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122章,送戒指】
伊莱的左手指根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月光石在他苍白的指节上幽幽泛着冷光,像一小块不会融化的冰。
他靠在伏地魔怀里,鼻尖萦绕着对方袍子上冷冽的气息——这气息曾让他安心,如今只让他胃部痉挛。
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花园,每一片树叶的颤动都遵循着魔法的轨迹。这里是最华丽的囚笼。
他的请求轻得像一声叹息,耗尽了他今日积攒的全部勇气。说出“出去”这个词的瞬间,他几乎能尝到前不久翻倒巷肮脏空气里的味道。
抚摸他脸颊的手指起初是温和的,指腹摩挲过颧骨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件易碎的收藏。
但下一秒,力道变了。指甲似有若无地刮过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痕迹。那不是失误,是精确的警告。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亲爱的伊莱?”
伏地魔的声音低沉悦耳,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热气拂过,伊莱控制不住地轻颤。
他能感觉到胸腔里心脏在疯狂敲打肋骨,而箍在他腰间的手臂如同烙铁,将他牢牢锁在这个怀抱里。
“我…”伊莱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毫无魔力的双手,“我只是…有点闷。这房间,太大了。”
他的声音更轻了,带上了一种连他自己都厌恶的习惯性驯顺。但在这驯顺之下,某种坚硬的东西正重新成型。
他必须出去,必须回到霍格沃茨。为了这个,他可以扮演任何角色。
一阵低沉的轻笑在头顶传来。伏地魔松开了些许钳制,转而用指尖挑起伊莱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那双红眸里闪烁着玩味而冰冷的光,像在评估一件试验品的最新反应。
“闷?”他重复道,语调拖长,“是啊,再精美的笼子,看久了也难免厌倦。尤其是对你这样…曾经那么喜爱飞翔的小鸟。”
伊莱屏住呼吸。讽刺像细针,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但他没有移开目光,只是让眼神显得更空洞、更疲惫,仿佛连反抗的念头都已燃尽。
伏地魔端详了他片刻,忽然松开了手。他站起身,高大瘦削的身影挡住了窗外大部分光线,在伊莱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好吧。”他出人意料地说。
伊莱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天下午,”伏地魔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伊莱的袖口,月光石戒指在他自己修长的手指下闪过一道微光,“我可以带你出去。就在庄园的边缘走走。那里的蔷薇今年开得不错,我记得你喜欢蔷薇,不是吗?”
条件反射般的刺痛再次从戒指传来,比之前更尖锐。伊莱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这不是恩赐,是另一个陷阱。一个展示给他看,让他清醒意识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仍被锁链拴着的陷阱。
庄园边缘?那里恐怕布满了比中心区域更隐秘、更恶毒的禁制,专为他这样的“客人”准备。
但他咽下了所有的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甚至试图扯出一个微弱的感激弧度。“…谢谢。”
伏地魔满意地看到那枚戒指在伊莱无意识摩挲手指时微微发光。禁锢的如尼文正在生效,它不仅锁住了灵魂,更在慢慢侵蚀意志,建立依赖。
他喜欢这个过程,像欣赏一朵花在特定的光线和湿度下,缓缓转向他期望的方向。
“好好休息,伊莱。”
他最后看了伊莱一眼,那目光像是要将他钉在原地,“明天你需要一些力气。毕竟,”他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散步也是耗神的事。”
房门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伊莱独自坐在逐渐昏暗的房间里,左手无名指的刺痛渐渐平息,变成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不安的嗡鸣。
他抬起手,对着最后一线天光审视那枚戒指。月光石内部仿佛有银色的絮状物在流动,美丽而诡异。
庄园的边缘…那里会有什么?更多的绝望,还是渺茫到可悲的一线生机?伊莱缓缓蜷缩起来,将刺痛的左手紧紧贴在胸口。
窗外的天光彻底消失了。庄园沉入它主人喜爱的浓重黑暗里。伊莱闭上眼,在心里一遍遍描摹霍格沃茨塔楼的轮廓,那喧闹的礼堂,图书馆的尘埃气息。
他不能忘记。
戒指在黑暗中,幽幽地发着光。
但意外的是,庄园外竟然没有丝毫限制。
“拉瓦!”
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伊莱感到左手的戒指猛地收紧了,像一条被惊醒的毒蛇死死咬住指根,尖锐的刺痛直冲脑髓。
但他不管不顾,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嘶喊出来,声音破碎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甚至没看清伏地魔脸上闪过的那极其罕见的空白——那是一种高速运转的思维骤然撞上无法理解之事时的纯粹凝滞。
伏地魔的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太多了:这个名字、伊莱喊出它的时机、以及这背后意味着对他的掌控力彻头彻尾的嘲弄。
就在伏地魔那双红眸里风暴开始积聚的千分之一秒内——
“带我回霍格沃茨!”
空气发出一声被强行撕裂的短促爆响。
啪!
伊莱消失了。原地只留下被搅动的细微气流,和几片因魔法激荡而从玫瑰丛中惊起的深红色花瓣,缓缓飘落在伏地魔脚边。
死亡般的寂静笼罩了庄园边缘精心修剪的草坪。阳光依旧明媚,蔷薇依旧馥郁,但空气却骤然降至冰点,连光线都似乎被冻结、扭曲。
伏地魔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苍白的手指缓慢地收拢,试图捏住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家养小精灵魔法有的空间波动。
愤怒,是的。一种冰冷、粘稠、足以焚毁理智的暴怒在他的血管里无声咆哮。
伊莱竟然做到了。在他眼皮底下,在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散步”中,用了一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漏洞——一个他完全不知情的家养小精灵。
这不仅仅是逃脱,这是对他智力、权威和所有精心布置的羞辱。
然而,那岩浆般的怒火并没有喷发。它被更强大的东西压制、冷却、塑形——一种绝对的控制欲和近乎傲慢的“确信”。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容,是捕食者确认猎物仍在网中的残酷弧度。
“霍格沃茨…”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蛇的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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