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将天边染成温暖的橘色,合作社大院儿里飘起缕缕炊烟,混杂着泥土和饭菜的香气。忙活了一天的社员们说笑着收拾农具,互相招呼着晚上谁家炖了肉,谁家新腌的咸菜能开坛了。
沈星澜和顾青舟没在办公室,而是蹲在宿舍后头那一小片新开辟的菜畦旁。顾青舟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记录着那几株用“源种”结出的番茄留的种籽种下后的出苗情况——果然,苗子长得和普通番茄没啥两样。他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倒也不算太失望。
“看来这‘仙种’也讲究个一代而终。”他开玩笑道,顺手拔掉旁边一棵冒头的野草。
沈星澜正给旁边几棵普通的小白菜间苗,闻言笑了笑,手指灵巧地将过密的嫩苗拔起,放进旁边的小篮子里:“这样挺好,清静。要是真能随便种出来,咱这儿怕是要被踏破门槛了。”她拈起一棵小白菜苗,凑到鼻尖闻了闻,“晚上添个汤?”
“成。”顾青舟合上本子,也凑过来看,“这苗挺壮实,没用药,虫子也少。”
“地养好了,庄稼自己就争气。”沈星澜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像夸自家孩子。
远处传来王婶嘹亮的嗓门:“星澜!青舟!我家那口子捞了条大草鱼,晚上过来吃鱼啊!炖豆腐!”
顾青舟笑着扬声道:“谢王婶!我们这儿掐了把嫩菜苗,一会儿带过去!”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沈星澜拍了拍手上的泥,站起身,望向合作社外面。更远的地方,是刚刚纳入“净土计划”的几片坡地,有社员还在那儿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瞅啥呢?”顾青舟也站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看咱们的地盘。”沈星澜眼睛弯弯的,“以前就想着守好合作社这一亩三分地,种点好菜好果子。现在倒好,摊子越铺越大,都开始给别家的地‘看病’了。”
顾青舟握住她沾着泥土的手:“怕了?”
“有点儿。”沈星澜老实点头,随即又笑了,“但更多的是踏实。以前总觉着怀里揣着个宝贝,走路都怕人瞧见。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把这宝贝化进土里,长出来的庄稼,修好的土地,就是咱们最大的底气。”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却异常清晰:“那些人,‘盘古’也好,别的什么也罢,他们以为在追一个天大的秘密,想抢过去,关起门来研究。”
她转过头,看向顾青舟,眼眸在夕阳下亮晶晶的:“但他们不知道,咱们手里握着的,不是个死物件。是活路,是能让更多土地、更多人好好活下去的法子。这不是一个秘密,”
她微微一顿,一字一句,如同将种子按进温润的土壤:
“这是一个时代的未来。”
顾青舟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身后,合作社大院里的说笑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不知谁家收音机里传来的咿呀戏曲声,交织成一片鲜活而生动的背景音。
一阵晚风吹过,带来田野的清凉,也带来了王婶家隐约飘出的炖鱼香气。
“走吧,”顾青舟牵起她的手,朝着炊烟升起、人声鼎沸的方向走去,“吃饭去。张叔说他家新酿的米酒能喝了,非得让咱们去尝尝咸淡。”
“嗯。”沈星澜应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在暮色中静静延伸的土地。
星火已燃,净土初成。时代的车轮,正被这烟火人间最平凡也最坚韧的力量,推动着,缓缓转向一个崭新的方向。
(第四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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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收尾力求在生活化的场景和对话中,自然地带出主题,避免说教,希望能符合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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