务必将人救出来，别留下痕迹。”
“是，奴才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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