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的无线电测向网络如同张开的巨网,无数双“耳朵”在夜空中搜寻着那令人憎恶的“太平洋之声”。然而,“真相号”播出的电波却仿佛拥有了生命,变成了难以捕捉的“幽灵”。往往在某个频率上刚刚出现几分钟,当测向站的巨大天线缓慢转向,试图锁定其方位时,信号却骤然消失,随即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频率上再次响起,内容依旧连贯,声音依旧清晰冷静。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负责技术追踪的特高课电讯课长大为光火,他在办公室里对着下属咆哮:“八嘎!这怎么可能?他们的发射机难道长着翅膀会飞吗?还是说他们有一整支舰队在轮流广播?!”
他无法理解,这正是“真相号”赖以生存的核心技术之一——跳频广播。这个概念同样源自林晓那超越时代的认知。在陈志宏博士领导的电子实验室里,工程师们根据林晓提出的“让无线电信号像兔子一样在多个预设频道间跳跃”的粗略构想,进行了疯狂的攻关。
他们利用“归巢”计划招揽来的电子工程师和数学家,设计出了一套机械式的(因为电子计算机尚未微型化)伪随机序列发生器。这套装置与广播发射机联动,可以按照预设的复杂算法,在数十个预先选定的短波频率之间快速、自动地切换。每次广播,“真相号”使用的频率都在不断变化,且切换序列只有船上和少数几个监听站掌握。
这使得日军的测向站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他们的设备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捕捉、稳定并分析信号才能进行定位。而“真相号”的频率切换速度虽然还达不到后世电子跳频的水平,却足以在日军完成定位前就“消失”并“重现”在另一个频道上。测向站刚刚捕捉到信号的大致方向,还没来得及精确 triangulation(三角定位),目标就已经“蒸发”了,留下的是指向不同方向的、相互矛盾的定位数据,仿佛同时有多个广播源在活动。
“课长……我们……我们无法精确定位。”一名技术人员硬着头皮汇报,指着地图上那些杂乱无章的、覆盖了广阔海域的定位标记,“信号源似乎在不断移动,而且……像是在和我们捉迷藏。”
“移动?捉迷藏?”课长脸色铁青,他敏锐地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即使频率跳跃,如果发射源是固定的,通过多个测向站长时间监测不同频率的信号,理论上还是能慢慢缩小范围。但“真相号”本身,就在“海狼”护航下,严格按照林晓制定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原则,在预定的几个广播阵位间不断机动。
于是,日军测向站面临的是双重干扰:在时间维度上,信号频率在不断跳跃;在空间维度上,信号源本身在持续移动。这就像试图用弓箭去射击一只既会瞬间移动又在不停奔跑的幽灵兔子,其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进一步增加对方的困扰,林晓甚至授意“真相号”偶尔会短暂启用备用的、功率较小的发射机,在次要频率上播放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或干扰噪音,制造出更多的“虚假目标”,消耗日军测向资源的精力。
“幽灵电波”的称号,不胫而走。在日本军方和特高课内部,这个神出鬼没、无法捉摸的“太平洋之声”广播,成了他们心头一根拔不掉的毒刺,一种无形的、持续施加心理压力的折磨。
当然,日军也并非毫无对策。他们开始尝试使用更先进的、从德国引进技术的宽带接收机,试图同时监听多个频道,并调动了更多的测向站,希望能通过数量优势和人海战术,在“幽灵”露头的瞬间捕捉到它的踪迹。一场围绕着无线电波的技术对抗,在无形的战场上愈演愈烈。
“真相号”的广播室内,技术人员紧盯着频谱仪和跳频序列发生器,确保每一次频率切换都准确无误。赵船长则根据“海狼号”提供的日军搜索队动向,谨慎地选择下一个广播阵位和航行路线。
“他们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次成功的广播和转移后,赵船长略带轻松地向基地汇报,“我们的‘兔子’跳得很欢,他们的‘猎犬’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林晓在基地收到报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知道,这种技术优势是暂时的,日军迟早会找到应对的方法,或者投入更强大的资源。但每多争取一天,就意味着“真相”的种子能在更多日本人的心中多生长一天。
“保持警惕,不要大意。”他回复道,“‘幽灵’之所以是‘幽灵’,就在于它永远比追捕者快一步。我们的技术部门,已经在构思下一步的‘游戏规则’了。”
在“麒麟”实验室里,陈志宏博士的团队,已经根据林晓提出的“扩频通信”的模糊概念,开始了新一轮的理论研究和可行性探索。他们试图让无线电信号不再仅仅是“跳跃的兔子”,而是变成一片难以察觉和干扰的“背景噪音”。这场无形的电子战,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林晓,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未来。
喜欢错误剧本:我在二战点亮黑科技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错误剧本:我在二战点亮黑科技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