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急着催动,只让混沌气顺着碑内的脉络慢慢游走。
不过盏茶功夫,碑心那道缠着淡金光泽的禁制,便在混沌气的包裹下像融雪般化开,一缕温热的牵连感瞬间从指尖传来——
李念心头一喜,这是完全炼化第一层禁制的征兆!此刻他再动念头,蚁巢里的混沌气便跟着轻轻晃动,显形、藏虚空的法门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连蚁巢的大致空间布局都能隐约感知到。
“有意思。”他心里暗笑,借着那丝牵连感往碑心再探,再次触到一缕残破的灵识印记。
那印记里裹着浓郁的伤病滞涩,连与蚁巢的联系都微弱得快要断绝——
显然,先前那妖族的祖上压根没真正炼化它,怕是重伤未愈就遭了灭族之祸,连收尾的功夫都没来得及做。
“啧,倒省了我破除旧印记的麻烦,这便宜捡得着实痛快!”话音还没飘远,李念指尖已猛地一凝——
先前那股细弱的混沌气瞬间暴涨,眨眼化作丈许宽的灰蒙气浪,气浪里裹着细碎的银线,正是混沌道纹的虚影,带着不容置疑的碾压力道,朝着碑心那道残存的灵识印记狠狠冲去。
那印记似有感应,刚颤了颤想要蜷缩躲避,就被气浪结结实实裹住。
没等它生出半分反抗的力道,混沌气浪已像潮水般反复冲刷,不过数息,那道本就残破的印记便在灰雾里渐渐淡去,连最后一点滞涩的灵韵都被彻底冲散,只余下石碑心干干净净的,再无半分旁人的痕迹。
那股混沌气钻进碑心后,竟像找到了归处般,瞬间与蚁巢的本源缠在了一起——
没等李念刻意催动,气丝便顺着禁制脉络飞速游走,青黑石碑上的灰光一层层亮起,从第一层到第十层,再到第二十层,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三十一道禁制便如融雪般接连化开,连半点滞涩都没有。
李念感受着与蚁巢越来越深的牵连,指尖都忍不住发颤,嘴里的惊叹脱口而出:“好家伙……这哪是什么寻常蚁巢,竟是件先天灵宝!”
话音刚落,他便觉出一丝阻碍——碑心最深处,还剩最后一道禁制裹着淡淡的金芒,像道无形的屏障,死死拦着混沌气的去路。可这阻碍也没撑太久:李念凝起心神,将自身混沌气尽数灌注进去,那道金芒颤了颤,先是出现细纹,跟着“嗡”的轻响,便彻底散了去。
随着最后一层禁制炼化,整座混沌蚁巢忽然泛起漫天灰雾,雾中隐现的银线道纹尽数亮起,绕着李念转了三圈,才缓缓收敛。
此刻他再动念头,蚁巢的显隐、空间缩放、混沌气操控,皆如臂使指——这件先天灵宝,算是彻底认他为主了。
......
人族随商业的发展,城池的修建,道路的畅通,生活得到有效的保障后,人口一日多过一日,地域幅员也越来越广,外迁也越来越多。
而靠近巫族的地方,也开始出现人类活动的痕迹。
人族体征和巫族近似,也就多了一份亲近,渐渐的人类和巫族的爱情故事也就诞生。
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
人巫结合诞下的孩子,各有不同:若巫族血脉占比更重,便会显露出鲜明的巫族特征——
从小体魄就比寻常人族健壮,能扛着猎物跑,性子带着巫族特有的炽烈,有时甚至暴躁,却没丢人族的活络聪慧;而他们最特别的地方,是生来便拥有元神。
巫族,盘古精血所化,肉身能撼山岳,生育能力却弱得可怜,种族人口向来稀薄。
偏偏巫妖之战,连年不断,青壮巫族折损无数,人口不增反降,早已陷入停滞。
这份血脉延续的苦恼,让盘古殿里愁绪满屋。
巫族人本就性格耿直,大多一根筋的认为运动次数过少,哪怕日夜操劳,也难以挽回人口回落的颓势。
直到一日。
人巫修出了法术,让巫族的高层一阵惊艳了双眼,更是勾起了他们内心的好奇——
巫族无元神是自诞生之日就刻在血脉里的定论,所以他们向来只靠强悍的肉体,辅以《九转元功》淬炼体魄,才得以制霸洪荒,与妖族分庭抗礼。
长久以来形成的认知被骤然打破,对旁人或许是冲击和痛苦,可对巫族而言,却是天大的喜事。
这不再是‘某个孩子有特殊天赋’的小事,而是关乎巫族未来的转机——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盘古殿,引来了祖巫们的集体重视。
“那娃娃是哪个支族的?”祝融腆着张通红的脸,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鸡窝头,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我这火系法则,跟他那控火术正好能搭!归我教,保准三个月就让他能引动岩浆!”
“就你?”对面的共工慢悠悠抬了抬眼,语气淡得像淬了冰,精准打断他的话,“别把人孩子教得跟你一样,三句话不对就烧东西,那才是误人。”
“共工你个老匹夫!”祝融“噌”地一下蹦起来,火红色的发梢都气得竖了起来,手指直戳向共工,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殿柱上,“我怎么就误人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五哥,”天吴在旁边探出头,忍着笑补了句,“四哥的意思是……你教徒弟只会硬闯,太愣,怕把孩子教‘菜’了。”
“他说我菜?!”祝融眼睛瞪得溜圆,火气更盛,转身就往殿外窜,“共工你给我出来!
咱们到外面做过一场!看我不把你那点水脉之力,全给你挤出来!”
“五哥,”天吴的声音又追了过来,满是促狭,“四哥本来就掌水,你把他水挤出来,他不正好省事?”
“老九,近来你倒是清闲得很?”句芒捻着袖间,缓缓转头看向天吴,语气听着平和。
盘古殿里,共工和祝融本就是对点火就着的冤家,哪经得住天吴这般三番两次地挑唆?这分明是“风助火势”,唯恐殿里不乱。
天吴见他看向自己,原本还带着促狭的笑意瞬间敛了去,连八只眼睛都下意识眨了眨,语气也跟着弱了半截:
“二、二哥,没有的事!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他搓了搓手,又慌忙补充,“您看四哥和五哥,都好些日子没动手了,我这不是怕他们手生,怕他们手生嘛!”
话虽这么说,可他往句芒身后缩了缩的小动作,却暴露了心底的怯意——不知为何,在性子最是温润的句芒面前,他总比在其他祖巫跟前多了几分忌惮,连玩笑都不敢开得太放肆。
坐在首位的帝江,早把共工、祝融的吵闹和天吴的撺掇看在眼里,眉头微蹙,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像惊雷般压过殿内的嘈杂:
“都给我住手!今日召你们来,是为那会法术的孩子议事,不是看你们打闹!”
殿内瞬间静了下来。帝江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角落里的九阴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九阴,你素来办事稳妥,那孩子的底细,你来说。”
烛九阴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却清晰:“那孩子并非纯正巫族血脉,是我族一位旁支战士,与人族女子结合诞下的子嗣。”
他顿了顿,抬眼扫过殿中神色各异的祖巫,又补充道,“不过,他生来便有元神——与后土妹妹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是纯种巫族?!”话音刚落,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祝融攥着拳头闯了进来,火红色的发梢还在微微颤动,显然是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
他瞪着眼睛扫视殿内,怒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敢坏我巫族血脉?!老子这就去把他揪出来,打得他妈都认不出他!”
“六哥,他……和我一样都拥有元神?”后土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压根没理会一旁还在气头上的祝融,身子往前凑了半步,径直看向烛九阴。
见烛九阴缓缓点头,她眼底瞬间亮了亮,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提议:“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把那孩子接回盘古殿,由我们亲自着重培养?”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没等烛九阴开口,祝融已急急忙忙摆着手跳出来,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火红色的脸涨得更红,
“那孩子血脉不纯正!是人巫混血!咱们把他当重点培养,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还会坏了我巫族‘盘古精血所化’的声誉!”
“五哥,声誉固然重要,可我巫族的存续更要紧。”玄冥在一旁轻轻开口,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殿柱,语气沉得发稳,
“你也瞧见了,这些年咱们人口急剧下滑,盘古殿里由精血化出的巫族儿郎越来越少,族内繁衍又难如登天。
如今甭管是纯血还是混血,只要身上流着巫族的血脉,能替咱们延续香火、撑起巫族未来,就已是天大的幸事了——哪还能揪着‘纯不纯’的名头不放?”
“不行,就是不行。”不管他们怎么说,祝融就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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